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使逃逸而出的魂魄,秦子淩就不好拿出冥血煉魂幡直接收取了,而是在裂天刀上彈了一滴血,然後寒光中帶着一抹血色在空中舞起漫天刀光。
那冥使的魂魄便被劈殺得七零八落,又沾染上秦子淩充滿陽剛的氣血,瞬間如同頭發絲被點燃一般,化爲縷縷輕煙消失在天地之間。
“你說的也沒錯,我終于來了,速度有些慢,讓你久等了。”秦子淩做完這一切之後,才看向冥使,一邊掀掉面具,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手中拎着的裂天刀還在一滴滴往下滴着鮮血。
“你究竟是誰?”冥使問道,聲音微微有些嘶啞顫抖。
不是他膽子小。
身爲西雲州幽冥分殿六大冥使之一,他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性命,又曆經了多少風浪兇險,自然不可能是膽小之輩。
而是秦子淩出現的太突然,殺人的速度太快了!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先是殺了追殺他的冥使,現在更是當着他的面一刀劈殺了一位冥使。
冥使,可都是煉骨後期的大武師或者真元後期的大煉氣師啊!
一刀劈殺,就算宗師都辦不到!
當然秦子淩絕不是宗師,否則剛才根本不需要假裝逃跑。
但也正因爲這樣,他在那麽短的時間之内,便算無遺策,斬殺兩位冥使,就顯得越發陰險詭異,高深莫測,讓人心生寒意。
“你要殺我老師,卻反過來問我是誰,你不覺得好笑嗎?”秦子淩微笑道,然後緩緩舉起裂天刀,還滴着血的刀鋒朝冥使一指,對劍白樓說道:“老師,您還能戰吧?”
“配合你殺個冥使還是沒問題的!”劍白樓淡淡道。
話音落,金麟劍在空中光芒大盛,道道金光絞動,如同金龍在空中夭矯,攪得夜空動蕩,黑色的彎刀節節敗退。
秦子淩見狀腳尖在地上猛地一躍,裂天刀噴吐出數米長的刀芒,劃過夜空,對着冥使斬殺而去。
這一次,冥使終于看清楚秦子淩這一刀之威勢。
一刀落下,滿天星辰仿若都失去了星光。
天地之間,似乎就隻剩下一刀,再無其他之物。
冥使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懼,手在挂在腰間的一個黑色小葫蘆一拍。
頓時間四周的黑霧,彙聚成一道道匹練橫空而至,纏繞在冥使周身。
轉眼間,冥使便仿若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蠶繭。
“嘭!”裂天刀一刀劈在上面,黑霧猛地爆了開來,滾滾氣流朝四面沖去,緊跟着又收縮回來,而這時裂天刀的刀力已經被耗得七七八八,一刀落在冥使的真元罡罩上,隻是激起一點波紋,便反彈了回來。
“好寶貝!”秦子淩瞳孔微微一縮。
他剛才那一刀可是帶着圖紋之力,單從力量上講,恐怕已經不遜色與準宗師。
這一刀下去,竟然隻能堪堪破開幽霧瘴,刀勢之威被耗去七七八八!
不過緊跟着秦子淩便是一刀接一刀猛劈下去。
遠處山巅之上飛身縱下的方長老等四人,遠遠望到秦子淩和劍白樓聯手,一近一遠夾攻一位籠罩在濃濃黑霧中的冥使,而他們宗主隻有在邊上旁觀的份,不禁驚得眼珠子都差點要掉了下來。
冥使見秦子淩一刀接一刀劈下,每一刀都能劈開幽霧瘴,落在他的真元罡罩之上。縱然力量已經被削掉了十之八九,但落在真元罡罩上,還是給了他不小力量沖擊,尤其秦子淩的勁力非常古怪,是好幾種力量糾纏在一起,沖擊得他體内氣血翻滾,真元動蕩。
另外一邊劍白樓的金麟劍則如出海蛟龍,越發兇猛起來,冥使在氣血翻騰,真元動蕩之下,幽魔彎刀威勢大受影響,此消彼長之下,根本抵擋不住金麟劍的攻勢。
“你竟然殺了我們兩位冥使!我們幽冥教肯定不會放過你的!”冥使見再拖延下去,自己必難逃一死,咬牙切齒地蹦出一句話,然後一口精血噴在腰間那個小葫蘆上面。
頓時黑色小葫蘆在黑夜中放出陣陣幽光,接着又有滾滾幽霧沖出來,與四周翻滾動蕩的幽霧彙聚在一起,将冥使整個人卷了起來,不斷往上騰空而起,然後如同一個黑色的大球急速飄飛而逃。
“哪裏逃!”劍白樓見狀厲聲大喝,金麟劍金芒大放,想要去阻擋冥使。
但那纏着金麟劍的彎刀卻在這時刀身劇烈動蕩起來,幽光綻放,驟然間“轟”一聲,猛地爆炸開來。
“當!當!當!”彎刀碎片以恐怖的速度和力量撞擊在金麟劍上,發出密集的金鐵交擊聲。
