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
葉少揚是唯二瘋狂的人,他的悲痛不比燕沉少,葉绾绾是他妹妹,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就算她平時對他那麽嫌棄,他也抱怨諸多, 可也改變不了他們血脈相連的事實。
葉绾绾怎麽可能死?那麽可惡的人,早上還那般精神的出門,怎麽一個轉頭就屍骨無存?
葉少揚不相信,沖到那座院子去找了一遍又一遍,隻有一堆分辨不出來的血肉還有葉绾绾身上的首飾,就憑這斷定葉绾绾死了?葉少揚不認!
冬雨和青紗奉命前來收拾這些東西,看到葉少揚那悲痛欲絕的樣子于心不忍,她們知道這些是葉绾绾安排的, 可葉少揚不知道,那些傷心痛苦都是真的,她們多想告訴他真相,可是不能。
葉少揚什麽樣沒人比葉绾绾更了解,她知道他一定會難受會崩潰,但她千叮萬囑,絕對不能告訴他。
葉少揚沒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就算去了信陽侯那裏成長了,但也是被一路護航,心還天真得很。
所有,借着此機會,就當是給他的心智一次曆練了。
讓葉少揚以爲她真的死了,他要傷心就傷心,要鬧就鬧,鬧夠了,人就長大了。
當然,這也算是葉绾绾的一次報複,前世他死在戰場,回來之時隻有一顆頭顱, 她悲痛欲絕、心神欲裂,這一世,也讓他嘗嘗那樣的滋味。
葉少揚确實鬧了,鬧到燕沉那裏去了,他不相信燕沉不知道,可最後他連晉王府的門都進不去。
燕沉确實不知道,對葉少揚沒話可說,沒有葉绾绾在,他可不會慣着葉少揚。
葉少揚鬧了沒用,打也打不進去,隻能去宮裏,提着劍去的,一路從宮門打進去,打翻了一群禁衛軍,最後被拿下了。
提劍去皇宮等同行刺,照例葉少揚是要被斬首的,但趙濯聽了,隻是讓人把他關押起來讓他冷靜冷靜, 絕口不提懲罰之事。
葉少揚之事鬧得滿朝皆知,但這一次卻沒人出面踩他,原因無他,因爲晉王對安國夫人有情之事也滿朝皆知。
葉家失勢自然是誰都可以踩,但晉王在朝中可是如日中天,大權在握,力壓皇室諸位親王,現在誰針對葉少揚,那不就等于針對晉王?
那安國夫人據說死無全屍,晉王瘋得在那火海中找了一夜,現在情緒本就處于崩潰邊緣,誰要是惹他,那不是找死。
不過明面上沒有,私底下卻是議論得炸開了鍋。
這晉王和安國夫人想不到啊想不到,晉王如此忠心先帝,先帝臨終之時力排衆議也要封他爲王,沒想到他竟然有着這樣的不軌之心。
“安國夫人啊,也不怪晉王有心,那樣的美人兒,誰不可惜呢。”
“哎,你們說這安國夫人和晉王到底有沒有事兒?不會早就暗通曲款了吧?”
“這可别亂說,這先帝才走多久?再說了,這要是真有什麽事兒,總該有點兒蛛絲馬迹吧?會不會是晉王爲色所迷,一廂情願?”
“一個巴掌拍不響,那安國夫人長的跟狐狸精似的,我看也不是個安分的。”
“當初皇上要加封安國夫人爲太皇貴妃,她自己卻不情願,說不定早就有想法”
“哎,行了行了,一群人聚在這裏讨論一個女人做什麽?人家都已經死了,屍骨無存,逝者已矣,都留點兒口德。”
“葉家那邊現在都還沒人出面,說是不相信安國夫人死了,隻是失蹤了。”
“呵,他們如何能認?安國夫人要是死了,诰命也就消失了,葉家可就真的到頭了,就算真死了,也得說是失蹤了,隻要诰命還在,葉家就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是這麽個道理。”
一衆人議論紛紛,突然有一人坐起來:“韓大人來了。”
來人正是韓太師長子韓紀,四十來歲的年紀,留着些許胡茬,看起來穩重大氣,平日裏韓太師不方便出面的場合都是他代替。
“韓大人,太師有何指示?”
韓紀擡手:“大家稍安勿躁,這件事還在查證當中,不能輕易下斷言,諸位大人别着急,太師已經入宮去了,一旦有結果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大家的。”
“好,那我們就等太師大人的消息了。”
“有勞太師大人。”
跟這些官員客套了一番,把人送走了韓紀又趕着回去,着急的在書房等着,直到天色漸晚才等到太師回來。
“爹,皇上怎麽說?”
韓太師拄着拐杖,擺了擺手,一臉疲憊的走進去,韓紀連忙去扶他,等他坐下了趕緊遞上茶:“爹,您見到太後了嗎?”
韓太師緩了好一會兒才道:“太後怒火攻心吐血,見不到,老夫去了皇上那裏,姓徐的也在,皇上顧左右而言他,對太後的行事包庇隐瞞,聖旨之事也避而不談,還有馮家那兩個蠢貨,怕是也輕拿輕放,唉.皇上是個好皇上,但是年紀太小,耳根子太軟,像個沒斷奶的娃娃,總是護着娘那邊的人,重親族而不辨是非,君王大忌啊.”
韓紀道:“皇上是太後親自撫養長大,自然更注重母子之情,這也是人之常情,最重要的是他身邊除了太後也沒别的親近之人,依我看,還得讓皇上早日娶後納妃,有了咱們家襄助,有爹您的教導,皇上定會成爲一代明君。”
韓太師點頭:“是,皇上是個好的.“可惜有個拎不清的娘。
韓紀坐下:“爹,太後的事情暫且不說,那晉王那邊,他跟這安國夫人這事兒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韓太師到底年紀大了,沒那搬弄是非的心思,很是理智:“那安國夫人早就被先帝廢了妃位,是皇上看重葉家才封的诰命,就算晉王跟她有什麽,那也不過是一段風流韻事,不足問罪,況且流言飛起又如何?誰有證據?不過是一群人看熱鬧罷了。”
“晉王手握兵權,而今監國攝政,如日中天,最好還是别得罪,免得他記恨太後把韓家也牽連進去。”
韓紀猛然驚醒:“父親說得極是。”
是了,現在可不是跟晉王作對的時候,得先穩住他,最重要得還是女兒要入宮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