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绾绾相信燕沉會解決這件事情,但怕是快不了。
重生至今,她一直覺得自己也算是有點兒能耐的,凝聚了不少力量,扳倒了冷雲卿,也讓趙奕死在她的前頭,甚至離開了皇宮,擺脫了前世所有的噩夢,她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成功了。
她願意安居栖梧别院,是自己真的無欲無求了,但是她此刻才發現,她所有的計劃都有燕沉護航,她所有的悠閑,都是燕沉全心全力守護的一隅。
不是她甘于安逸就能得到安甯,而是她想要安甯,燕沉盡力在守護。
他的全力以赴,守護的卻是她的漫不經心,而在她不察覺的時候,她已經成了燕沉最大的軟肋。
而有人就是掐準了這一點,幾次三番,得寸進尺。
燕沉離開了,葉绾绾站在一片花海中,許久才問:“安排好了?”
冬雨點頭:“都安排好了。”
葉绾绾深深吸了口氣,緩緩笑了一聲,眉眼緩緩展開,那一刻,竟是比這花兒更美豔奪目。
燕沉這處宅子隐秘,雖然有守衛卻并不多,如果守護的人多了,反而引人矚目。
葉绾绾名義上是回了栖梧别院,沒人會那麽緊密的去查她的蹤迹,相對來說她現在是最安全的,燕沉留在這裏的守衛防着外人,自然不會防着她。
葉绾绾換了身輕便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就出門,早有人牽馬等着她,騎馬離開,一路繞行,七拐八拐走了将近三刻鍾才到達目的地。
看着那道朱紅的門,葉绾绾心口一緊,要說半點兒不怕是不可能的,但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也退縮不得。
“你們在這裏等着,按照我說的做便是。”
葉绾绾下馬,一人走去敲門,門裏沒有動靜葉绾绾也不着急,等了半響,那道門才緩緩打開,開門的是個瘸腿的老者,冷着一張臉,一瘸一拐的把門推開。
葉绾绾擡步進去,朱漆回廊,庭院深深,順着路往前,穿過大堂走到一處偏院,院中間有個花壇,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圍着花壇嬉戲,緩緩走進,葉绾绾也看清了那張臉,至少和趙宸有八分相似,隻要不是近身侍候的人,怕是都以爲這就是太子趙宸。
那孩子也看到了葉绾绾,好奇的看着她,因爲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他還有些怕生,沒有上前,而是走去了另外一邊。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出來:“夫人這邊請。”
葉绾绾跟着他走過去,看到了坐在河邊正在釣魚的趙秦,也看到了陪在他身側的冷雲卿。
雖然猜得到冷雲卿他們和趙秦在一起,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葉绾绾還是覺得挺.嗯,難以形容。
冷雲卿從不缺對她有好感的男子,而且都是爲她要生要死,矢志不渝。
葉绾绾倒不是羨慕冷雲卿,隻是好奇她一身清冷,對誰都不冷不熱,怎麽就那麽有魅力?
冷雲卿眼角餘光看到葉绾绾,表情瞬間一變,她沒想到葉绾绾會找到這裏來,是因爲他們洩露了行蹤?
她緊張的看向趙秦,親眼看到冷雲放毒發,她自然不會天真的把趙秦當自己人了,看似跟平時相處無甚區别,實際上心态早就變了,彼此心知肚明,卻又因爲有這各自的打算都沒有挑破。
不過趙秦和葉绾绾的反應卻出乎她的預料,趙秦轉身看向葉绾绾,臉上帶着淺笑,像是與葉绾绾相熟很久一般。
“我以爲第一個殺到這裏的人會是他,沒想到竟是你。”聽這語氣,好像見到葉绾绾心情還很不錯。
葉绾绾款款走來:“我也沒想到還能再看到你活着。”
她自然也看到了趙秦坐的輪椅:“瘸了?還真是遺憾。”
當然不是遺憾他瘸了,而是遺憾他隻是瘸了,怎麽沒直接死了?
就算已經接受自己殘缺的事實,但被人當面這麽說也是應該生氣的,可聽到葉绾绾那話中之意,趙秦不但不氣,反而笑了:“是啊,真遺憾,不過能再見到夫人,實乃幸事。”
葉绾绾看着他:“你倒是命大,不過也好,這一次我來陪你下這一局。”
趙秦望着葉绾绾:“夫人想要執棋?”
葉绾绾:“但且一試。”
那一瞬間,趙秦看到了葉绾绾身上迸發出來的鋒芒,像是兵刃出竅一般,鋒銳逼人,明明她隻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
“你不是我的對手。”他要殺她,早就得手了,不會等到今日。
“因爲我是女人,還是因爲我是他的軟肋?”葉绾绾目光清澈,比誰都明白:“趙秦,他不是比不過你,而是他不願跟你下這一場,你用我來威脅他,讓他束手束腳,寸步難行,這一局棋本就不公平,他不适合做你的對手,所以,我來。”
趙秦看待葉绾绾的目光終于多了幾分認真,他微微擡手:“想要做我的對手可不是那麽簡單的,最起碼今日你得活着從這裏出去。”
四面八方瞬間湧出無數黑衣的護衛,直接将這裏團團圍住,葉绾绾一個女子,插翅難飛。
冷雲卿蹲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默默爲葉绾绾捏了把汗。
今日她就不該獨自前來的,既然認識趙秦,那就該知道這裏是狼窩虎穴,獨自前來,這不是找死嗎?
葉绾绾什麽陣仗沒見過,哪兒會怕着區區幾個人?
不慌不忙道:“還有半刻鍾,半刻鍾之後,我若是不能踏出那倒門,這裏将會被夷爲平地,所有人都活不了,上一次讓你從火海中逃了,你猜這一次你還會不會那麽好運?“
趙秦倒是真被她驚住了:“你瘋了?你就不怕自己也活不出去嗎?”
葉绾绾笑:“死而已,你死得,我爲何死不得?誰讓你欺人太甚。”
她盯着趙秦,目光像是有實質一般穿透他得僞裝看破他的内心:“鬥了這幾年,你手中的勢力其實已經被他吃得所剩無幾,現在不過是靠着拉扯幾邊勢力攪弄風雲,做的都是無本的買賣。”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爲這些都赢不了他,你唯一可以制勝的砝碼就是我,你抱着遊戲的心态,想要将他玩弄與股掌之間,想看着他在裏掌心裏掙紮卻怎麽也掙紮不出去。”
“金國那一次如此,逼宮那一次也是如此,可是事不過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