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張光沐燃燒了自己身上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
肉身、魔能、靈氣、精神力、靈魂……
他賭上了一切，帶着十死無生的氣魄，隻爲了拼掉【合道者】，與其同歸于盡。
即便是做不到玉石俱焚，也要讓對方感覺到痛！
什麽叫調味品啊？
辣椒也是有尊嚴的！
見到這一幕，【合道者】咬緊牙關，不再如同之前那樣平靜淡然，完全沒了居高臨下的氣魄。
此刻，祂的眼眸之中，終于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驚惶之色。
上一秒和下一秒的張光沐，與【合道者】而言，都隻是不堪一擊的渣滓，随手可以捏死，做成食物的食材。
可是偏偏就在這一秒之中……
張光沐有了真正威脅到祂生命的能力！
【合道者】沒有任何說話機會，直接與張光沐碰撞到了一起。
嗡……
耀眼的白光，閃透天地之間，充塞寰宇。
不知過了多久，一粒粒碎肉重新組合起來，在衆人的視野之中凝聚成爲一根手指的模樣。
漂浮在真空之中的小白團子們頓時激動起來。
“媽耶！我還以爲同歸于盡了呢！”
“所以這是有個人沒死？要滴血重生了？活着的是誰？”
“看一眼這手指頭就知道，肯定是那個合道者！沐子哥手指頭有這麽大麽？比月亮還大了！”
“是沐崽！我不會認錯的！我一看這根手指就知道了，肯定是沐崽！”
“你們守沐人的洞察力都這麽敏銳？我不信！”
“還是信一手吧！畢竟粉絲對偶像的體貌特征……應該還是不會認錯的。”
“别高興太早了！萬一是【合道者】奪舍重生呢？”
“我去！好像真有這種可能诶……”
“怎麽感覺……世界忽然變暗了啊？程序被幹到崩潰了？”
“這場面挺玄奇的，有點混沌初開的味道了，光明和黑暗都消散……我還真沒見過！”
觀衆們觀察到的景象，正是潛意識電影世界之中的變幻。
混沌衍生之後，光明、黑暗、輻射等一切物質能量都在逐漸消亡。
當小白團子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那根巨大的手指上逐漸衍生出更多血肉。
首先是手掌，然後是一整條手臂，接着是半邊身子。
瞬睒之間，無數倍膨脹版本的張光沐，出現在衆人眼前。
“……”
在小白團子們激動的争執和議論中，張光沐的頭顱和身體，完整地重塑了。
可他面上并沒有浮現出任何喜悅之色。
因爲……
張光沐所有認識的人，都已經死去了。
原本，在之前一戰中，張光沐隻是打算與【合道者】同歸于盡。
可他卻沒有料到，自己超限發揮，在幹碎合道者之後，居然輕而易舉地吸收、繼承了對方的一切。
在瀕臨死亡的刹那，張光沐吸收對方的一切，達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
隻是……
當【合道者】的虛影，在真空之中浮現出來。
“我輸了。”
【合道者】面上浮現出一抹譏嘲之色：“即便你活下來，也不意味着你是赢家。”
“這是一場沒有勝利者的戰争。”
“現在，兩界星已經覆滅。”
“即刻起，你就是世界意志，你是天道，你也是根源性。”
“光明與黑暗……都在逐漸消散吧？”
“除了這些以外，陰陽五行和世界上的其他概念，都會因爲你的存在而消亡。”
“除非你能夠找到成熟的文明作爲【口糧】，壓制自身對寰宇的威脅性。”
“蒼茫宇宙之中，除了你以外，已經不存在其他生命了。”
“我曾經面對的困境，現在歸你所有了。”
“你現在所面臨的狀況，比我當年還要差上無數倍。”
“從零開始鑄造一個文明的難度，你現在應該有所了解……”
“是在掙紮中餓死，還是在沉睡之中陷入永恒的沉眠？”
“難道說，你打算犧牲自己，重新演化世間萬物？”
“哈哈哈……”
【合道者】放聲大笑着：“做出選擇吧！”
啪！
張光沐一揮手，擊碎了【合道者】用以傳達遺言的幻象。
放下手，張光沐頓時感覺，仿佛有另一個自己開始在腦海之中說起話來。
【合道者說的沒錯。】
【以我現在超越神祇的境界，可以感覺的到——冰冷死寂的宇宙之中，已經不存在任何文明了。】
【接下來，我該怎麽辦呢？】
【擺在我面前的，是兩個選項……】
【在奮戰中餓死。】
【在沉眠中消亡。】
【究竟應該選擇哪一項呢？】
原本還在叽叽喳喳的小白團子們和提前出局的潛意識演員們，都紛紛選擇保持緘默。
換位思考，處在張光沐現在的位置，讓自己來做決斷……
簡直是一種煎熬和折磨！
怎麽選都是死！
寫劇本和做世界構築的家夥，簡直惡趣味拉滿！
“不，準确的說，是三個選項。”
張光沐咧開嘴角，輕笑起來，低聲呢喃道：“【合道者】以爲自己很幽默，我卻并不認爲他在開玩笑。”
聽到這話，現場衆人逐漸反應過來……
張光沐的意思是，放棄一切，犧牲自己，重新演化世間萬物！
放棄生命很難，尤其是當一個人擁有了至高無上的力量之後，讓其放棄一切，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荒誕。
絕大多數觀衆在面對【合道者】的質問時，稍微帶入了一下，很快意識到，如果是自己面臨這樣的抉擇的話……
即便是再怎麽渺小的希望，隻要有一絲可能，也要拼一拼！
開玩笑！
好不容易擁有了超越神祇的力量，就爲了其他人犧牲自己，值得嗎？
尤其是，那些新生的文明與人類與自己素不相識，自己的犧牲，不會有人知曉，自己的名字，也不會有人記得。
關于這個問題的答案，雖然不太容易說出口，但卻不言自明。
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要求别人做這做那，很容易。
可是輪到自己去做的時候，就非常艱難了。
在所有觀衆與領了便當的潛意識演員們的關注之下，張光沐毫不猶豫地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隻見他揮出一記手刀，劈開了混芒，探出雙手，十指撕裂了混沌。
清氣上浮，化作光明。
濁氣下沉，形成黑暗。
而傾盡全力辟出這一刀的張光沐，則躺倒在地。
他呼出的氣息，變成了四季的風和雲。
他發出的聲音，化作了隆隆的雷聲。
他的雙眼變成了太陽和月亮。
他的四肢，變成了大地上的東、西、南、北四極。
他的肌膚，變成了遼闊的大地。
他的血液，變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
他的汗，變成了滋潤萬物的雨露。
至此，世界凝固了！
《魔法·跨越兩界》……
正式殺青！
（這個故事的謎團基本上在上一章就都填了，應該沒有什麽疏漏，嘿嘿……）
（二月份的最後一天！殺青撒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