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了一眼旁邊的孫悟空。
現如今的孫悟空和之前比起來已經是大不相同了。
之前的孫悟空雖然利害,但其實是有上限的,他的能力雖然很強,和太乙真人這一類老牌金仙相比已經不遑多讓了,但想要和太上老君、如來佛祖這一類人相提并論還是稍微有一些差距的,更别說是暴打他們了。
但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因爲朱标上一次去靈山大雷音寺,已經從他那裏獲得了孫悟空的另外一半道基。
這一半道基本來是屬于六耳猕猴的,當然此刻的六耳猕猴還沒有完全孕育出來,朱标在如來佛祖的極樂世界見到他的時候,發現現在的六耳猕猴還是一塊石頭。
畢竟西遊都已經徹底沒有了,再把六耳猕猴造出來就有些多此一舉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一半屬于六耳猕猴的本源其實本來就隻是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的本源還是在孫悟空那裏的。
兩人雖然同根同源,但誰主誰次還是被分的很清楚的。
如果按照原來的軌迹,孫悟空一直被壓制境界在真仙境,即便吞吃了蟠桃和九轉金丹也隻是最弱的金仙而已。
而六耳猕猴一出生就在佛門,經受佛門的教育,想要和孫悟空打成平手算還是有些可能的。
但現如今因爲朱标的出現,徹底改變了孫悟空的命運和行動軌迹。
不被壓在五行山下的孫悟空,并沒有被壓迫脊梁骨,而在天庭之中一次又一次的顯露出強大至極的身手,也讓整個佛門都忌憚不已。
這個時候把六耳猕猴放出來,純粹就是找死,是肉素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其結果不會對孫悟空産生任何一丁點的影響,隻能成全孫悟空,讓他補全道基,讓他變得更加可怕。
佛門自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對他們來說,一直把孫悟空這另外一半道基捏在手裏,還可以成爲一個不錯的籌碼。
甚至在如來佛祖看來,如果有機會的話,甚至可以用這一小半的道基把那隻妖猴引過來收爲己用,或者直接滅殺。
但可惜還沒等他付諸于行動,朱标就突然出現,把佛門積累了十萬年的所有極樂世界一網打盡,變成了自己的。
自然也就包括了這另外一小半的孫悟空道基。
而在朱标獲得這東西的第一時間,自然是直接就給了孫悟空。
而孫悟空,也直接閉關煉化。
五十年的時間,他已經完全把這另外一小半道基融入了己身,此刻的孫悟空,隻說實力已經站在了整個三界所有強者的頂端,即便是如來佛祖、太上老君也完全比不上他了。
因爲他自身此刻已經融入了超過三十道法則之力,這是一個極其恐怖的數字,等于孫悟空擁有了三十多件法則靈寶。
甚至比三十多件法則靈寶更加厲害,因爲這種法則之力是已經被孫悟空領悟了的,和那些需要利用靈寶來使用的法則之力所能展現出來的威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孫悟空聞言,不由呲牙一笑。
他很認同朱元璋所說的話,說起來他和如來佛祖在一百年前在南瞻部州是戰過一場的,當年沒有分出勝負,甚至他隐隐的還有一點被如來佛祖壓制,現在再次碰上如來佛祖,他可是想要好好再戰上一場了。
想到這裏,孫悟空甚至還有些希望,這位已經進階了世界之主的佛祖,可以不遵守這座希望之城的規則,動用佛法神通。
這樣以來,他就可以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規矩,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暴打對方一頓了。
此刻太陽城中的如來佛祖自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人盯上了。
他依然行走在這座和他印象中的城市完全不同的大城。
說是沒有死印象也不盡然,當年在短暫的大明帝國之行中,他也是見過類似的城市的,大明帝國每一座城市都是這個樣子。
當然那時候因爲時間太短,他無法了解到大明帝國真正的内在運行邏輯,但現在不同了,這座城市就在三界,而且看樣子還是照搬的大明的制度,自己自然就有了大把的時間好好研究研究這一座城市内的真想了。
三天的時間,他除了找到了那位老婆婆之外,又發展出來了二十多個信徒。
這些人基本都是老人,都曾經生活在佛門治下,他們曾經見識過佛門最耀眼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樣子,自然再次見到如來佛祖之後,很輕而易舉的就再次成爲了佛門的忠實信徒。
不過那些年輕人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如來佛祖曾經見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家夥看到他在宣揚佛法,上來就要和他辯論,而辯論的内容竟然是信仰之力的構成和佛門的内在運行邏輯。
按照他的說法,佛門就像是一個大型的傳銷組織,本來什麽也沒有的窮光蛋,在宣揚佛法,得到信徒之後,在極短的時間内聚攏起大量的信仰之力。
而這些信仰之力,六成留給自己,四成返還信徒,就這樣,信徒還感恩戴德的敬拜佛祖。
不過在辯論方面,如來佛祖自然不虛,開口便和這年輕人辯論了一天一夜。
結果自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說實話,這還是如來佛祖第一次在辯論上吃癟,他還真是小看了這位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他本來的想法中,二十多歲也就是和一個嬰兒一般,但現在這個嬰兒竟然能和自己辯論的不相上下,這實在是讓如來佛祖有些驚訝。
而後續的發展更讓他驚訝,在知道自己城裏來了一個和尚之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竟然就這麽直挺挺的找上了自己,也和自己辯論。
而且一開口,這些家夥就開始引經據典,說的話也顯得很有哲理。
之前如來佛祖用神識掃視這座城的時候,隻是淺嘗即止,他并沒用發現這座城是竟然隐藏着這麽多的杠精。
而且這些家夥見如來佛祖戰鬥力超強,竟然開始呼朋喚友,不講武德的一大群人一起上來和自己辯論,甚至有的人還直接帶着大量的書籍,辯論不過了就現場翻書,完全一副和自己死幹到底的樣子。