劍白樓身子搖晃不止,有鮮血順着他的嘴角不斷湧出,額頭上的青筋如同癞蛤蟆身上的疙瘩一樣,不斷凸起,黑色的氣息不斷逸出,使得他那張臉變得猙獰而詭異。
他瞳仁的顔色也在不斷變化。
“呼!呼!呼!”劍白樓喘着粗氣,咬咬牙盤腿坐下,固守神識意念,真元運轉,努力壓下幾近失控的魔種力量。
“桀桀,劍白樓,這滋味好受吧!沒有我們殿主出手解除子母種魔印,不出三日,你就算不死也必變成隻會殺戮的惡魔!哈哈!”幽霧瘴裹卷中的冥使一邊在空中急速飄飛,一邊放聲狂笑。
冥使笑聲回蕩在夜空之時,秦子淩已經翻身騎上劍白樓圈養在後院的坐騎,金冠鶴。
這金冠鶴自然不願意聽秦子淩的使喚,但秦子淩鐵拳揍了它幾下,它便搖搖晃晃地沖天而起。
再然後,金冠鶴很快就穩定下來,煽動羽翼如飛箭一般朝冥使追去。
轉眼間,被幽霧瘴裹卷着的冥使和騎在金冠鶴上面的秦子淩便遠去,化爲兩個黑點消失在夜空之下。
“桀桀,小子,你竟然敢騎着一隻金冠鶴來追我,真是膽大包天啊!”被幽霧瘴裹卷着的冥使突然停在半空,看着秦子淩發出陣陣陰笑聲。
“我爲什麽不敢?”秦子淩冷笑道,“倒是你,真的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停下來。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多飛一段路。”
“哼,想要真正禦空而行,别說你,就算武道宗師也不能,隻有煉氣道門的宗師才能真正禦空而行。
而且你别忘了,你是一介武夫,近戰強悍,但遠戰你是絕對比不過煉氣術士,更别說現在還是在空中。你說,如果我現在不惜付出一點代價,把你騎的金冠鶴殺掉,你從這麽高的位置掉下去,會是什麽結果呢?”冥使冷笑道。
“誰告訴你,我隻是一介武夫的?”秦子淩冷笑一聲,手一揚,玄天雲霧旗沖天而起,旗幟在空中一展,滾滾雲霧沖了出來,彌漫過方圓數裏的空間。
冥使見雲霧彌漫開來,隻是目露一絲驚奇意外之色,但并沒有躲閃。
“啧啧,沒想到你還兼修水系道法,而且真力非常雄厚,可惜啊,隻是真力境界。你要是真元境界,再加上這玄天雲霧旗,恐怕還真能困住我片刻功夫。不過如今也無非隻能遮掩一些景象和氣息罷了。不過這樣也正合我意,畢竟我的身份還是不宜曝光的。”冥使說道。
說話間,冥使手中多了一面黑色長幡。
黑色長幡迎風展開,有一絲絲陰邪、黑暗、吞噬、恐懼、絕望等等詭異氣息從長幡上散發出來,赫然又是一面冥血煉魂幡。
“冥血煉魂幡!”秦子淩瞳孔微微一縮,殺意沸騰。
“看來你的見識還不短啊,竟然認得這冥血煉魂幡!沒錯,此物正是冥血煉魂幡,你如今人在空中,本冥使倒要看看你怎麽走脫?”冥使說着,便将長幡的手杆一頭猛地插在肩頭之上。
鮮血不斷湧出,被手杆一端上的鬼頭吞噬進去。
長幡不斷漲大,漆黑的幡面上面黑霧滾翻,有兇戾的咆哮聲從黑霧的深處傳出來,再接着一尊手持三叉戟的魔頭從黑霧中走出,散發着恐怖的氣息。
而冥使整個人明顯萎靡了下來,但緊跟着,他便發出陣陣陰森森,如同夜枭般刺耳的聲音。
手起法印,一隻巨大白森森的鬼爪從雲霧瘴中探出,朝着秦子淩扣抓而去。
看着眼前這一幕秦子淩表情變得頗爲怪異。
這冥使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人躲在幽霧瘴裏,運轉真元,隔空施展出白骨鬼爪,借冥血煉魂幡隔空操縱魔頭,不僅自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而且雙管齊下,基本上也是鎖死了秦子淩的退路。
隻要秦子淩稍微有點疏忽,被他斬殺了金冠鶴,此戰就算是結束了!
“不好意思,我也有一面冥血煉魂幡!”秦子淩很快微笑着說道。
說話間,冥血煉魂幡已經飄飛而出,懸在半空,長幡唰的一下展開,滾滾黑霧湧動,同樣走出了一尊魔頭。
“是你殺了龍嘯天!”冥使見狀臉色大變。
“你很聰明!看來這冥血煉魂幡是你們冥使的标配魔器啊!”秦子淩冷笑一聲,突然間整個人從金冠鶴背上縱身而起,人在半空中,手中已然多了一柄裂天刀,對着飄浮在空中的黑色大球斬殺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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