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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章 論文定刊!(繼續日萬!)

華夏本土的華夏人?

聽到古茲密特嘴中冒出的這幾個字。

蓋爾曼整個人的腦袋不由下意識向前一伸,做出了一個類似烏龜探頭的滑稽動作。

不過很快。

這位年輕的理論物理大佬便回過了神。

隻見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大鼻子,再次看了眼手中的論文,心中陡然冒出了一個猜測:

“古茲密特先生,莫非是趙教授他們做出的成果?”

說出“趙教授”這幾個字的時候。

蓋爾曼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極其明顯的意動。

早先提及過。

蓋爾曼在耶魯大學那會兒,曾經在趙忠堯手下聽過一段時間的課。

如果不是因爲趙忠堯後來選擇回國,他們多半就會成爲一對被後人津津樂道的師徒。

這也是蓋爾曼人生的一大憾事。

不過盡管沒有師徒之緣,蓋爾曼依舊長期保持着對趙忠堯的尊敬。

例如他無論是采訪、自傳還是寫信,每提及趙忠堯的時候都會用“教授”對其進行稱呼。

聽到蓋爾曼的問話,古茲密特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論文的第一署名正是趙,另外還有Hsien Teng、K.C. WANG等幾位華夏科學家。”

蓋爾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Hsien Teng和K.C. WANG,指的自然便是陸光達和王淦昌二人。

當年這兩個名字在歐美科學界可謂是耀眼無比,不知道閃瞎過多少人的眼球,妥妥天才的代名詞。

蓋爾曼雖然和他們本人沒太多交集,但這幾位的大名還是聽說過的。

不過很快蓋爾曼便又坐正了幾分身子,眼中重新露出了一股迷茫:

“不對啊古茲密特先生,趙教授和Hsien Teng這幾位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

“他們哪裏搞到的加速器設備?——按照實驗數據來看,他們使用的實驗加速器最少都在30MeV以上吧?”

古茲密特沒有說話,隻是簡單的笑了笑。

果不其然。

蓋爾曼也注意到了實驗設備的問題。

不,準确來說應該是一旦論文發布,幾乎每個看到論文内容的學者多半都會察覺到這個異常

隻不過與早先的古茲密特相比,此時的蓋爾曼已經看過了論文的詳細内容,也就是那些實驗圖像。

因此他的那句話更多是驚訝,而非質疑。

接着蓋爾曼又想到了什麽,對古茲密特問道:

“古茲密特先生,這篇論文你們是從哪個渠道得到的?”

古茲密特看向了一旁的約翰,對他說道:

“約翰先生,這部分情況就由你來介紹一遍吧——我也還沒了解過具體經過呢。”

約翰先生聞言點了點頭,下意識捏起了一個蘭花指:

“大概在五天哦不對,六天前吧,麻省理工的MIT實驗室收到了一封來自華夏的包裹。”

“這個包裹是由香江發出,經由霓虹、楓葉國再到的麻省理工。”

“郵件的落款人便是趙先生,打開後我就見到了這些論文以及一封信,以及華夏閩省的特産老鼠幹。”

“信上除了打招呼之外,趙先生還表示希望将這篇論文投到《Physical Review Letters》,因爲我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外審編輯所以就寄到了MIT實驗室.”

古茲密特聞言飛快的掃了眼侃侃而談的屈潤普,露出了一絲欲言又止的表情。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說話。

約翰先生的這番介紹看起來平平凡凡沒什麽漏洞,不過其中還是藏着幾個坑的。

比如說從華夏來的包裹是怎麽通過重重審核寄到的麻省理工?

要知道。

眼下這個時期華夏國内對國外審核嚴格,國外尤其是海對面對華夏的審核同樣繃的很緊。

如果是通過正常渠道寄出來的包裹,其中記錄的還是粒子模型的相關内容.

