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派發種種奇遇，隻是想要收獲更加鮮美的食材，沒想到，你竟然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合道者】的眸光聚焦在張光沐身上：“你的表現，遠遠超乎了我的預料。”
祂沒有吝啬自己的贊美之詞：“将自己的勢力命名爲【食物集團】……恐怕你早就察覺到蛛絲馬迹，猜測到我的存在了吧？”
“這樣的智慧，令我驚歎。”
“不過……”
“被食物刺痛，終究讓我有些難堪。”
【合道者】的視線之中仿佛蘊藏着能夠擊碎無窮空間壁壘的力量。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張光沐，語氣逐漸變得陰森冰冷起來：“稚嫩的紅椒……”
“爲了表達尊敬和重視，我會一點一點咀嚼你的身體，好好品嘗你的全部滋味。”
“希望，你能讓我品嘗到更多刺激。”
語畢，【合道者】那龐大無垠，甚至給人一種能夠橫貫星系錯覺的恐怖身材逐漸縮小，最終化爲身高隻有一米九左右的正常人類模樣，緩緩踱步，朝着張光沐走來。
【合道者】動作幅度不大，可每踏出一步，都像是瞬移一般，驟然跨越無窮空間。
見到這一幕，張光沐大笑起來：“哈！說的那麽好聽，你放棄剛才那樣的姿态，隻是擔心能量損耗太大吧？”
“雖說你身上的某些力量，我用科學、魔法、修真知識都無法解釋，但宇宙之中某些基本定律，終究還是要遵循的。”
“爲了維持那樣龐大的【真身】，平時爲了節省能量，你在絕大多數時間，肯定都在沉睡休眠。”
“羊吃草，狼吃羊。”
“你培養‘食材’，推動文明發展，不過是爲了維持自己的生存需要而已。”
張光沐說話的功夫，【合道者】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未打斷他的發言，而是好整以暇地聆聽起來，想看看張光沐究竟還知道些什麽。
“兩界星的融合，也是你的手筆吧？”
張光沐看着近在咫尺的【合道者】，語氣悠然道：“與其說是爲了樂趣，不如說，是不得已而爲之。”
“沒有讓兩界融合的話，你可能就會陷入‘饑餓’和虛弱狀态，甚至直接餓死！”
“在這無垠的冰冷宇宙之中，生命的奇迹之光，隻綻放了數次。”
“與我而言，文明的第一紀元，是魔法與修真齊頭并進，共創輝煌。”
“第二紀元，就是現在，将魔法和修真的最後餘晖化作資糧和沃土，讓科技蓬勃發展。”
“你之前的做法，顯然是竭澤而漁。”
“生啃了兩界星之後，還沒有發展起來的科技體系被直接腰斬，就算是剩下一些資料作爲‘根’，又能如何呢？”
“第三個紀元，你該怎麽辦？你等得到新的文明成長起來麽？”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
“放棄人類身份而選擇合道……”
“你根本就是走錯了路！”
“在我看來，你絕對活不到第四個紀元！”
張光沐說的很不客氣，嘴硬的要死。
雖然他很清楚自己戰力不如對方，但……彼此之間的差距，并沒有大到無法彌補的程度，稍微讓對方感受一下疼痛，還是可以做到的！
否則的話，當初的局面再怎麽艱難，【合道者】也不可能跟魔法帝國的始皇帝簽署《恒常性契約》，給魔法超凡途徑留下一條活路。
掌握力量，就掌握了話語權。
【合道者】聽到這裏，終于還是破防了。
張光沐說到了祂的心坎上。
很悲哀，卻也很真實。
祂現在最擔心的問題，不是誰比自己強，誰超越了自己，而是……
自己會因爲找不到足夠有營養的“食物”，悲哀地因爲饑餓而死！
顯而易見，【合道者】缺乏與人擡杠互怼的經驗積累，如果祂與人對線的經驗和張光沐一樣豐富的話，在聽到“我認爲、在我看來、我覺得”之類的關鍵詞時，就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拍死張光沐。
現在，【合道者】被張光沐一番話噴到破防，徹底動怒，這才真正動了殺手。
兩者之間的交鋒，肉眼幾乎難以察覺，漂浮在真空環境之中的小白團子們看了個寂寞，就隻能勉強捕捉到一些能量的震蕩和爆裂，偶爾能夠看到張光沐與【合道者】的殘影。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觀衆注意到，張光沐雖然落入下風，但卻并沒有被立刻殺死。
脫離沉浸觀影模式，看了後台數據戰報彙總的小白團子們立刻就懂了。
原來，之前張光沐用《原罪》汲取兩大系統法則之力，分化斬殺并吞噬三神之後，就汲取并且吞噬了祂們的力量。
