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突然哈哈一笑:“不過這一世,你盡可放心!”
“因爲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熬死你!”
朱元璋又重重的拍了拍馮勝的肩膀,轉身大踏步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他目光在所有勳貴身上一一掃過,笑道:“你們不用害怕,咱今日叫你們來一不是問罪,二也不是伸冤。”
“因爲那些史書上記載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或者根本就不會發生,咱如何會因爲沒有發生的事情,就問罪随咱打生打死二十多年的諸位老兄弟?”
“你們不要以爲這個世界史書上記載的事情就是一定要發生的。”
“比如常遇春,史書記載他洪武二年七月七日在軍中暴斃,但咱就偏偏不讓他死,用一顆延壽十年的延壽果把他從閻王手裏拉了回來。”
“伯仁,咱先和你說好了!”
“延壽果咱自己都沒吃就先給你吃了,隻這一顆沒有再多了,若是不想死的太早,就盡快破境入先天,明白嗎?”
“哈哈,大哥放心,現如今靈氣複蘇,破境是遲早的事,咱還要爲你沖鋒陷陣一百年呢!”
“行,這話聽着就提氣!”
朱元璋也笑了起來,就在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以爲今天的事情要到此結束的時候,朱元璋突然話音一轉。
“不過,如果有些事情果真如史書上記載那樣發生了,那咱會做何選擇,你們心裏應該也有數了。”
“永嘉侯,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永嘉侯朱亮祖,洪武三年所封二十八侯之一,洪武十三年鎮守廣州期間,因貪贓枉法,勾結當地土豪劣紳,誣告知縣道同,被朱元璋召回南京,在奉天殿當堂鞭死。
他也是洪武朝第一個被處死的開國公侯。
本來他就有些惴惴不安,此刻聽到朱元璋突然叫到自己名字,頓時吓的臉都有些白了。
“陛下放心,您就算給咱一百個膽子,咱也不敢再犯了!”他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
“很好!”
“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的!”
朱元璋點了點頭,看向在場的每一個勳貴,語重心長道:“你們都是與大明帝國休戚與共的開國公侯,這一座諾大的江山不但是咱的,同樣也是你們的。”
“咱珍惜這一座大明江山,你們也應該如咱一樣,而不是去破壞他,讓他在兩百多年後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咱希望與你們一起同甘苦,共富貴,但你們也應該給咱這個機會。”
“現如今靈氣複蘇,标兒修爲已達先天,繼承人不穩之事再不會出現,咱希望你們也能穩住,不要因爲一些蠅頭小利斷送了富貴,枉送了性命。”
“咱沒有如曆史上那般發給你們免死鐵卷,就是要讓你們時刻保持警醒,莫要觸犯到了咱的底線,讓咱不得不殺你等……。”
“你們都是開國将帥,但你們要給咱記記住一句話。”
“将帥可廢,但江山不可亡……。”
“都明白了嗎?”
當李善長從大殿内走出來的時候,整個後背都已經完全被浸濕了。
朱元璋訓斥了那些将帥之後,又單獨留下了他,“談心”半個時辰,其中談的最多的就是胡惟庸。
這位在曆史上把自己拖累死的罪魁禍首。
他本來的想法是等回去了就和這家夥徹底劃清界限,恩斷義絕的,但朱元璋卻制止了他的想法。
并且讓他還如原本曆史上一般盡可能的擡舉、提拔胡惟庸。
畢竟這人雖然野心極大,但能力也是一流,這樣一個人才朱元璋不舍得放過,但同時朱元璋也警告李善長,用胡惟庸可以,但一定要警惕其野心滋長,不要被其拖下水。
對此,李善長自然是連連點頭,賭咒發誓自己絕無造反之心。
回頭又看了一眼奉天殿,李善長擦掉頭上冷汗,長長舒了一口氣,在大殿内這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在生死邊緣走了十次。
在他的感覺中,現如今的朱元璋顯然比起以前更加令人望而生畏,不可捉摸。
“韓國公!”正在李善長有些恍惚的時候,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他回頭一看,發現是誠意侯劉基。
“呵呵,原來是伯溫呐!”
“快進去吧,陛下一直在裏面等着你呢!”李善長露出招牌笑容,捋着胡須溫聲開口。
同時他心裏卻是有些幸災樂禍的冷笑起來,劉基這個傲嬌老男人,平常眼睛長在腦門上,誰都看不上眼,也就隻有朱元璋能制他了。
正好,也讓他感受一下什麽叫做君威似海。
劉基呵呵一笑,向李善長拱了拱手,這才進了大殿之内。
“陛下!”劉基見到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恭敬行禮道。
“伯溫呐,你知道咱最不喜歡你的是哪一點嗎?”朱元璋幽幽開口。
劉基:“……!”
“你太驕傲,也太見外了!”
朱元璋把手中關于劉基生平的記載甩給他,怒道:“看看吧,這就是你驕傲的代價。”
劉基接過史書,隻看了兩眼,臉就忍不住有些發白了。
上面清楚的寫着他是洪武八年患病去世的,但他可是内家化勁宗師,早已經百病不侵了的。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史書上記載的是朱元璋派遣胡惟庸帶着禦醫給他看的病。
這讓他一張臉更加蒼白。
“咱知道你一直想要急流勇退。”
“咱也知道你私下裏說過,咱不是你理想的恩主。”
“你想要學漢時的張良,以退爲進保全性命,但你真的能退的掉嗎?”
“當你果真失去了權勢,你的性命就真的能保得住嗎?”
朱元璋繼續幽幽開口:“即便咱願意放你走,但你别忘了,你的那些敵人可還一直把你當做眼中釘、肉中刺呢!”
“況且,咱知道你心底是存了一分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心氣的,你心底裏看不起咱不要緊,咱也不需要你看的起。”
“但咱需要的是能做事的人,隻有這樣的人,咱才會費心保全,即便這個人咱同樣很不喜歡,你明白嗎?”
“陛下,伯溫明白了!”
“從今以後,老臣一定替陛下掌好禦史台,爲陛下分憂。”劉基暗暗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