那麽眼下就不是包裹收到前被翻過幾遍的問題了,而是約翰壓根不可能見着這玩意兒

再比如華夏那邊如果真的是常規寄送,也應該把論文寄到《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總部才是。

畢竟屈潤普和蓋爾曼都是《Physical Review Letters》的外審編輯,古茲密特才是總編。

論文這玩意兒從出現到現在,審核的流程曆來都是先寄到期刊總部,然後再由期刊方面選擇外審編輯審核。

頂多頂多就是論文作者和某位外審編輯關系還不錯,雙方事先在私底下約定了由那位編輯負責審核。

這種情況期刊雜志社對此通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即便如此,論文也不可能先到外審編輯手裏。

因此古茲密特敢肯定。

面前這個喜歡捏蘭花指的斑秃小老頭兒,和華夏方面一定有某些特殊的往來。

不過古茲密特和約翰彼此間認識也有好多年了,所以此時自然不會出聲點破這個問題。

接着待約翰全部說完。

現場的三人齊齊陷入了沉默。

嘩啦啦——

蓋爾曼緩慢翻動着面前的論文,臉上的表情不停在變換,反複審視着上頭的内容。

過了一會兒。

蓋爾曼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驚詫:

“唔?”

古茲密特見狀眨了眨眼,連忙問道:

“默裏,你有什麽新發現嗎?”

蓋爾曼猶豫了幾秒鍾,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抱歉,古茲密特先生,我隻是看錯了某項數據.”

古茲密特對此倒也沒怎麽在意,此時此刻,他的心緒全然放到了另一個問題上:

“既然如此,兩位先生,你們對這篇論文有什麽看法?”

或許是擔心約翰和蓋爾曼沒法理解自己的意思。

古茲密特頓了頓幾秒鍾,又解釋了一句:

“唔我是指見刊方面的一些問題。”

見刊。

聽到這兩個詞。

無論是蓋爾曼還是屈潤普,二人臉上的表情立馬都變得有些嚴肅了起來。

衆所周知。

從時間段上來說。

華夏科學家在國際上的論文其實可以分成兩個階段,區分兩個時期的節點便是建國前後。

在1920-1949年之間。

華夏其實是有不少留學生在頂刊發布過論文的。

比如說趙忠堯的正電子成果,直接上了《Nature》。

還有談家桢先生,他在1930年和李汝祺教授在1934年便在《The American Naturalist》上發布過成果。

該文發表在該刊物Vol. 68, No. 716, pp. 252-265一期上。

這篇文章作者的署名單位爲北平燕京大學生物學系.也就是Department of Biology, YenChing University, Peiping, China。

标題則是【Inheritance of the Elytral Color Patterns of the Lady-Bird Beetle, Harmonia axyridis Pallas】,翻譯過來大緻就是異色瓢蟲鞘翅斑的遺傳。

雖然《The American Naturalist》的影響因子常年徘徊在4分左右,不過它在生态與進化生物學領域還是很有權威性的。

但是

從1949年到如今這個時期的二階段,華夏科學家所寫的論文想要在國際上發表就比較困難了——這裏的華夏科學家特指本土。

其中固然有兔子們自身不怎麽與外界交流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由于政治局勢引發的學術封鎖。

所以這裏的困難不僅僅是指流程,還包括了一些政治影響。

以《Physical Review Letters》爲例。

從三年前創刊開始。

《Physical Review Letters》别說刊登華夏期刊了,連一封來自華夏本土的投稿都沒收到呢。

半年前的某次學術聚會上,古茲密特還恰好遇到了其他幾家期刊的主編。

當時留在海對面的李政道剛好發表了一篇場論相關的論文,相關讨論度很高。

于是大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趙忠堯和錢五師這些同樣出名的華夏人身上。

接着再聊着聊着。

話題便轉到了那些華夏留學生回國後的情況.或者說學術成果上。

即便是此時此刻。

古茲密特都還清晰的記得某位同仁問出【你們還有收到來自華夏的投稿嗎】的時候,那一位位主編齊齊攤手的情景。

當然了。

建國後來自華夏本土的論文雖然比較少,但也不是一篇都沒有。

例如在1951年。

當時已經回國的華羅庚就在《Canadian Journal of Mathematics》上,發表了一篇名爲“On Exponential Sums Over An Algebraic Number Field”的論文。

