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
龐越打開雲車禁制,頓時間清涼的微風拂面而來。
雲車内裏寬敞奢華,偌大的幽香軟榻上四女嬌慵起床。
錦繡簾旌,銀鈎高挂,案幾上放置着漆盒金器,鏡台梳奁,俱是一般華美精緻。
四女梳妝打扮之際,龐越來到雲車邊緣。
隻見外面碧空澄霁,白雲缥缈。下方碧海無涯,金波粼粼。
龐越随手掐了個法訣,催動法力,下方海面上的九天彌羅塔頓時生出浩大如潮的巨響。
方圓百裏之内的海面,竟以九天彌羅塔爲中心,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形成一個無比巨大的漩渦!
而且,這片漩渦還在不停地向外擴散,範圍越來越大,牽引海中無窮水行精氣,湧入彌羅塔内。
從高空俯瞰,便會發現方圓千裏之内的海面,海水正發生奇異變化,随着漩渦的擴張,整片海域上,洋流也漸漸朝着一個方向旋轉起來。
天地元氣,也受此影響,卷動成一道道無形龍卷,貫通天海。
龐越也不在乎自己煉寶動靜太大,如今炎州大陸之上,除了仙庭外,餘者皆不被他放心在心。
換了一身青衣素裙的侍女流蘇來到龐越身邊,她身材高挑,杏眼桃腮,氣質有若空谷幽蘭,白皙美貌的臉蛋清純娴靜,眼神卻嬌媚得緊。
素雅的裙擺迎風輕蕩,襯出她一雙勻稱修長的美腿輪廓。
她出自陰陽宗三大世家中的杜家,被龐越賜名“流蘇”。
此時她站在雲車邊緣,極目遠眺,被波瀾壯闊的奇景震撼。
隻見那大海漩渦之中,有不少鲛、鲸等百十丈長的大魚,在海渦裏出沒遊行,吹浪如山,噓氣成雲。
但與已經暴漲至千丈高的九天彌羅塔一比,這些大魚不過是小小點綴而已。
忽地,她美眸一閃,看到海渦之中有一條奇特的細長靈魚閃過。
“碧雪靈魚!”
她修煉杜家的一門瞳術,可觀千丈深海,加之自幼博覽群書,故而一眼就認出海中靈魚來。
她輕笑一聲,素手一探,一道青金色劍光飛落海中,輕輕一轉,就卷住一尾靈魚,回到雲車之上。
她劍光靈動,操縱入微,犀利鋒銳的劍光竟未将靈魚傷害分毫!
龐越笑了笑,朝那靈魚瞧去,隻見此魚有三尺來長,生得古怪,其頂上生冠,好似碧潭飄雪,而身軀卻通透如琉璃,腑髒清晰可見,靠尾一端,則是一粒閃爍不已的晶珠,飽滿細潤,光潔緻緻。
流蘇美眸流轉,向自家老爺介紹道:“老爺,這碧雪靈魚,用來做湯最是美味,若是加入幾味靈藥,對于金丹修士增加法力頗有好處。”
龐越點點頭,笑道:“我們在海上還要多待些時日,不妨多捕幾尾靈魚,讓老爺嘗嘗你的魚湯。”
流蘇乖巧點頭,施了個冰行法術,将碧雪靈魚凍入冰塊之中,收了起來。
繼而她繼續朝下看去,美目中漸漸露出驚喜之色。
原來龐越煉寶,攪動千裏海域,讓海中不少魚鮮異動起來。
隻見那海渦之中,一條條碧雪靈魚随波逐流,從海底浮上海面,彙聚一道,怕是有成百上千,映照的海面幻彩波瀾。
流蘇忙轉頭嬌聲道:“玉簪姐姐、木樨姐姐、辛夷姐姐快來!這裏有好多碧雪靈魚,一尾靈魚熬湯,可抵得上我們一個月煉氣修行呢!”
