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光沐很清楚，如果是在别的世界，江神現在的狀态，或許可能被認作更高境界。
但是……
在《武道日記》的世界裏，江神并非第五境，隻是另辟蹊徑，将四境的某些特質強化到極限罷了。
這是世界規則的限制和約束。
對于張光沐而言，這是好消息。
同境界作戰，他不畏懼任何敵人。
倒是江神，擁有【武祖】這一重身份的他，多少有點心理包袱，本來吹牛說究極之境多厲害，結果被人家當場駁斥，還說到了點子上，臉面多少有點挂不住，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你懂什麽！”
江神怒視張光沐，語氣也不複之前的從容：“在武道這條路上，前方的路，已經徹底斷掉了。”
“我做過無數次嘗試，【天脈貫通】就是先天極限。”
謊話不會傷人，真相才是戳心的利刃——張光沐正好說到了他最在乎的地方，直接給他破防了。
所以他才會嘗試反駁。
聽到江神的發言，張光沐也知道，對方說的是真話。
可是……
那又如何？
隻有在不占理的情況下也能将對手辯駁到怒火攻心的人，才有資格被稱之爲杠精啊！
張光沐冷笑一聲，張口就來，語氣之中輕蔑盡顯：“如果路斷了，那就自己修路！”
“千難萬險又如何？”
“不過是逢山開道，遇水造橋罷了！”
“我堅信，人定勝天！”
明明是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卻偏偏極富氣勢，讓人無法反駁。
江神張了張嘴，總覺得這人在瞎扯淡，卻又不曉得應該從哪裏開始辯駁。
他在腦子裏面将張光沐說的那幾句話過了一遍之後，沒找到什麽明顯的破綻，内心深處反倒隐約覺得，張光沐說的每一句話，聽起來都很有氣勢和格調，可謂有理有據，發人深省，使人深思，令人信服！
正當江神思緒混亂的時候，張光沐的聲音忽然響徹長空。
“你連我都不認識，還敢說自己是【武祖】？”
“先扛過這一招，再來和我說‘武道路已經走到盡頭’這種話吧！”
頃刻之間，張光沐周身水墨内力氤氲變幻，無限膨脹開來。
這些内力滲透天穹，令雷雲彙聚。
天穹之上，一時間隻剩黑白二色——霎時間，這天穹仿佛也變成了張光沐的丹田。
雲卷雲舒，狂風驟雨，雷霆呼嘯，都隻似張光沐的内力流淌一般。
刷！
一道“之”字型金藍色狂雷從天而降，落在江神身上，将他劈的灰頭土臉，黑發豎起。
雖說他并未因此受到什麽傷害，但這狼狽不堪的模樣，的确是堕了【武祖】這個名頭。
轟隆隆……
雷光閃過，震耳欲聾的雷聲才徐徐而來。
如果這雷霆隻是一道，也不算什麽。
可問題在于……
在張光沐的駕馭之下，黑白雲層之間缭繞孕育的雷電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摩擦，衍生出恐怖的狂雷！
這雷霆的顔色，也時時變幻，或是金藍，或是紫紅，或是漆黑。
無論色彩如何，都讓人在看到它們的瞬間，止不住地在腦海之中想到一個字——劫！
江神也是如此。
面對雷霆轟炸，他其實在瞬間就想到了數十種應對方法，那些底蘊，都潛藏在意識最深處。
隻是……
他明明感覺自己的底蘊是張光沐的百倍，能夠輕松将其打殺，真正臨機決斷的時候，卻完全反應不過來。
轟隆隆的雷霆不斷響起。
一道，三道，五道！
十道，百道，千道！
道道雷霆精準落在江神身上，炸的他大腦之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正常思考。
這個時候，江神終于意識到，張光沐隻用了一招，就給自己打到還不了手了！
關鍵問題在于……
張光沐大概率不隻會這一招。
這個時候，江九霄那微弱卻又清晰的聲音，乘着破碎的風，落入江神耳中：“這樣的實力，竟敢冒充我的祖先！”
“【武祖】之名，他當得起麽？”
聽到這話，江神差點精神崩潰。
自己怎麽就成冒牌貨了？
如果不是騰不出手，他肯定要當場錘死江九霄這個不肖子孫。
下一刻，張光沐的聲音幽幽響起。
“我并非武祖。”
“可是……這個自稱江神的男人，也絕非武祖。”
“他隻是一個繼承了武祖衣缽、控有力量，缺乏足夠作戰經驗的可悲之人罷了。”
“真正的武祖，不可能忘記我這張臉。”
這就是在胡扯了。
人家江神在這部戲裏拿到的身份就是【武祖】。
雖說張光沐這些分析看似有理有據，但實際上，真正能夠将超凡力量發揮到淋漓盡緻的潛意識演員，真的不多，而且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李纣的【超凡俱樂部】會員。