這也是迄今有據可考的、建國後的第一篇SCI論文——當時SCI的概念還沒有問世,不過《Canadian Journal of Mathematics》在SCI成立的第一時間便入了SCI庫。

再比如1954年的時候。

一位叫做Mamie Kwoh Wang的女士在《AMERICAN JOURNAL OF NURSING》發表了一篇【A Textbook for Free China】的論文。

從标題就不難看出。

這篇論文帶着一定的政治色彩——還不是抹黑華夏的那種。

可惜的是。

由于WoS三大核心數據庫SCIE/SSCI/A&HCI中早期的文獻記錄存在嚴重的地址缺失問題,導緻1972年之前的很多論文都沒法找到歸屬機構。

因此這位Mamie Kwoh Wang的具體身份一直以來都衆說紛纭。

有些說法表示這位是協和醫院的王珊林女士,燕京大學本科、海對面碩士畢業,發論文的時候正在協和醫院工作。

還有人則認爲這是魔都二院(當時叫做魔都醫院)的王葵醫生,同樣也有比較詳實的證據。

具體以上哪種說法正确就恐怕隻有論文作者本人知曉了,畢竟短期内數據庫基本上沒啥修複的可能性.

視線再回歸現實。

總而言之。

眼下這個時期雖然學術封鎖較爲嚴格,一年到頭都可能看不到一兩篇華夏論文。

但從政策上來說,海對面并沒有在明面上完全限制華夏論文的發布。

否則古茲密特也就不需要讨論發表論文的必要性了。

過了片刻。

約翰先生用無名指撩了撩稀疏的頭發,主動做出了表态:

“古茲密特先生,我覺得這篇論文可以發。”

古茲密特轉頭看向了約翰,擺出了傾聽狀。

約翰則很快豎起了一根指頭,解釋道:

“首先,目前聯邦沒有任何政府單位命令禁止刊登來自華夏的論文,這一點算是規則上的兜底。”

“也就是不管論文會引發多大的波瀾,它造成的影響都隻會被限制在規則之内。”

“最壞的結果就是在後續的期刊裏删除這篇論文,然後咱們再被APS的米勒先生給噴個狗血淋頭罷了。”

古茲密特聽到最後那句話,嘴角隐隐勾起了些許弧度。

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笑聲。

約翰提到的APS就是American Physical Society,也就是美國物理學會。

從關系上來說。

古茲密特擔任主編的《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期刊,算是APS的下屬發行刊物。

APS機構對《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有着百分百的所有權以及很高比例的管控權。

另外順帶一提。

物理評論系列也就是Physics Review,以及現代物理評論 Review of Modern Physics這兩個刊物,也同樣是APS手下的期刊。

約翰話裏的米勒則是APS的一等執行官,一個性格暴躁的白人胖子。

米勒有個綽号叫做噴壺,光聽這名字就知道他噴起人來會有多少唾沫飛濺了.

接着在古茲密特的注視下。

約翰豎起了第二根手指,繼續說道:

“古茲密特先生,我說的第一點,是我們可能付出的代價某種意義上可以理解成風險。”

“既然有風險,那麽接下來我們要分析的,自然便是論文可能的回報了。”

緊接着。

約翰突然雙手在空中用力一揮,隐隐可以看出後世某人的影子:

“古茲密特先生,我敢向您保證。”

“這篇論文一旦發布,歐美不,屆時全球的物理學界都會産生巨大的震動!”

“畢竟論文提到的粒子模型還需要進一步驗證,但至少在我個人看來,這個粒子模型的準确性應該會很高很高。”

“那些華夏科學家或許會藉此登上神壇,而《Physical Review Letters》作爲首發它的期刊.”

