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龍臉色蒼白,幾乎癱軟在地上,匕首落下之後,他的心裏防線很快就被擊潰了。
什麽甯死不屈,鐵骨铮铮……不存在的。
吓一吓就行,馬上吐了個幹淨。
“找我的人沒告訴我名字,隻說讓我明天去報警,還讓我把那天的在場的其他人找來……”
孫大龍覺得今天肯定無法善了,爲了幾萬塊錢手掌被戳幾個窟窿似乎又劃不來,所以把事情經過說的非常詳細,生怕陳詢有什麽誤解。
陳詢聽完後沒說什麽,細節方面更沒有多問,直接從包裏拿出一捆錢扔在桌上:“這裏有五萬,你拿着這筆錢安心養傷,這段時間不要回儒山。”
孫大龍愣了愣,沒想到還有這麽好的事情。
“老顧,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住幾天,到時候會有人找你交接。”
陳詢對吩咐了顧小軍一聲,然後盯着孫大龍說道:“你要是不想再斷兩根骨頭,這段時間安分點,聽到沒?”
“知道,知道!”
後者小雞啄米一般,連忙點頭。
顧小軍帶着老老實實的孫大龍離開了包間,KTV裏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陳詢和陳婉潔兩人,氣氛有些沉默。
陳詢眉頭微,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細細思考,回想自己還有沒有收尾沒有收拾幹淨。
換了平時,陳詢想消除這件事情的影響哪有這麽麻煩?
他有一百種方式可以讓孫大龍求饒,别說五萬了,五毛錢都不需要。
可這段時間是非常時期,他盯着高依慶那邊,同樣高依慶也在尋找自己的破綻。
現在兩邊都處于輿論風暴的中心地帶,高依慶不敢動用上層關系公然打擊報複,更不敢動用建築公司的那批馬仔,但用利用孫大龍這件事情把自己送進去是可以的。
昏暗的光線中,陳詢安靜的坐着,臉上不見喜怒,身上有種不屬于他這個年齡段的成熟感。
這種感覺讓陳婉潔無比着迷,剛剛匕首即将釘進孫大龍手掌時,她害怕的叫出了聲。
然而害怕之後,内心深處的刺激感油然而生,如電流一般滿身亂竄,令人顫抖。
陳婉潔知道陳詢這段時間在做什麽……砸車事件之後,他就和高小天那幫人對上了,現在鬧得傳聞滿天飛,聽說高小天的叔叔是另一位大佬,勢力比陳詢家更大。
就跟電影裏放的一樣,兩方人馬鬥在陽光無法照耀的地方智鬥勇,見招拆招,殘酷而又令人心神震蕩。
比起這種層次的争鬥,之前她見過的那些打架鬥毆的事情,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幼稚的不行——很明顯陳婉潔也是被港片洗腦的人,對這些江湖事有着莫名的崇拜感。
“詢哥,你……是不是很累?”
陳婉潔看到他臉色有些疲憊,小聲問道。
“還好,這段時間事情比較多,有點忙。”
陳詢把腦袋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睛淡淡說道。
怎麽會不累?
雖說高依慶還未真正起勢,但現在和他對上壓力還是很大的,他昨天爲了研究那份資料,一整晚沒睡,再加上這兩個白天,差不多有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心力消耗極大。
也就是他身體比較強悍,換做普通人早就累趴了。
正思索着,一雙略微冰涼的小手撫上陳詢的腦袋,他睜開雙眼,看到陳婉潔臉色微紅坐在身旁。
“我媽媽上班累了,我都會給她按按,可以緩解疲勞。”
陳詢原本想拒絕,但她按摩得十分舒服,力道非常合适,玉枕和太陽穴被微涼的手指按着,給身體傳遞一種酸爽的快感。
“謝謝。”他重新閉上眼鏡,衷心說道。
“沒事,能爲詢哥做一點事情,我很開心。”
陳婉潔的聲音很羞澀,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在燈光下撒下一抹淺淺的陰影。
這話其實說的很露骨了,相當于變相的表白。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陳詢能從從許多細節上都能看出她對自己很有好感,這會兒聽了這話就更加确定了。
他對陳婉潔談不上喜歡,這個節骨眼上也沒心思談情說愛,頂多就是有時候饞一下人家身子。
但這個話能說嗎?
肯定是不能說的。
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這才是一名成熟的男人。
鼻子裏聞着少女的清香,腦袋和肩頸的舒适感讓陳詢的思緒放空,睡意和疲倦如潮水一般湧出,他換了個姿勢,側身靠在沙發上,漸漸睡去。
陳婉潔怕他這樣睡覺會扭到脖子,于是用手托着他的腦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
陳詢睡得迷迷糊糊,竟然頗爲配合,感受到臉頰傳來的溫潤感,下意識的翻了個身,讓自己的睡姿更加舒服點。
他枕在陳婉潔的雙腿上,面部朝内,呼吸噴吐在她小腹上。
自從那天曲芷薇無意中說出陳詢喜歡偷瞄陳婉潔的雙腿之後,後者每次見到他都沒有再穿那些闊腿長褲,絲襪不方便,但是短裙還是可以的。
她今天穿的就是一條淡藍色百褶短裙,陳詢剛剛翻身的時候無意中扯動了裙擺,将其稍稍拉低了一些,這會兒感覺到小腹下面灼熱的呼吸,感覺被開水燙到了一樣。
陳婉潔緊緊夾住雙腿,臉龐慢慢變成了粉紅色,臉上全是濃濃的紅暈,眼睛裏也突然有了水霧,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不敢亂動,怕吵醒陳詢,隻能握着小拳頭忍着。
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陳婉潔低頭看着懷裏的陳詢,棱角分明的側臉在昏暗的陰影顯得柔和了許多。
陳詢隻眯了半個小時,感覺臉上有癢癢的,似乎是頭發絲在撩動,于是迅速睜開了雙眼,越過了線條飽滿的雪峰,與陳婉潔的眼神相遇。
“你醒了……”
後者眼神閃躲說道。
陳詢楞了兩秒,連忙坐起身來,沒想明白怎麽一覺睡到陳婉潔懷裏去了。
“不好意思,确實有點累了。”他抱歉道。
“沒事,我看你睡得很安穩,就沒叫醒你。”陳婉潔說。
陳詢掏出手機看了看,其實也沒睡多久,現在才十一點,“今天麻煩你了,我先送你回去。”
陳婉潔很想說自己爸媽今天夜班,回去一個人睡害怕,但是更怕陳詢認爲自己是個随便的女人,于是讷讷的說好,整理了一下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