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董卓所率領的西涼軍能有今天這個成就,甚至在原本曆史上取得完美開局,成爲大漢帝國相國,有六成的功勞都在李儒。
若論智謀和戰略眼光,朱元璋甚至覺得這位比起後期的諸葛亮也毫不遜色。
從他能夠在天下豪雄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第一個慫恿董卓率領西涼軍進洛陽,挾天子以令諸侯就能看得出來此人的能力。
當然李儒此人也有眼光局限性,或者說也有弱點。
那就是他對于士族豪強的強烈恨意。
這一點從他幫助董卓占據洛陽後,慫恿董卓殺掉袁隗,屠殺司隸大批量的士族甚至甘冒萬世罵名直接親自動手毒殺少帝劉辯就能看得出來。
朱元璋這兩三年對這位有極其深刻的了解。
雖然還不知道他擁有什麽樣的天賦神通,但朱元璋卻是已經開始欣賞他的。
說起來他和張角有些像。
都是出身社會最底層,懷揣着的理想也很像,都是想要推翻大漢帝國,殺絕那些士族、豪強,甚至皇帝,再造華夏。
所不同的是,張角是利用宗教信仰鼓動大批量旳百姓泥腿子來造反,而李儒要更高明一點,他鼓動的是手握大權的邊将。
但兩人的終極目的都是一樣的。
都是想要徹底終結大漢帝國的統治。
但也正是因爲他和張角的變革是最激烈的,自然遭到的反噬也最大。
在原本的曆史上,張角在黃巾起義之後很快就死了,而在大量屠殺士族豪強之後,董卓的西涼軍也很快就遭到了天下士族豪強的反噬,士族用了他們最拿手的手段,離間呂布和董卓的關系,把天下最精銳的西涼軍搞的分崩離析。
或許也正是看到了西涼軍的失敗,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心灰意冷的李儒自此銷聲匿迹,再不顯與曆史之中。
當然現在的李儒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注定将要失敗的結局,他還是意氣風發的。
看丁原不說話,
李儒不由一笑,繼續道:“丁刺史是鎮守邊關的悍将,或許不知道現在洛陽的局面有多危機,我們這一次進京不說九死一生,也是危機重重。”
“要不然大将軍也不會一連三道诏書,讓我們火速進京了。”
“刺史應該很清楚,那些洛陽的權貴們有多厭惡我們這些邊将。”
“從我們答應大将軍何進,調動部隊向洛陽挺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
“要麽協助大将軍徹底掌握朝廷大權,要麽和大将軍一起失敗,被朝廷随意安上一個名頭弄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了。”
“他敢!”丁原聞言一瞪眼,身上有濃郁的煞氣彌漫而出,作爲并州刺史,常年在邊關和匈奴、鮮卑人厮殺,他身上的煞氣同樣鋪天蓋地。
當然這是相對于别人而言,在他身後站着的呂布看着大發神威的丁原卻是忍不住有些不屑,嘴角甚至還微微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神情。
呂布的小動作敏銳的被李儒撲捉到了。
他目光一閃,不過卻并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笑着繼續看向丁原道:“若是單獨對上你我兩家之一,朝廷或許拼着傷筋動骨也要殺了我等,畢竟邊軍入司隸這是犯了那些權貴的大忌了。”
“這也是儒爲何提議你我倆家結盟的原因,朝廷單獨對上我們其中一方或許還能下得去手,但若是同時對上我們兩方,那他定然投鼠忌器。”
“畢竟并州狼騎和我西涼鐵騎加起來足有四十萬大軍,而且是整個天下最能打的四十萬人,朝廷也是怕我們麾下這四十萬人叛亂的。”
聽到李儒的分析,丁原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覺得李儒說的有些道理。
丁原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粗鄙武将代表,他沒有讀過兵書,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他出身貧寒,是在邊關通過一刀一槍立下無數戰功功踩着無數異族屍體拼殺上來的。
和他有一樣經曆的還有董卓和呂布,他們同樣如此。
畢竟并州和涼州自古至今都不是什麽太平之地。
那裏一直都是窮山惡水的代名詞。
能在那裏生存,并且一路成長起來的家夥,或許政治鬥争很小白,但武力絕對是個頂個的強。
說實話丁原對于朝廷的政治鬥争和其中的彎彎繞繞并不是太懂。
在見到董卓和李儒之前,他一直覺得調自己進京的命令是大将軍何進下的,自然也代表着朝廷是認同的,哪裏能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的兇險和隐情。
直到今天,在經過李儒的一番分析之後,他才終于算是明白過來自己提調并州狼騎進入司隸代表着什麽。
以及等自己到達洛陽之後将要面臨如何嚴峻的政治鬥争。
“好!”