說到這裏。

約翰忽然将目光緊緊的鎖定住了古茲密特,一字一句的說道:

“《Physical Review Letters》也将與這篇論文一起,永久的載入科學史冊。”

“到時候靠着這股熱度,《Physical Review Letters》甚至可能有機會成爲物理學界的新王!”

“更關鍵的是古茲密特先生,不知道您是否有注意到,這個模型它是支持粒子自旋的。”

聽到粒子自旋這幾個字。

古茲密特的眉毛頓時狠狠一抖。

早先提及過。

别看如今的古茲密特已經年逾六旬,歲月的蹉跎早已令他原本烏黑濃密的秀發變得稀疏灰白,在所有人的眼中已經成爲了一位【可敬的長輩】。

但實際上。

古茲密特其實是一位标準的少年天才,他幾乎發現了粒子物理史上一個最關鍵的微粒屬性:

粒子的自旋。

衆所周知。

1896年的時候。

塞曼發現将原子置于磁場當中,它的某些譜線就會從一條分裂爲三條。

這稱爲(正常)塞曼效應。

然而1897年初。

普雷斯頓發現磁場中的原子譜線的分裂數還可以不是三條,于是它就把這叫做反常塞曼效應。

正常塞曼效應可以由磁場中玻爾原子的能級分裂解釋,但這會推導出譜線分裂數隻能爲三條,不能爲其他的數字。

這樣一來,反常塞曼效應就變得難以理解。

接着在1922年。

斯特恩-蓋拉赫實驗驗證了原子角動量的量子化,但這僅僅是此實驗的重要結論之一。

它的另一個重要結果,就是在實驗中出現了與玻爾理論不符的偶分裂數結果——這暗示了半整數量子數的存在。

爲了解釋反常塞曼效應以及斯特恩-蓋拉赫實驗的疑難,25歲的古茲密特和烏侖貝克提出了粒子自旋的概念。

這個概念最初遭遇了大量的非議和抨擊。

但在被一個個項目組先後驗證成功後,它迅速成爲了粒子物理的一個重要參數。

當時古茲密特和烏侖貝克在四個月内,被從異端變成了物理學界的未來之光。

他倆的老師叫做艾倫菲斯特,而艾倫菲斯特又是玻爾茲曼的學生。

于是當時玻爾茲曼這一系幾乎人人都在狂歡,高呼重鑄玻爾茲曼榮光我輩義不容辭。

但是

誰都沒想到的是。

如今快40年過去了,粒子自旋依舊沒有獲得諾貝爾獎。

這個成果沒有得獎的原因很簡單:

物理學界沒有更深入的現象或者數據去證明它的價值配得上諾獎。

沒錯。

從自旋被證明之後,它的理論幾乎停滞了四十年.

後來古茲密特進入了曼哈頓計劃組,戰争結束後四處奔波。

如今如果不是親近的熟人,已經沒多少人記得這個小老頭當年也是個少年大帝了。

更重要的是.

不同于好友烏倫貝克的豁達。

古茲密特始終将自己沒有獲得諾獎視爲遺憾。

畢竟這獎項和什麽X雞獎之類的相比還是有區别的,終究還是代表着學術的最高峰。

古茲密特甚至在數年後很是悲觀的寫下了一句話:

【因爲缺少那個榮譽(諾獎),我将死不瞑目】。

而如今随着這篇論文的出現.或者說随着約翰的提點。

古茲密特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叫做元強子的模型在宇稱這部分的解釋上,其實是在對粒子自旋做了一個釋意!

也就是内禀角動量的數值會直接影響某些粒子的分态,也就是論文裏提到的簡并壓力!