說實話,如果是以前,見到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敢的自己面前如此不講規矩,他早就一巴掌就直接鎮壓成了灰灰了。
他做人做事的原則其實是很靈活的,能辯論的自然可以辯論,不能辯論,或者說辯論不過的,那就直接武力解決就是了。
畢竟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武力值爲上的世界。
但現在他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畢竟他現在可并不是在大雷音寺,現如今的三界一家獨大的已經從道門換成了大明帝國,這個帝國近些年來顯露出的威力,說實話,讓所有勢力都極其忌憚。
而且現在自己雖然成爲了世界之主,但單論勢力來說,和之前佛門還在強盛的時候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如果這個時候,和大明帝國全面開戰,其實是極其不明智的。
他出關之前和道祖定下的策略就是先在暗中發展一波,最起碼也要把大明在四大部洲建立的這些城市全部都弄亂了再說。
隻有這樣,人族的氣運之力才能混亂,他們才能有一絲的機會。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才剛剛開始第一步,他就遇到了困難。
他竟然在最擅長的傳揚佛法這一點上敗下了陣來,而且還是敗給了一群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還有一點讓他在意的是,随着他和這些年輕人的辯論越來越激烈,其影響到的人也開始越來越多,每天聚攏過來聽自己等人辯論的都有幾百人之多。
說實話,如果是之前,這麽多人聽自己親自講解佛經,最起碼有八成的人會變成自己虔誠的信徒。
但現在讓他無奈的是,這些人聽的時候,全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等聽過了之後,一回頭卻是全都忘完了。
一連十天持續不斷的辯論,影響力雖然越來越大,來圍觀的人雖然越來越多,但他收獲的信徒卻是少的可憐,直到現在也才隻有四五十個而已。
“爲何會如此呢?”
“難道他們真的看不到信仰自己能夠獲得的好處嗎?”
“這些好處可是實打實的在這些人身上應驗了的啊!”如來佛祖是真的有些不理解。
這個疑惑持續了半個月多的時間,直到他看到了一本書。
一本叫做諸世界功法初解的書。
這本書中詳細描述了諸多修行法門的隐秘,自然這其中也包括了佛道。
期内對于信仰之力的講解極其透徹,連信仰之力的運行規則,産生的原因,以及所産生的危害,以及對社會的影響全部都有講解。
這些東西如來佛祖自然是很清楚的,但說實話即便是曾經的佛門,知道這些的也并不多,充其量也就是那些佛陀、菩薩、羅漢知道一些,甚至連佛門的一些古佛都沒有這本書講解的清楚。
雖然那些古佛可能已經活了幾百上千年,但也隻是活的歲數長而已,他們的大部分時間其實都隻是用在了修煉上而已,對于這些佛法的理論知識是真的沒有多少人研究。
畢竟這東西研究了也不可能增強一星半點的實力,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沒有任何意義。
但面前這些年輕人顯然是真的在研究,如來佛祖真的想不通,這些人真的就這麽有時間嗎?
年紀輕輕不去修煉,卻從來研究這些對他們來說完全沒用的東西,這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特别是其中還有一些根本就沒有靈根的凡人。
這樣的人是注定不可能修煉有成的,但就是這樣的人,竟然也能把佛法說的頭頭是道,甚至連修仙一道各個境界的瓶頸如何突破他們都一清二楚。
如來佛祖是真的不理解這些凡人研究這些是爲了什麽。
若是能用搜魂的手段的話,或許他早就已經對這些家夥進行了搜魂,去看一看這些人内心深處真正的想法了。
但現在顯然不能,他也就隻能按捺住心中的蠢蠢欲動了。
而等他也把這本書徹底通讀了一遍之後,他不得不說,這本書的作者是真的很厲害的。
不說對于佛法的理解,其中對于道門,對于一些旁門左道,各種各樣的修煉體系,甚至連大明帝國自己的人道氣運之力,以及帝國系統都講解的清清楚楚。
從這本書這如來佛祖甚至感覺自己也有一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他甚至從這本書上看到了八九玄功。
這讓如來佛祖非常的無語。
八九玄功可是道門不傳之秘,現在竟然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一本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讀物上。
而且這本讀物據說已經在整個三界之内都徹底流通,任何人都可以觀看。
這就相當于一本三界頂級武功秘籍,即便是一個一文不值的凡人也能拿過來觀看,即便他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面的意思。
想到這裏,如來佛祖不由扭頭看了一眼自己旁邊那個正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凡人。
或許自己錯了,在大明的治下,凡人已經不再是一文不值了。
一個月後,感受到越來越多的人跑過來和自己辯論佛法,甚至有别的城市的人專門坐着傳送陣而來,而如此宏大的場面之下,信仰佛法的人不但沒有增多,甚至還變少了十多個。
這讓如來佛祖第一次有了一種喪氣的感覺。
他已經預感到這個城市的人已經不太可能真的信仰佛法了,除非他能夠把這些人現如今的生活全都直接毀掉,把這些人全部殺掉,毀滅這一代人,等下一代成長起來,才有可能在這裏重新建立起來一個像當年的天竺一樣的佛國。
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那就等于是和大明帝國直接開戰了。
現在的大明帝國,就連道祖都顯得無比忌憚,更遑論是他,所以他也隻能在這裏辯論了一個月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裏。
這個方法已經行不通了,他要去尋找另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