張光沐方才之所以在放嘴炮，沒有立刻動手，一方面是想要用話術搞崩【合道者】的心态，另一方面是因爲……
他在拖延時間，想要将那來自三神的資糧熔鑄在一起，試圖凝聚成爲真正适合自己的力量——能夠用來抗衡合道者的力量。
事實證明，張光沐的努力沒有白費。
當【合道者】真正破防動手的那一刻，他已經完成了力量儲備。
這股全新的力量……
張光沐怎麽稱呼它的，大家不知道。
反正超級人工智能在後台将其命名爲【輪回法則】！
“引頸受戮，被我吞吃，成爲我的一部分，化身蒼茫宇宙之中最頂級的存在吧！”
【合道者】全程壓着張光沐打，聲音之中，逐漸沒了之前的冷漠鎮定，顯出幾分癫狂：“你……并不誠懇。”
“你無法面對自己的本心。”
“明明你走的道路，和我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任何區别，卻硬是要說我選錯了道路……”
“如果不是吞噬了三神，孕育出了輪回之力，你現在有什麽資格與我抗衡？”
“你連一個回合都支撐不住，就要被我瞬間殺死，成爲我的食物！”
“張光沐，這樣的你，是沒有機會赢我的！”
這話說的其實相當有道理。
無論怎麽看，張光沐都是個雙标人兒——大家做的是同樣的事情，憑啥你就能說出這種理不直氣也壯的話來？
不過……
真正讓【合道者】有信心戰勝張光沐的原因，還是祂積累更多，層次更高。
對此，張光沐迅速給出了反應。
他的聲音同樣清晰。
“你錯了！”
“我和你……是截然相反的！”
張光沐心裏一清二楚。
這位合道者簡直強的離譜。
硬剛正面，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可是這并不妨礙張光沐死鴨子嘴硬。
輸人不輸陣嘛！
哪怕是被當場打死，至少也要噴到對方懷疑人生！
這個時候……
張光沐身上的那些裝備，其實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除了在此方世界作爲不完全法則化身的月餅，因爲與張光沐靈魂共生之外，即便是魔龍刃，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之中，都起不到任何用處。
所以在與【合道者】開戰的刹那，張光沐就将魔龍刃放在了一邊。
因爲本命血脈契約，魔龍刃不會因爲真空環境而出現任何損毀。
隻是……
在無數觀衆們的矚目之下，張光沐落入了難以逆轉的下風。
一直蹲在張光沐肩頭仿佛人畜無害小寵物般的橘貓月餅，忽然發出一聲叫嚷。
“喵！”
絕世好坐騎，就算是一個人，也要好好活下來啊！
它強行撕裂了與張光沐之間的靈魂契約關系，從張光沐身上脫離下來。
月餅縱身一躍，化作了一團熊熊燃燒的橘色真靈之炎，附着在了張光沐的身上。
月餅死了。
可它的最後努力，也爲張光沐加持了一分力量。
月餅的主動犧牲，是希望張光沐能夠獲取勝利，并且存活下來。
可它的力量，在這種層次的博弈之中，顯得微不足道。
月餅僅僅隻是将張光沐的勝算向上撥動了千分之一而已，完全無法影響整場戰鬥的結果。
隻是……
月餅的動作，像是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一般。
原本安靜漂浮在空中的魔龍刃，逐漸分裂開來，化作兩道魔龍的虛影。
正是金頸和白月。
這兩隻魔龍的虛影，頃刻之間，落在張光沐身上，猶如落入了烈焰之中的汽油一般，瞬間蒸發，卻又在瞬息之間，爲他提供了些許的力氣。
在這一刻，水晶棺之中的趙峥嵘、楚凡、李筱筱、唐闌珊、羅鑽、姜靈等人的屍骸，也都浮現出一點點真靈金光。
他們與月餅一樣，燃盡了自己的一切可能，照亮了張光沐的道路。
【合道者】的腹中，也亮起了點點光輝。
隻是……
這些光芒，不僅僅無法爲祂提供力量，反倒讓祂感覺像是身患重病又吃了過期食物的普通人一樣，一身的本領，隻能勉強施展出個三成。
對于這樣的反噬，【合道者】平時根本不會在意。
隻需要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能徹底鎮壓，恢複正常。
可是……
張光沐沒有辜負大家的努力與犧牲。
他抓住了這個機會。
張光沐身化流光，以一種同歸于盡的氣魄沖向了【合道者】。
“混賬東西。”
“辣……”
“是一種痛覺啊！”
（四個小時後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