而有了這麽個模型支撐,粒子自旋的重要性便會瞬間提高一大截。

誠然。

這篇論文一旦被證明爲真,那麽當年的諾獎必然會授予論文的發布者。

但另一方面。

古茲密特本就無意去争奪獲獎的先後位次,他在乎的隻是諾獎本身而已。

不管是三年後、五年後、還是十年後。

隻要在他活着的時候能拿到諾獎,他就知足了。

況且

這種前人提出理論沒被重視、但被後人某些研究而間接證明重要性并且最終獲獎的例子,在諾獎曆史上也不是沒發生過。

比如說瓦爾特·博特獲獎的符合方法。

符合法最早的發明時間是在1924年,它是最早的與邏輯門電路之一。

但直到愛德華·米爾斯·珀塞爾和菲力克斯·布羅赫發現了核磁共振在1952年獲得了諾獎,瓦爾特·博特才在兩年後跟着得到了這個至高榮譽。

沒辦法。

物理學就是如此。

很多成果在沒被發現價值之前确實不夠諾獎,哪怕是2023年都還必然存在着這種情況呢。

更别說這篇論文還能爲《Physical Review Letters》帶來大量的關注,這對于古茲密特而言同樣是個很大的助力。

畢竟

《Physical Review Letters》才剛剛創刊兩年半,如今投稿的稿件數量其實是有限的。

若非如此。

整個期刊也不會才三位外審編輯而已。

雖然APS暫時沒有撤刊的想法,但如果這樣持續下去就不好說了。

《Physical Review Letters》算是古茲密特的心血結晶,爲了讓這份期刊能持續發行下去,他甚至還自己負擔了很多支出。

古茲密特不指望《Physical Review Letters》能夠成爲CNS級别的刊物,但至少要能夠自成生态的發展下去吧?

而眼下若是有這麽一份期刊.

那麽大事可成矣!

這種邏輯就像後世某個小說網站培育出爆款書就能吸引很多作者一樣,【熱度】這兩個字在任何時代的任何行業都是核心詞彙——至少是核心詞彙之一。

想通了這些。

古茲密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不過這位總編大人多少還是保留着些許理智,并沒有立馬便下決斷。

隻見他轉頭看向了一旁的蓋爾曼,對這位未來大佬問道:

“默裏,你的想法呢?”

“我的想法啊”

蓋爾曼仔細思考了幾秒鍾,最終也點了點頭:

“古茲密特先生,我贊同約翰先生的想法——這篇論文我們可以發!”

蓋爾曼選擇支持發布論文的原因和約翰無二,說白了就是回報要遠大于風險。

不過除此以外。

蓋爾曼還有一點點的小心思:

這是趙忠堯教授帶隊寫出來的論文。

雖然他至今無法理解趙忠堯選擇放棄海對面優渥待遇回歸華夏的做法,但他對趙忠堯的感情還是沒有多少變化的。

至少在蓋爾曼的心裏,他一直将趙忠堯視爲了恩師。

因此這種能給趙忠堯履曆添些光彩的事兒,他自然樂意推上一手。

如果徐雲此時在場并且能看透蓋爾曼的想法,多半也會對這對不是師徒的師徒發出一聲感歎吧。

不得不說。

蓋爾曼确實是個在人際關系上很感性的大佬,與他在學術上的理性形成了鮮明對比。

比如早先提及過的一件事:

趙忠堯在98年去世,蓋爾曼沒有在第一時間知道這個消息。

但在趙忠堯去世後的次年,蓋爾曼便在沒有任何學術商業邀請的五月份,特意飛到華夏祭拜了一次老爺子。

又比如後來蓋爾曼參與的聖菲研究所的籌建。

聖菲研究所籌建的時間是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當時的蓋爾曼已經功成名就,當世物理學界地位穩居前三。

他之所以會出面籌建聖菲研究所,主要原因便是他在三十年前和自己的好友維森有過約定,有機會一定要在維森的故鄉聖菲市設立一家科研機構。

1971年維森因爲車禍去世,蓋爾曼一直銘記着這個約定,并且最終将它落到了現實。

所以很多人評價蓋爾曼雖然是個猶太人,但他幾乎看不出猶太人的精明——他太感性了。

總而言之。

眼見蓋爾曼同樣對刊登論文表示了贊同,古茲密特的心中也有了最終決斷。

隻見他沉吟了小半分鍾,接着深吸一口氣,說道:

“既然如此.先生們,那我們就刊登這篇論文吧。”

接着他看向了約翰先生,說道:

“約翰,這篇論文是專程寄給你的,所以依舊由你做外審編輯,你覺得怎麽樣?”