玉簪三女過來,齊齊朝下望去,不由地一陣驚歎。
隻是三女嘴上卻不服輸,玉簪莞爾笑道:“流蘇姐姐好眼力,不如咱們姐妹們比一比,看誰釣起來的魚兒多?”
四女年紀相仿,但卻沒人願意做姐姐……
流蘇贊同道:“姐姐們,若是妹妹我赢了,又該如何?”
氣質清冷沉靜的木樨淡然道:“誰赢了,今晚老爺便歸誰。”
流蘇美眸一亮,看向龐越,一臉嬌媚地問道:“老爺,可以嘛?”
龐越哈哈大笑,說道:“自然可以,老爺還給你們加一個彩頭,誰要是赢了,老爺送你們一樣法寶。”
“那老爺給我們裁判!”
四女說着,就各顯神通法術,開始比試起來。
一時間,劍光、法術、法寶光華從雲車上紛紛落下,異彩紛呈,将海渦中的碧雪靈魚兜住,往上攝來。
……
一艘形如小山的飛天海舟懸在天穹之中,四周雲海滔滔,瑞光萬道。
這舟身從頭至尾,前後一千丈,站在海面上望去,此舟幾乎将天空遮去了一半。
在這舟身之上有一幢橫卧舟身的六層寶閣,四角檐上懸挂警音金銅寶鈴,輔光明珠珍石,三十六根數攀龍短樁從船舷中伸出頭來,怒目揚須,爪扣盤紋,攪動天地元氣。
舟上有數百力士、侍女,依仗威武,衆力士操持攀龍短樁,震蕩雲海元氣,讓飛天海舟如山而進,看似緩緩馳來,實則奇快無比。
寶閣頂層華美豪奢的大殿中,有一人大馬金刀地坐在上首。
他形貌年歲有四十許,頭戴金翼珠冕,身着雙日光明袍,腰束銀蟒紫帶,大氅罩體,氣質威嚴霸道,目光冷峻。
此人自封南海龍王,在炎州大陸以南十萬裏處,有一座海底龍宮巨城,手下海妖精怪十多萬,座下七十二大金丹境弟子,三十六名金丹境子女,數十位金丹散修門客,乃是南海之中最大的勢力。
前幾日這南海龍王突破元神中期,實力大進,舉辦大典歡慶之後,便起了飛天海舟,帶着身旁親近之人,飛出海洋,巡天遨遊。
大殿之上,南海龍王左下首,是一位儀态萬千的美婦,望之三十許人,頭安步搖,耳系玉珰,身姿豐腴,身着霓裳羽衣,臉上滿是柔婉笑意。
此女亦有元神初期修爲,乃是殿中除龍王之外,修爲最高之人。
其他有資格列坐大殿的,皆是龍王的子女和弟子,各個氣度不凡。
就聽龍王開口道:“朱道友,一别百餘載,想不到伱也修成了元神,可喜可賀啊!”
美婦點頭笑道:“多謝龍王,妾身也沒想到此番回炎州遇上的第一位熟人,竟然是道兄你。”
龍王哈哈大笑,目露好奇之色:“聽說道友早年嫁到玄洲大陸,此次是回來省親?”
這美婦來頭也不小,她名叫朱欣,出自大名鼎鼎的鳳谷朱家,其兄朱仙亦是元神修士,擔任鳳谷太上長老。
朱欣神色微黯,歎道:“道兄怕是還不知道,玄洲大陸上亂象漸起,妾身此番回來,說是省親,倒不如說是避災。”
南海龍王眉頭一挑,詫異道:“玄洲大陸高手如雲,還在炎州大陸之上,究竟出了何事,連道友這般修爲都要躲避?”
朱欣美目閃過一絲忌憚,蹙眉道:“道友可曾聽過幽冥殿主?”
南海龍王聞言點頭道:“有所耳聞,當年炎州大陸上雲鶴上人遺府出世,這幽冥殿主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帶着一群散修進入其中,和幾大宗門元神鬥了一場,聽說那陰陽宗的嬴老怪被重創,回宗後不久就坐化了。”
“是麽,他竟來過炎州?”
