“啪!啪!啪!”
張士誠狠抽着自己耳刮子!
張士德也不禁苦着臉:“大哥,你别打了!你這臉都讓你自己打腫了,你就是再打自己,又有何用?”
張士誠腫着半張臉:“我打我自己沒有忍住,爲何要稱帝?吸引那脫脫帖木兒的注意!這真是天要亡我啊!嗚嗚嗚~
既生脫脫,又何必再生我張士誠?”
張士德、張士信兩兄弟同時傻眼:‘二哥這是說的什麽?’
卻是作爲曾經的鹽販子,三兄弟可沒有朱元璋的虛心好學,而且朱元璋小時候也讀過私塾的,卻是三個貨加一起認識的字也沒有一籮筐!自沒有聽說過這說法。
張士信憂心忡忡:“大哥,那怎麽辦?那脫脫不許我們投降,三次派去請降之人,都被送了人頭過來,那脫脫分明就是想殺大哥啊!”
張士誠則仰天長歎:“唉!二弟三弟不知,我卻是被那陳友諒給騙了!我們以爲那陳友諒稱帝了,這到處也都傳那陳友諒稱帝了,可我現在才知道,那陳友諒就隻是自稱了漢王而已!并沒有真的稱帝。”
張士德傻眼:“大哥,這消息不是說,那張士誠稱帝了嗎?”
準确張士誠自自還有稱帝,不過是朱斌給其宣傳稱帝了而已,幾乎整個天下都認爲其稱帝了,朱斌也嘴裏說其稱帝了。
可不知道的陳友諒則表示:‘我怎麽不知道我稱帝了?’
而即使聽說點消息,有人傳自己稱帝了,卻也默認當沒聽說,因爲總要給百姓一個接受的過程,這傳言自己稱帝就是一個很好的過程。
張士誠哭不出眼淚道:“二弟三弟你們想啊,那陳友諒沒有稱帝,我卻稱帝了,那脫脫不打我打誰?你們可曾聽說過出頭椽兒先朽爛?”
張士德、張士信同時搖頭。
張士誠再問:“那牆上的椽子先鋸掉呢?”
兩兄弟再搖頭。
張士誠思索着道:“讓我想想,對!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就是這個意思,我張士誠相比那陳友諒、朱元璋,就是木秀于林啊!”
張士德:“大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你快想個把飯啊!”
“啪!”
張士誠再狠狠抽自己一個耳刮子,也不禁疼得直抽道:“我要是能想出辦法,也就不會抽我自己耳刮子了!二弟三弟你們也想想,我們該怎麽辦?”
但脫脫大營。
卻迎來了元大都鐵鍋元順帝的削兵權诏書。
瞬間大帳内參議龔伯遂,弟弟也先帖木兒也都不禁使勁皺眉。
脫脫帖木兒同樣仰天閉目長歎,這眼看就要滅掉那嚣張的陳友諒了,不想陛下卻又要臨陣換将,派來了河南行省左丞相泰不花等代爲總兵!
參議龔伯遂也直接忍不住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且丞相出師時,嘗被密旨,今奉密旨一意進讨即可。诏書且勿打開,開則大事去矣!”
也先也眼巴巴的看着:‘這可是陛下的诏書啊,直接不打開就裝沒看到,能行嗎?那泰不花可是都在等着了。’
終于脫脫也不由仰天一歎,道:“陛下诏我而我不從,是與天下抗,君臣之義何在?
罷了!我就交出兵權,你二人安排一下,我且去安撫一下衆将士,然後将我的盔甲、戰馬都送給他們,讓他們各率所部,聽從月闊察兒、雪雪等人的命令。”
高郵皇宮。
張士德急急跑進道:“大哥!大哥!你别喝了!那元兵退了!那元兵不知爲何,突然停下了攻城,全都退下去按兵不動了!也不知發生了何事?”
張士誠一下不由來了精神:“當真?朕要親自去看看!那脫脫怎麽會退兵?”
片刻後。
張士誠也忍不住小心翼翼爬到城牆上。
隻見無邊無際,仿佛黑雲壓頂的無數元兵,竟真的退下了,絲毫再沒有要攻城的迹象!
張士誠呆呆:“那脫脫爲何按兵不動了?”
張士德:“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何事?”
張士信:“不會是脫脫病了吧?”
李伯升:“陛下快看,那些元兵好像有動靜了!”
張士誠眼巴巴遙望:“哦?可是又要攻城了?”
李伯升搖頭:“不像是要攻城,反而像是,像是要,要亂了一樣。”
終于一句話也吸引三兄弟注意,都不由向着無邊無際的元兵後陣看去。
但見其中一大塊元兵,突然脫離整體一塊,嗯兀自向着一邊走去了!
而這也不打緊,但緊接就像起了連鎖反應一般,隻見又一片的元兵也動了,就像是一張大餅子,正在被撕的一塊一塊的,然後又各往各的方向去。
張士德傻眼:“大哥,這!那元兵,怎麽感覺像潰敗了一般?”
張士信同樣傻眼:“應該不可能潰敗!那可是脫脫領兵啊,那脫脫卻是狡詐如狐。”
張士誠也不禁兩手哆嗦了,不知是吓的,還是緊張的:“再等等,再等等看,說不定這是那脫脫的陰險毒計!隻要我們一出城,他就把我們吃掉!”