約翰先生頓時神色一喜:

“沒問題!”

約翰這次之所以會将冒着風險将這篇論文收下,一來是因爲兔子們給的刀樂确實誠意十足,二來則是這篇論文能給他帶來不小的名譽收獲。

雖然不可能靠着這個外審署名獲得諾獎。

但對他的職稱評選還是有不小幫助的——最近這段時間約翰正在努力評選海對面工程院院士呢。

約翰本人爲此已經打點聯絡了很多人員,但目前的把握也就八成左右。

不過如果有了外審編輯的署名.

那麽這個把握他有信心提高到九成五!

更别說如今馬上臨近新年,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組織也到了理事啊董事啊之類的評選時期。

如果有機會的話,約翰還是願意去試試其中某些職務的。

什麽?

你問約翰爲什麽不自己昧了這份論文?

開玩笑

華夏人也不是傻子,他們給出的論文隐藏了很多關鍵數據,如今約翰到手的頂多就是半篇罷了。

約翰如果敢将其占爲己有,趙忠堯他們分分鍾就能通過毛熊人把更詳盡的内容公布出來。

華夏方面之所以不直接走毛熊的路子,主要還是因爲影響力的問題——毛熊的頂刊和海對面相比,确實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過差距歸差距,毛熊期刊作爲一種後手還是沒啥問題的。

更别說除了學術論文之外,約翰屈潤普同志.錯了,約翰先生還和華夏有着各種盤外的交易。

如果因爲論文的事兒影響了雙方的“友誼”,那麽顯然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視線再回歸現實。

基于以上諸多原因。

在古茲密特開口後。

約翰立馬應承下了外審編輯的任務。

随後古茲密特又看向了蓋爾曼,斟酌了片刻,說道:

“至于默裏你要不這樣,你抽個時間寫個評議,到時候附加在這篇論文後登刊如何?”

蓋爾曼在錯過趙忠堯後的老師叫做亨利·馬耿諾,馬耿諾是費米的弟子,也就是玻恩的徒孫。

玻恩呢,則是大衛·希爾伯特的徒弟。

沒錯。

就是希爾伯特空間的那個希爾伯特。

所以按照輩分計算。

蓋爾曼算是費米的徒孫、玻恩的曾徒孫、希爾伯特的玄徒孫——一個猶太人繼承了德國人的學術衣缽,這其實也挺喜感的。

所以後來蓋爾曼才會進入費米研究所,擔任起了講師。

而古茲密特所屬的則是玻爾茲曼一系,玻爾茲曼與希爾伯特的關系很好,同時古茲密特本人與費米的交情也很深——他倆都參加過曼哈頓計劃。

因此在海對面這種進名校不看績點看推薦信的科研社交圈裏,古茲密特和蓋爾曼算是标準的自己人。

若非如此。

古茲密特也做不到在《Physical Review Letters》草創的情況下,把蓋爾曼拉來做外審編輯了。

所以面對這麽一篇注定要大爆的論文。

古茲密特很照顧的将評議交給了蓋爾曼完成,這擱哪兒都算是妥妥的大人情了。

今後要是蓋爾曼功成名就,肯定也要在古茲密特的徒子徒孫身上把這個人情給還回去。

分配完任務後。

約翰再次看了眼手中的論文,對古茲密特問道:

“古茲密特先生,這篇論文您準備什麽時候見刊?”

“見刊啊”

古茲密特思索片刻,說道:

“就定在下一周吧,到時候我們發一期特刊!”