朱欣面色微變,繼而道:“此人如今在玄洲大陸魔威滔天,以邪法暗中控制了好幾家頂尖宗門和修真世家,連仙城也不放在眼裏。”
南海龍王冷哼一聲:“好嚣張的氣焰,他若再敢來炎州,本王倒要試試他的成色。”
朱欣沒有接話。
兩人對話之時,座下其他龍王子女、弟子,皆安靜聆聽,不敢多言。
南海龍王目光落在朱欣豐腴曼妙的身段上,面色露出溫和笑意道:“朱道友此次回來,不若在本王那龍宮多住上些時日再回鳳谷?”
朱欣美目流轉,溫婉笑道:“正要叨擾道兄,妾身早年和家裏鬧翻,本來立下誓言終生不再回鳳谷,眼下一時半會兒卻是連個落腳之地都難尋呢。”
南海龍王撫掌笑道:“如此正好,本王近年來正愁無人教導膝下子女,朱道友若是看得起本王,便來龍宮幫我管教管教那幫不成氣候的東西罷!”
朱欣美目落在大殿上幾名渾身妖氣濃烈的男女身上,笑道:“道兄過謙了,這幾位龍子和龍女根骨皆是不凡,妾身倒是挺想收他們爲徒的。”
南海龍王面露悅色,指着殿中幾位男女,喝道:“你們平日裏仗着本王寵慣懶散慣了,從今日起便拜朱道友爲師,日後好好跟随朱道友修行,他日誰修成元神,本王便将王位賜他!”
幾位龍子龍女立時起身離座,朝着朱欣跪拜行禮,就此認師。
朱欣面帶笑容,心中卻是暗忖:“大亂将至,那海底龍城另有玄機,倒是避劫的好去處,隻是這頭老龍色心不減當年,須要與之虛與委蛇……”
就在衆人談笑之間,海上元氣紛紛亂亂,水行精氣朝着某處急速聚攏!
衆妖修大多是修煉水行功法之輩,對此無比敏感,一時間齊齊朝外望去。
南海龍王神色轉冷,擡目望向遠處,沉聲道:“哼,哪來的驽貨,竟敢在我南海之上抽取水行精氣煉寶!”
也不用他吩咐,飛天海舟頓時微微調整方向,朝着水行元氣彙聚之處疾速飛去。
朱欣笑道:“想必是避世久居的散修出關煉寶,不懂規矩罷了,道兄教訓一番便是。”
如今南海龍王突破元神中期境界,放眼炎州大陸,修爲僅在鳳谷那位元神五重天太上長老之下。
即便是天南九大洲之中,他的修爲亦可排入前五之列!
而此刻,竟有人敢在他地盤上撒野……
殿中衆人皆有種可笑和荒謬之感。
半日後。
飛天海舟來到海上漩渦之處。
遠遠地,殿中衆人就看到一座通體金光,遍布星辰的千丈巨塔矗立海天之間,鲸吞狂吸海中水行精氣!
“五階法寶。”
美婦朱欣美目一掃,就判斷出金塔的品階。
南海龍王目中精光閃爍,亦在不停打量九天彌羅塔,暗道好寶貝!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本座突破之後,心血來潮巡天遨遊,本來心有疑惑,豈料竟是應在此寶之上,天賜不取,反受其咎,爾等誰去替本王将此寶取來?”