而另一邊。
脫脫則已經被一紙诏書就地解職,然後正被押往吐蕃。
同時高郵城下,這一次則因爲朱斌的稍微幹預加宣傳之下,張士誠也錯過了最佳收攏一百萬元兵的時機,一直等到所有元軍都潰散第二日,卻才敢小心翼翼的出城試探!
而與此同時,分成一股股的元兵則一邊潰散而去,一邊無數人開始向着金陵城去。
至于返回元大都?就連丞相脫脫都被治罪了,衆人既然已經潰散,自不會再回大都,因爲就是回了大都也再沒有位置!那就不如投一個新的勢力!
聽說那金陵城的朱元璋,卻是真正的善待百姓,同樣善待俘虜,并沒有其他亂賊一般将俘虜都殺光!自己雖然是元兵,但卻也是漢人呢,不如去金陵城投那朱元璋。
反正這元廷沒有了丞相脫脫,也就等于是已亡,何人又還能撼動那朱元璋的金陵城?
同樣金陵城。
朱元璋也第一時間收到了消息,不由就是在馬秀英面前一陣發瘋,忍不住激動走來走去。
朱元璋:“敗了!敗了!沒想到那脫脫,竟然跟二哥說的一樣,百萬大軍直接在高郵城下不戰而潰,此時大都正向着咱金陵來投效!
咱該怎麽辦?咱該怎麽辦?不能急!不能急!一定要穩住,這些兵馬就算買有百萬,有五十萬也行,如果被咱收攏了!
唔!妹子!快幫咱更衣,咱要立刻召開朝會,商議即将接下來歸附的潰兵,怎麽才能将他們組織收攏起來,真正成爲咱自己的力量?”
馬秀英也忍不住美眸激動:“看給你重八你激動的,消息确定了嗎?”
朱元璋:“咱能不激動嗎?那脫脫百萬大軍一潰,那元廷就等于已亡了!那張士誠不過是跳梁小醜而已,二哥從沒有将他放在眼中!
這剩下咱就不用再忍了,可以跟那陳友諒大幹一場了,讓他嘗嘗咱的驚天雷厲害!至于消息的準确性,卻是二虎送來的,二哥肯定也知道了。”
于是朱元璋趕忙換大元帥服,準備去商議如何接受降兵,不用接收那脫脫的一百萬,哪怕隻接受三十萬,自己也坐擁一百萬大軍了!
那陳友諒才六十萬兵馬,還敢來打自己的金陵城?用二哥的話說,不将其打成狗都不能算完!
另一邊往吐蕃的路上。
押送脫脫的隊伍也突然不由停了下來。
一名士卒直接倒上一萬酒,端到脫脫的面前,不禁平靜道:“丞相,可知這碗酒是何人所賜?”
脫脫手腳戴着鐐铐,狼狽無比,卻絲毫不懼道:“是毒酒吧?”
士卒淡淡道:“那要看丞相的回答。”
終于吸引脫脫好奇道:“有何區别?難道我回答了,就不是毒酒了。”
不想士卒卻平靜認真道:“對!是不是毒酒,取決于丞相的回答。”
脫脫不由沉默下來:“你想問什麽?”
士卒再次平靜道:“丞相可知這碗酒是何人所賜?”
脫脫雲裏霧裏,再猶豫一下好奇道:“難道不是那哈麻?”
士卒不答反點點頭道:“看來丞相心裏也是清楚的。”
脫脫哼一聲:“哼!除了那哈麻,誰還會給我賜毒酒?罷了!你端過來吧,我喝。”
不想士卒卻又再問:“丞相覺得自己能爲大元力挽狂瀾嗎?”
脫脫看向士卒:“你到底是什麽人?”
士卒平靜道:“丞相回答如果讓大人滿意,丞相自會知道我是什麽人?”
脫脫詫異:“你不是那哈麻安排來的?”
士卒依舊平靜道:“酒是那哈麻準備的,但我卻是聽我家大人安排來的,隻請丞相回答問題。”
脫脫也不由下意識思考一下,才是頹喪道:“其實我心裏也清楚,大元已經是,但我還是抱一絲希望。不過現在,我已經不抱希望了,不然也不會喝那哈麻的毒酒。”
士卒點點頭:“最後一個問題。請問丞相,你是否願意爲天下的百姓,爲整個天下的百姓,無論是中原大地的百姓,還是華夏大地北方的百姓,爲他們放下你一切的尊嚴?”
爲天下百姓放棄尊嚴?脫脫不由就是心中一震,如此又哪裏是放棄尊嚴?分明就是名垂青史!如果自己能爲百姓放棄尊嚴的話,則絕對會名留青史!那并不是放棄尊嚴!
于是也直接不由激動看着士卒道:“相信天下有爲之士,沒有一個不願意的。如果有機會,我脫脫同樣可以爲天下百姓放棄尊嚴!”
士卒點點頭:“好!相信以丞相的智慧,已經知道一小半的答案了,請丞相喝下這碗酒!”
這他娘都渴了一路滴水未沾了,不可能問自己這麽多聞聽後,還将自己毒死。
于是忍不住好奇下,脫脫便毫不猶豫的将一碗酒一口喝完,然後便隻覺腦袋一暈,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