了解PRL的同學應該都知道。

《Physical Review Letters》期刊的中文名叫做《物理學評論快報》。

從快報二字就不難看出,這種期刊的審稿見刊以及更新周期都是比較快的。

與普通的雙月刊不同。

《Physical Review Letters》是更加快速的周刊,海對面時間的每周三都會更新一期。

所以對于雜志社來說。

在原本期刊的内容上加印一篇論文并不是什麽難事兒。

不過在這件事上,古茲密特還是選擇了另外刊印一份特刊。

一來兔子們的這篇論文很長,加上各種圖像足足有大幾十頁。

這些頁面在拓印成期刊規格之後差不多還會翻倍,厚度其實和普通期刊差不多了。

二來則是這種性質的論文出個特刊本身就非常合理,儀式感這種事兒和東方爛漫還是有區别的,不少歐美人也講究這個調調。

總而言之。

整件事到了這一步。

雜志社這塊該讨論的也已經讨論的差不多了。

眼見古茲密特一副有事要忙的表情,約翰便和蓋爾曼主動起身告辭,同時離開了總編辦公室。

“默裏先生。”

結果就在蓋爾曼悶頭走了沒一會兒,他的身後便響起了約翰的聲音:

“默裏先生,請稍等一下!”

蓋爾曼見狀便停下了腳步:

“約翰先生,有什麽事嗎?”

約翰快步從蓋爾曼身後走到了身邊,朝周圍看了幾眼,确定無人後開口道:

“默裏先生,你剛才是不是有什麽話想說?——在古茲密特先生詢問我們看法之前。”

蓋爾曼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約翰聞言眉頭一揚,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好奇:

“你發現了什麽?”

之前在約翰介紹完郵件來路以後,蓋爾曼曾經發出過一聲輕咦。

約翰和古茲密特都注意到了蓋爾曼的這個異常,不過最終被蓋爾曼用看錯了的借口給敷衍了過去。

當時古茲密特的注意力都在論文上頭,所以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

但一旁的約翰卻觀察到蓋爾曼的表情有些詭異,顯然不僅僅是看錯那麽簡單。

但既然蓋爾曼沒有選擇将其公開,約翰便也隻好強壓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等到如今散會方才開口。

面對約翰的詢問。

蓋爾曼并沒有直接給出解答,而是轉頭看了這位斑秃小老頭一眼:

“約翰先生,我能先問一下.您和那幾位華夏作者的關系嗎?”

“關系?”

約翰愣了幾秒鍾,旋即坦然道:

“我和趙的交情很深,當年他在MIT實驗室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在回他們國家之前我還送過一些東西給他。”

“其他華夏人不好說,但和趙之間.我和他應該算是朋友吧。”

約翰說話的時候,眼中亦是浮現出了一絲感慨。

他們這個家族以精打細算的商業才能而出名,不少族員都帶着表演型人格,約翰屈潤普也不例外。

但他在與趙忠堯的私交這方面卻少見的投入了很多真情實感,當年他對趙忠堯的幫助确實很大,大到了趙忠堯甚至在回憶錄裏都專門提到了他。

知己不好說算不算,但用彼此欣賞來形容他們的交情還是很客觀的。

随後蓋爾曼又問道:

“那麽其他人呢?”

“其他人啊.”

提及趙忠堯之外的華夏人,約翰的臉上便浮現了些許窘迫:

“其他人的交情就沒那麽深了,主要是貿易上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往來吧。”

約翰和蓋爾曼也算是忘年交了,所以這方面倒也沒刻意藏着掖着。

蓋爾曼的眼中則閃過了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

“原來如此,我就說那些華夏人爲什麽會把論文寄到您這兒呢。”

約翰見狀再次朝周圍看了幾眼,同時對蓋爾曼擺了擺手:

“好了,默裏,你想知道的我可都告訴你了,那麽你剛才的發現”

蓋爾曼聞言朝他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接着從腋下抽出夾着的論文,輕輕朝約翰搖了搖:

“約翰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這次華夏人用來做對撞測試的串列式加速器,應該就是.”

“CERN在幾個月前燒毀的那一台。”

注:

這個月的粉絲稱号活動開始了,評論區留言就有機會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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