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的左側是戚金,他目前最爲信任的是戚金,并不是因爲曆史,而是因爲此人在禦前營幾年。
“臣戚金,禦前衛千戶。”
“臣李安國,禦前衛千戶。”
“臣李如松,禦前衛千戶。”
“臣楊元,禦前衛千戶。”。
“臣周邬,武骧左衛千戶。”
“臣嚴熊,武骧右衛千戶。”
“臣劉世吉,騰骧左衛千戶。”
……
内圈這些人都是大将,并不會不怯于此,且不少人都和皇上打過交道。
等輪到外圈,一些中低級将官起身時,開始結巴起來,吓得腿腳打顫的人不少。
說來也奇怪,面對刀山火海時,衆人沒有膽怯,如今卻莫名的膽怯起來。
等到遠處的一個小将站起來,嘴角張開怎麽也無法說話,急的滿頭流汗。
突然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這裏的人都是将官,沒有人笑話。有的人覺得此人不堪,讓皇上小瞧了自己一等人。
有的人認爲此人沒有膽氣,肯定不會受皇上的待見。
朱翊鈞指了指。
所有人都看到了,心頭提起來,不知道皇上會如何發落此人。
幼軍太監上前。
朱翊鈞臉色露出笑容,掃視了各處一眼,衆人紛紛低下頭,回避皇上的視線。
“給他酒喝。”
太監點頭。
端着盤子前去,上面有一盅酒。
“聖人賜酒于爾。”
那人跪在地上不敢信,衆目睽睽之下流出了眼淚,紅着眼圈把酒盅捧起,一飲而盡。
膽氣湧上心頭,看向皇上。
朱翊鈞隻是面帶微笑的看着他,給予寬容和鼓勵。
深吸一口氣,猛然起身。
“末将甯向川,騰骧右衛百戶!”
“啪啪啪。”
朱翊鈞鼓起掌,衆人見狀,紛紛鼓起掌,掌聲四起,那人滿臉通紅,内心情緒已讓他醉了。
衆人早就忘記了美酒佳肴,紛紛看着報名的人,看向皇帝。
最後一個人報完。
朱翊鈞又鼓起了掌,随着掌聲四起。
朱翊鈞起身。
衆将官起身。
舉着酒杯。
“諸位爲國而戰,爲國而守,都辛苦了,朕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飲!”
随着朱翊鈞的話落。
上千人齊把酒飲盡。
朱翊鈞笑了。
“諸君,朕退了,期待諸君未來再勝。”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過猶不及,他在此諸将也放不開。
上千将官起身,紛紛跪下,喊道。
“皇上萬勝!”
第二日。
皇上在紫光閣宴請軍士的消息傳開,引得朝臣不滿,紛紛谏言皇上此舉不合禮。
司禮監把這些奏疏全部留下,都不用送往文華殿。
兵部尚書職位空缺,朱翊鈞也不和兵部商議,也知道國庫不可能有錢,也不會出錢。
招來英國公,定遠公,鎮遠侯等勳貴,并馬芳等老将。
“朕已定,擴禦前衛成四衛,分禦前前衛,禦前後衛,禦前左衛,禦前右衛,每衛五千一百人。
同時武骧左衛、武骧右衛、騰骧左衛、騰骧右衛,也每衛五千一百人。
八衛合計四萬餘人。”
“兵從何出?錢從何出?”英國公問道。
“朕出。”
聽到朱翊鈞的話,衆人愣住了。
朱翊鈞想過了,勳貴靠不住,都成了肥豬了,就算強壓兵部通過預算,最後還是被文臣把控。
而他絕不會同意,一年不到一百萬兩銀子的糧饷而已,他分派皇店不就是爲了此事嗎。
他不心疼。
至于其他棉服,糧食,鹽,火藥,軍備等物,本就是内廷各局從各地征派然後供應,他不怕被朝臣卡脖子。
“從京營各處選拔精兵,充入八衛,卿等不得有誤。”
京營他未來終歸還是要開刀的,提升八衛的實力,虛弱京營。
馬芳點頭。
英國公等人也隻能點頭。
皇上掏了銀子,他們沒有理由可以反對,也不敢向文臣一樣頂撞皇帝。
而且自從馬芳來到京城後,惟皇命是從,他們也隻能跟上。
“禦前衛擴四衛後。”
“禦前前衛,升戚金爲主将,副千戶戶任應龍,李大栓……。”
“禦前左衛,升李安國爲主将,副千戶戚昌國……。”
“禦前右衛,升李如松爲主将,副千戶俞翔垠……。”
“禦前後衛,升楊元爲主将,副千戶祖承訓……。”
全是出自禦前營的年輕将領,衆人恍然。
“是不是提拔過快?”英國公遲疑。
“而且與軍制不符。”
“朕意已定,就要革新!”
“臣等遵旨。”
如今銀子也賞了,人也都認了,官也都升了,人心不就是這麽來的麽。
最後留下馬芳。
“英國公所憂,朕之慮也,馬帥這段時間辛苦些,幫朕盯緊,莫要出了亂子。”
馬芳笑了。
“糧饷豐足,各有所得,出不了亂子,陛下勿憂,此事定矣。”
有了馬芳的保證,朱翊鈞底氣更足。
擴軍的事,竟然沒有經過兵部!
衆臣大怒。
“此舉亂政也。”
“吾絕不同意。”
有人歎道,“吾等上疏,都是了無音訊,可見皇上聖意之堅。”
聽到這話,衆人歎氣。
都聽聞前段時間皇店的事,竟然主動給了國庫一百萬兩銀子,可見其所獲頗豐。
衆人無法,皇上多日未上朝,送去的奏疏也不見回應,衆臣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總不能闖宮吧。
遂都去找張居正。
張居正哭笑不得,以前衆人都恨他,如今衆人都來找他解決麻煩,想不到他還有今日。
“吾也沒辦法。”張居正攤了攤手。
“張公如何能不管皇上呢?難道以後國家制度都不要了,随着皇上性子胡來?”
“兵者國家大事,皇上怎可如此輕動?難道張公也認同皇上的行爲嗎?”
“皇上以張公爲師,吾等請問張公,平日是如何教皇上聖人之理的?”
面對衆人的責難,張居正隻能打起精神解釋。
“皇上手裏有錢,且不少,所以可以任性胡來,吾難道還能從内庫把銀子搶出來不成?”
“都是那些隻顧利的商民所爲,都是誤國誤民之輩,吾等要去懲罰他們,不能讓他們爲所欲爲。”
“是極,商人竟敢影響朝政,誰給的膽子。”
有人很快想到了主意,準備去打壓商人,從根子上解決困擾。
“可是那些人有内廠,有錦衣衛看顧,實在不好輕易下手。”
有人也眼紅,可惜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