“我同意結盟!”
“我并州軍,和你西涼軍從今天起共同進退!”丁原一口飲下面前的一碗酒水,下定決心道。
“哈哈!”
“丁老兄痛快!”
“咱們擊掌爲誓!”董卓也大笑了起來。
“啪!”
兩人的手掌相互撞擊在一起。
相比起丁原,董卓的心思可就沒有那麽單純了,有李儒這樣一位頂級文臣在身邊孜孜不倦的說教,他對于天下局勢的認識,對于政治鬥争的理解比丁原高了不止一個等級。
他會答應何進帶着西涼鐵騎進司隸,從一開始就是沖着更進一步,掌控大漢王朝的軍政大權來的。
現在雖然和李儒最初謀劃的最起碼帶三萬西涼鐵騎進司隸有些出入,但總體來說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的。
特别是在今天談妥了和丁原的結盟之事之後。
“文優,我們真的要和此人結盟?”
“我怎麽看此人也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粗鄙之人啊!”等丁原帶着人離開之後,董卓立馬換了一副嘴臉,一臉不屑的開口。
當然粗鄙不粗鄙其實也沒什麽關系,他的外貌和丁原也差不了多少。
他隻是不能容忍有這麽一個人在軍中和自己平起平坐而已。
并州狼騎可是一塊大肥肉,若是自己能一口吞下來,那這大漢的天下十有八九就将會是自己的了。
李儒聞言不由一笑:“主公放心,結盟當然是真,但這隻是爲了應付眼前的危局而已,等我們在司隸站穩了腳跟,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之後,就是反過來對付此人的時候了。”
“我看呂布對他可并沒有多少敬意,或許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當然現在還不到時候,還是要先探一探呂布的底細再說。”
說到這裏,李儒不由看向另外一邊的華雄。
“華将軍,若是讓你和呂布對上,你有幾分把握能勝?”李儒問道。
“這個……!”
華雄聞言咧了咧嘴,一臉認真的思考之後道:“零分。”
“我應該會在十招之内敗給他。”
李儒:“……!”
董卓:“……!”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而且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理直氣壯啊!
當然雖然内心滿滿的都是吐糟欲,但兩人此刻更多的還是震驚。
“這個呂布真有那麽強?”這是兩人此刻心裏同時冒出來的想法。
“文遠,你說我到底算不算一方悍将?”而另外一邊,剛剛完成了盟約締結的呂布和張遼同樣在喝酒。
呂布臉上滿是苦悶的抱起酒壇子就是噸噸噸一頓狂飲,滿臉漲紅的開口。
“當然!”
“奉先如果都不算悍将,那誰還算?”張遼慢條斯理的夾着菜,同時點了點頭。
“那爲何丁原那個老賊卻隻任命我爲主簿,連兵都不願讓我帶。”呂布憤怒的掄起手中酒壇子,直接摔的粉碎。
張遼隻管默默的吃菜,并沒有說話。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這個答案呂布自己都明白。
丁原打壓呂布,不讓他掌軍不是因爲他弱,而是因爲他太強了。
并州本來來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以呂布的勇武在并州狼騎之中的聲望可想而知。
若是再讓呂布掌軍幾年,那這個并州刺史的位置恐怕就要易主了。
丁原怎麽可能會讓呂布掌軍?