殿中立時便有一人離席而出,躬身一禮道:“師尊,徒兒願去取寶。”
南海龍王點點頭,滿意道:“去吧,以你的實力,縱是遇上元神也可從容退去。”
……
六九雲車之上。
龐越和四位嬌美侍女圍坐幾案前品湯。
湯是流蘇做的,她來蒼雲宮前就被家族安排專門修了靈膳之術,就是爲了讨好龐越而用。
這碧雪靈魚熬制的魚湯鮮美香濃,入口後令人身心愉悅之際,果然是無上美味。
反倒那能夠增進金丹修士法力的特點,在龐越這裏卻可忽略不計了。
四名侍女莺莺燕燕,言語中争風吃醋,卻又恰到好處,不至于太過,妙語連珠,嬌聲軟語間把氣氛搞得剛剛好。
龐越和她們相處,道心也變得活潑起來,整個人心态仿佛年輕了許多。
就在這時,遠處天際之中飛來一艘如小山似的海舟。
緊接着,就見一隻數丈大小的青玉葫蘆從那飛天海舟上飛出,葫蘆面上有無數符箓閃動,輝耀奪目,光彩陸離,竟是一件四階法寶。
一名意氣風發的華服少年負手立在葫蘆之上,看去不過十五六歲,發帶衣角随風飄揚,但神情沉穩卻宛如耋耄老者,神色之中略帶倨傲。
他來到雲車前,輕喝道:“何人在此?”
說話間,他腳下青玉葫蘆綻放光華,葫蘆口中噴出無數青色靈絲,朝着雲車紛紛擾擾纏繞過去!
豈料雲車微晃,雲影缭繞之間,竟如憑空消失了一般。
雲車上。
龐越放下玉碗,手掌一翻,掌心出現一尊赤金色的八角方壺,壺身遍刻蒼龍、火鳳、仙鶴、螭虎等妖獸圖案,灰色神光隐隐,十分神異。
他看向四名侍女,笑問道:“誰去把那人打發了?”
四女互視一眼,略有遲疑,外面那人修爲深不可測,疑似金丹三劫大修,又有四階法寶在身,放在炎州大陸上,都是名震一方的巨擘。
“流蘇你去罷。”
龐越随手将煉妖壺抛給流蘇,同時嘴唇微動,傳授幾句。
流蘇聽罷,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起身乖巧地斂衽一禮,嬌聲道:“流蘇省得了。”
說罷身形一閃,出了雲車。
那少年正用神識橫掃四周,尋找雲車蹤迹,忽然間虛空中走出一個青衣素裙的美貌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杏眼桃腮,氣質有若空谷幽蘭,一雙長腿勻稱筆直,曲線曼妙動人,令人賞心悅目。
隻是修爲……金丹二轉,有些寒碜了。
看來那尊五階法寶,應是被福緣深厚的金丹散修得了,在此貿然祭煉法寶而已。
唯一需要防備的,就是這尊法寶的神妙玄能。
少年啞然失笑,懶得多言,伸手一指,漫天青絲纏繞過去,便要将流蘇制住,然後再從容收取那金塔法寶。
流蘇惱道:“你這人好生無禮!”
她法力一催,手中煉妖壺噴出一片灰色神光,頓時蕩開漫天青絲,以難以阻擋的姿态,刷過少年。
少年在刹那間施展七八種法術神通,竟然都未能阻擋灰色神光分毫。
“這……不好!”
他神色遽然一變,驚詫之中,顯露出恐懼之色。
就見他一身法力,倏爾退化,從金丹三劫斷崖式跌落!
即可呼吸之間,就隻剩下了金丹初期水準。
“你是何人?!”
