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醒來,招來衆多朝臣,聽他們彙報這段時間的朝政之事。
趙濯作爲監國皇子,自然也是要來見炀帝的,但這個時候他隻配站在一旁聽着,什麽事情都不需要問他,哪怕之前很多人都想要利用他跟太子争奪皇位,但現在真正的帝王醒了,他這麽個皇子,也就無足輕重。
等趙奕基本了解了情況之後,倒是誇贊了他兩句:“我兒做得不錯,已經可以爲朕分憂了,朕心甚慰。”
趙濯:“爲父皇分憂是兒臣本分,兒臣一直盼着父皇醒來,大梁的繁榮強盛還需要父皇坐鎮才是。”
趙奕笑了:“朕有你這樣的兒子,有諸多忠臣良将,何愁天下不興?”
君臣闊别半年再聚,各懷鬼胎,但面上還算相談甚歡。
短暫的談話之後,趙奕下達了自己的命令就讓他們退下:“燕無留下。”
其他幾人同時看了眼燕無,随即緩緩離開。
鎮國侯燕無,那可是最得皇帝信任的武将,也一直守護着皇帝,不過這半年也是野心勃勃動了心思,不知道皇上知道他的所作所爲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信任他。
其他人都走了,趙奕看向燕無,臉色立刻沉了下去,厲聲質問:“葉貴妃是怎麽回事?”
‘燕無’疑惑:“臣不知皇上何意。”
趙奕甩袖,冷哼:“她意圖刺殺于朕,卻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難道不是你替她掩護?包庇兇手,你可知罪?”
‘燕無’無奈,這可不是他的鍋。
葉绾绾刺殺趙奕?這倒是個他不知道的消息,可惜,到底是女子,下手輕了些。
“當時臣并未看清,竟不知内情是如此.還請皇上恕罪。”
趙奕怒火一滞,一時也不确定燕無到底有沒有看到。
不過燕無說沒看到,那這事兒也不适合深究:“你退下吧。”
‘燕無’:“微臣告退。”
離開乾元殿,‘燕無’看向關雎宮,微微皺眉,随即又笑:“咱們的貴妃娘娘怕是有麻煩了。”
怪不得那日那般着急傳信出去,原來因爲這個。
燕無走了,趙奕在屋内站了許久,穩定情緒之後,拂袖出門:“去永壽宮。”
趙奕雖然昏迷半年才醒來,但他昏迷這半年太醫把他的身體調理得極好,因此就算剛剛才醒,身體狀況也是非常的不錯。
從乾元殿去永壽宮的路上,隔着一片荷塘,正好能看得見關雎宮的牆。
袁德的毒酒應該送到了,葉绾绾那個惡毒的女人竟敢對他動手,該死。
帝王薄情,當初确實對葉绾绾動過欲,隻是欲,不是情,雖然不曾得到心有不甘,但也因爲葉绾绾被金人俘虜而心裏膈應,而後的各種糾結,也不過是得不到的占有欲和大男子主義的潔癖作,并無幾分真情。
至于他拉葉绾绾擋箭的事情俨然已經被他完全忽視了,他是記得的,隻是忽視了。
他是帝王,危機關頭,誰都該爲他去死,葉绾绾就算爲他死了,那也是她的榮耀,可她竟敢報複,那就是罪大惡極,罪該萬死。
然而趙奕卻不知,袁德已經死了。
就在半個時辰前,袁德将毒藥送到。
“皇貴妃娘娘,這是皇上賞賜的酒。”
趙奕一醒來就給她賜酒,是什麽酒,不言而喻,看來這半年的昏迷也沒讓趙奕傻了腦子,都記得呢。
葉绾绾是絕不可能喝酒的,她這輩子死也不能死在趙奕手裏。
“皇上真的醒了,袁公公不會是騙本宮的吧?”
袁德:“千真萬确,皇上正着急諸位大臣商議朝政呢。”
葉绾绾故作驚喜,連忙起身:“那本宮可得去親眼看看。”
作勢就要往外去,差點兒就從旁邊跑掉了。
袁德立刻示意手下的人攔住,葉绾绾被圍住,青紗等人也被隔開,葉绾绾溫怒:“袁德,你這是要以下犯上?”
袁德眯眼笑道:“娘娘見諒,咱家也是奉命行事,隻要娘娘喝了這杯酒,咱家自然不會阻攔娘娘。”
想要出去鬧,可以,喝了毒酒。
呵,她喝了毒酒還能走得出關雎宮的門?
“本宮要是不喝,你待如何?”
袁德歎氣,笑得不懷好意:“娘娘這是何苦呢?陛下有旨,誰能抗旨不遵?不管如何,結果都是一樣,娘娘領了旨,給自己留一份體面,咱家也省點兒力氣,何樂而不爲。”
這就是标準的小人,看準機會就落井下石,一點兒都不給自己留後路。
葉绾绾看着門口的冬雨和靈雀,兩人對上葉绾绾的視線,微微的點了點頭,葉绾绾勾了勾唇,緩步往後:“袁公公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這份體面本宮消受不起,還是留給你吧。”
冬雨和靈雀同時拔劍出手,直接朝太監們殺過去,竟是一下子就見了血。
袁德立刻變臉,張嘴要喊,下一刻,一把短匕劃過他的咽喉,一股鮮血飛濺出來,他就直挺挺倒了下來。
葉绾绾吓得連連後退好幾步,眼睜睜的看着袁德倒在地上,驚恐的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再擡頭看去,隻見一個小太監穿梭在其它太監之間,他身影如鬼魅,手起刀落宛如殺神,不過頃刻之間,其餘的太監也都斃命與此。
冬雨和靈雀都驚在原地,手中的劍還滴着血,對着這人,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是敵是友?
兩人看向葉绾绾,而葉绾绾看都不曾看她們,隻有一臉震驚。
容貌普通的小太監,低着頭,看着毫無存在感,然而當他微微擡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雙泛着幽藍色光芒的眸子。
他朝她走過去,将沒有染血的手伸向她:“娘娘,請跟奴才走。”
葉绾绾心口一緊,眼淚都差點兒落了下來,毫不猶豫的伸手搭上去,被拉着出門,還不忘轉頭叮囑:“你們快去找太後,就說本宮這裏有刺客,像是金國人。”
趙奕想殺她,殺不成,最後還死了這麽多人,一定勃然大怒,帝王的怒火,必定要鮮血來洗禮。
她不能帶上她們離開,但也不能讓她們死于趙奕的怒火之下。
若非文卿從中作梗,趙奕也不可能醒來給她毒酒,既然如此,這怒火就讓文卿去承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