也就是呂布實在太厲害,太難殺了,若不然張遼估計,有十個呂布也早就死了。
怎麽可能還把呂布安排在身邊當什麽勞什子主簿啊。
“剛剛聽那儒生說什麽政治鬥争,争權奪利什麽的,我這腦殼子都快要炸了,我等武人哪裏應付的了這些,現在馬上就是冬天了,匈奴人又要不安分了,我等現在應該守在邊關上,保護我并州百姓安全,抵擋匈奴的襲擾,而不是去玩什麽政治鬥争。”
顯然呂布也明白張遼的脾性,他再次痛飲一大壇酒,繼續吐糟。
這是他和張遼的日常。
在外面,呂布是冷面男神,是并州殺神,但隻有在這位好友面前他才會顯露本性,話也會不知不覺的多起來。
張遼聞言心底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心裏同樣閃過一絲擔憂。
今年冬天可是有些冷,匈奴人大局襲擾邊關的可能性很大,他現在的确有些擔心家鄉。
特别是現在丁原把七成的并州狼騎都抽調過來的情況下。
“奉先還是先忍一忍吧!”
“等到了洛陽我們把此事上奏朝廷就是了。”
“我們是漢将,不是丁原的家将,相信朝廷不會置并州百姓死活于不顧的。”張遼雖然這樣安慰呂布,但心中的憂愁卻并沒有絲毫減少。
他雖然這麽說,但對于朝廷其實并沒有多少信心。
“希望如此吧!”呂布也點頭。
同時他已經抱起第三壇酒開始痛飲了。
“這酒喝着不爽利啊!”
“三大壇下肚,感覺和沒喝一樣!”呂布吐糟。
剛剛準備過來問問兩人還有沒有需要的店小二聞言差點沒把自己吓死。
他們家這酒壇子可是十斤一壇的。
三壇酒就是三十斤。
三十斤酒下肚和沒喝一樣?
這特麽是哪裏冒出來的狠人啊!
轉眼便是一天過去。
董卓和丁原在潼關秘密結盟之後,率領精銳騎兵日夜兼程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于在第二天黎明之前趕到了洛陽城下。
在約定好的朱雀門前停下腳步,董卓直接按照和大将軍何進約定好的計劃上前秘密面見朱雀門城門官。
這位已經被何進買通了。
按照約定,城門官會秘密打開城門,讓并州軍和西涼鐵騎進入洛陽。
有這七千精銳騎兵幫助,再加上何進自己掌控的禦前衛,能讓他輕而易舉的掌控住整個洛陽的局面。
但可惜,何進在昨天已經被一槍秒殺。
整個洛陽在這一兩天内政治局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啪……!”突然洛陽城頭之上,一排明亮的大燈猛然亮起,燈光刺眼如同白晝,光芒直接照射下來,照在董卓和丁原的臉上。
“什麽東西?”呂布一驚。
如此明亮如太陽一般的東西,他從未見過。
“董卓、丁原,你們可知罪?”
“擅自調兵進司隸,形同造反,這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一道聲音在城牆上響起,不是别人,正是身披铠甲的袁紹。
“這位将軍誤會了,宮中十常侍霍亂天下,天下共知,我們是奉了大将軍何進的秘旨進京誅奸來的。”
城下,看到城頭上早有準備的李儒心底忍不住微微一沉,不得不開口道。
同時他的天賦神通已經借着夜色悄無聲息的開始向着城頭之上蔓延開來。
他的天賦神通叫做隐殺,乃是一種獨特的天象級天賦,可以借助夜色釋放一種獨特的毒素,讓人眩暈、嘔吐、發熱。
在他的天賦神通之中呆的時間越久,這種狀态就會越明顯。
“奉先……!”
“此刻情勢危機,接下來的選擇關系到我等所有人的命運。我們不知道城中大将軍何進現在的處境到底如何了,必須要有人進去探明情況才能做下一步抉擇。”
“我已經施展了天賦神通,削弱了城頭守軍的戰鬥力,你有沒有把握進去一探究竟?”一道聲音在呂布耳邊響起,讓他心頭猛地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