客觀來說，江神已經做的相當不錯了。
他很強，單論拳腳功夫，已經達到了7左右。
隻是……
張光沐比他更強。
聽了張光沐的發言，看着他那幅信誓旦旦的模樣，即便是江神本人，也有些動搖起來。
“難道我真的不是【武祖】，隻是繼承其部分記憶的幸運兒？”
江神在雷劫的狂轟濫炸之下，心神恍惚。
這一刻，他仔細回憶，驚駭地發現，自己過去千年的記憶，都模糊不清，大多隻是一筆帶過而已，能夠清晰記得的場景非常稀少。
“停手吧！”
開始自我懷疑的江神，沒了作爲【武祖】的心理包袱後，立刻開口道：“我認輸！”
可惜……
張光沐卻并不搭理他。
“新時代已經沒有能夠承載你的土壤了。”
“安心的去吧！”
高空之上，三十三重雷霆融合爲一道，最終在江神的絕望注視下将其轟成了齑粉。
準确的說……
江神雖然死無全屍，但他還是留下了一樣東西。
那件遺物的外形，像是半枚從中間斷裂開來的鑰匙！
下方的織田真理奈，此刻也感受到了來自張光沐的注視。
她雖然明知對方不可能饒過自己，但強烈的求生欲，仍然驅使她本能地開口讨饒：“天光前輩……我……啊！”
轟！
織田真理奈連一道雷都沒能抗住，就領了便當。
隻是……
她的骨灰在風的裹挾下，被壓縮成了半枚鑰匙的形狀，咔嚓一聲，與江神殘留的半枚鑰匙扣攏組合在一起。
張光沐探出手，将鑰匙撈在手中。
滋滋滋……
完整的金色鑰匙，逐漸散發出熾紅光芒，在張光沐的掌心之中融化，逐漸進入到他的身體之中。
張光沐屹立于九天之上，雙眸微阖。
老實說，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設定。
讓江神替代江九霄去死，配合織田真理奈煉出了那一枚鑰匙後，張光沐就掌握了名爲【世界調制】的能力！
得到這樣的力量，完全可以成爲“世界創造者”或者“萬物毀滅者”了。
張光沐忍不住有點想要吐槽。
這導演怕是已經魔怔了？
這種離譜的能力也敢給？
本來以爲追求“永恒的和平與永生”這個目的已經很高了，沒想到自己還是太過天真。
可以說，張光沐不管是定了什麽樣的目标，在得到鑰匙的瞬間，就都能夠圓滿實現。
擁有這樣力量的江神，到底是怎麽輸給自己的？
大概……
是江神被塞了太多能力，沒能完全消化掌握，陷入了選擇困難，又被擾亂了心智？
反正，不管導演走火入魔到什麽程度，做了怎樣奇葩的設定，張光沐都得想辦法幫忙收場。
“……”
張光沐緩緩睜開眼簾，黑瞳之中綻出無窮神光。
啪！
他打了個響指，于是世間一切光芒悉數消散。
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
即便是關閉了沉浸觀影模式的觀衆們，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一片漆黑之中，極富磁性的旁白音再次出現。
“那是開啓世界密藏的鑰匙。”
“得到它的人，就能夠獲取世界上的一切力量！”
“曾經的【武祖江神】，就借助了這密藏的力量，改造各洲的地域特質，讓自身血脈遍及天下，逍遙世間千年。”
“而公子沐卻選擇了一條不同的道路。”
“他改寫了這一切。”
旁白音落下，一點光明在黑暗中亮起。
“公子沐，快上馬！”
江九霄急切的聲音在衆人耳畔響起：“大半夜跑出去踢蹴鞠，果然會睡過頭啊！”
“今天是稷下學塾的開課日！聽說院長是鐵面無私的烈武侯趙峥嵘，超可怕的！絕對不能遲到啊！”
“快！”
“咱們走【隆北崖】和【登泉坡】這條路，抄近道！”
不遠處。
一名公子哥模樣的俊美少年從容不迫地翻身上馬。
馬背之上，少年人唇角輕揚，悠然回應：“好。”
咔！
《武道日記》的世界凝固了。
電影殺青……
世界凝固……
精神鏈接斷開……
潛意識評定中……
【道】對您的評價爲【優秀】。
【佛】對您的評價爲【優秀】。
【儒】對您的評價爲【優秀】。
您在《武道日記》中的最終評價爲【優秀】！
潛意識蘇醒中……
喚醒完畢！
“歡迎回到現實世界！”
“尊敬的三星潛意識演員張光沐，您辛苦了！”
“您的辛勤工作極大的豐富了帝國公民的精神文化生活！”
“您的一切努力付出都已被帝國銘記！”
“願您再創輝煌！”
“根據您的過往表現判斷，您距離四星潛意識演員，還差1部電影。”
張光沐剛走出潛入艙，李筱筱、楚凡、唐闌珊、羅鑽、姜靈五人就先後圍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