少年色厲内荏,勉力維持住修爲,心中萌生退意。
隻是身後不遠處飛天海舟之上,有師傅、有貴客、還有諸多龍宮師兄弟,如此不戰而退,着實有些顔面無光。
就在他遲疑之際,流蘇素手一點,一道瑩白劍光飛出,靈動如魚,漲縮不定,虛虛閃閃,以細膩靈動之态,穿梭在漫天青絲之中。
少年驚出一聲冷汗,劍光速度之快,遠在他預料之上。
他修爲驟然被刷去大半,但眼界和鬥法經驗猶在。
此刻連忙轟出一拳,以妖族強大肉身,硬撼劍光。
豈料那劍光微微一顫,假做被拳芒震飛之後,倏忽一顫,速度陡然快了一倍,還未等少年反應來,就從他脖子上一穿而過,再順勢一繞,頓時如切豆腐一般将他的頭顱斬下。
此劍乃是龐越前幾年賜給流蘇的三階飛劍,鋒銳絕倫,少年雖是妖修,但鬥法多依靠法寶之利,肉身并未修煉到可媲美法寶的程度。
劍修鬥法,勝敗隻在刹那之間。
流蘇雖是龐越侍女,但十多年來,也得了龐越幾分真傳,劍光之犀利,頗有龐越當年風采。
少女隻一合之間,就殺死一位金丹三劫妖修,令她又驚又喜,有些難以置信。
更加難以置信的,是飛天海舟上的衆人!
上至南海龍王,下至龍宮弟子,此際皆睜大了眼睛,滿臉的愕然與驚駭。
那華服少年身懷頂尖妖族血脈,又是金丹三劫圓滿人物,未來有望突破元神的龍宮中流砥柱。
但卻在今日這種場合,以一種讓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就此隕落了。
對面那才隻是一個金丹二轉女修啊!
前後變化之快,不僅讓衆金丹妖修反應不及。
就連南海龍王這位元神妖修,在華服少年被奪去性命的瞬間,都未能察覺到任何預兆,仿佛被人刻意屏蔽了感應,等到他回神之時,華服少年已然隕落!
“哼!”
南海龍王面露怒色,伸手一抓,外界天穹之上,頓時有一隻遮天蔽日的雲霧大手落下,朝着流蘇和九天彌羅塔抓去。
霎時間。
身在場中的流蘇遁光一澀,隻覺一股無窮大力将她攫住,使得自己動彈不得。
眼見這大手當頭抓來,手中那赤金色的八角方壺忽然湧出漫天灰色神光,如同水波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傾瀉!
那雲霧大手被灰色神光一沖,頓時煙消雲散。
灰色神光瞬間掃過方圓百裏之内,飛天海舟亦在其中。
飛舟大殿之内,凡是妖修者,修爲瞬間狂跌!
就連南海龍王亦是如此。
隻幾個呼吸之間,他就從元神中期跌到了元神初期,繼而又跌落到金丹境界。
任他百般催動妖力,均無濟于事,難以奈何。
這簡直令他難以置信。
其他金丹妖修,則悉數跌落到道基乃至煉氣境界,成了任人宰割的妖物。
場中唯一的人族修士,朱欣倒是沒事,但她卻絲毫不敢妄動。
隻因一股殺機将她籠罩在内,宛如利劍懸在頭頂,動念之間,就是殺身大禍。
“這……這是何方神聖?!”
朱欣絞盡腦汁,隻猜到一個可能性……
——仙庭!
唯有仙庭中的修士,方能有這般匪夷所思的大神通。
南海龍王和朱欣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神中的凝重之色。
這時。
一襲青衣素裙的流蘇飛入殿中。
她美目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南海龍王身上,哼道:“正巧我家老爺缺了一頭看守洞府的靈獸,否則攪擾老爺用膳,饒你不得。”
向來霸道威嚴的南海龍王,此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應對,朝着流蘇躬身一禮後,賠笑道:“仙子恕罪,今次是敖某莽撞,有眼無珠,還請原諒則個!”
臉色變幻之快,讓殿中其他人不由地錯愕。
龍王竟是這般能屈能伸之輩……
他們卻是不知,在剛才灰色神光掃過的刹那,就有一道無形無質的劍光悄然而至。
南海龍王的護體靈光和強大肉身,絲毫沒能阻擋這道劍光,被瞬間刺破眉心,侵入神魂之中。
随後,劍光在南海龍王神魂之中留下一座劍陣,便消失無蹤了。
南海龍王何曾見識過如此駭人手段。
連對手的面都沒見過,生死就落在人家手中。
隻消那人動念之間,他的神魂瞬間就會被摧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