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奕昏迷不醒,這後宮就仿佛沒了生機,皇帝不在,也就無所謂争寵。
現在的朝堂就是冷家、葉家和大皇子的天下,未來如何,都是不定數。
妃嫔們有孩子的忙着站隊,沒孩子的生無可戀,不管最後誰赢,沒有生下皇子的妃嫔下場都一樣。
韓宣儀和沐菱倒是徹底沒了聲息,别說耀武揚威了,更是連門都不敢出。
她們腹中都懷着孩子,不管是公主還是皇子,隻要能生出來,她們的生活就會好很多,現在她們隻恨不得所有人都把她們忽略,至少讓她們把孩子生下來。
——
“皇貴妃。”
麗妃求見,走到葉绾绾跟前,神情疲憊:“绾绾,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葉绾绾奇怪的看着她:“我能幫你什麽?”
麗妃苦笑:“你是不是也不滿大皇子監國?是,大皇子是長子,我也曾動過那種心思,但絕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濯兒看似監國壓過了太子,實際上他就是被衆人推到前面的靶子,這些日子天天學習朝政,晝夜不停,人是日漸消瘦,我這當娘的心疼得流血,他們這是要濯兒的命啊。”
麗妃跪倒葉绾绾面前,哀求的看着葉绾绾:“绾绾,我馮家無能,護不住大皇子,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想求娘娘,幫幫我,隻要能讓濯兒好好的,哪怕她不再認我這個母親,我也甘願。”
葉绾绾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什麽叫趙濯不認她這個母親,難不成她想把趙濯過繼給她?
思及此她嗤笑一聲:“本宮不是先皇後,沒興趣給别人當娘,你可别想用太後的招數對付我。”
麗妃猛搖頭:“不是的,绾绾,我沒有别的意思,實在是别無他法了,求你了。”
她擔心大皇子,但是卻無法靠近,冷皇後和太後都恨她,别說求情了,她隻要去她們面前,他們都恨不得殺了她,唯一能求的隻有葉绾绾了。
麗妃如此哀求,看來這些日子過得确實不好,太後和冷皇後都不會給她臉色,前朝後宮圍着一個趙濯,指不定真能把他給弄死了。
人是她送到那兒的,若是真的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冷雲卿。
葉绾绾思索片刻:“既然你都求到本宮這裏了,等下我便過去看看大皇子,不過能不能幫到他就不一定了。”
葉绾绾願意松口,麗妃已經很是滿意了。
雖然答應了麗妃,但葉绾绾并未立刻去看趙濯,而是坐在那裏沉思,趙濯這一步棋已經走出去了,要不要繼續走下去其實都由不得她了。
趙奕那邊她是不會再讓他翻身的,既然如此,那必然會誕生新帝,趙濯若是不能登基,皇位必然是冷雲卿所生的太子的。
且不說那個太子是否會如她之前知道的那般死去,就算不死,她也不會讓皇位落在冷雲卿兒子的身上。
所以,這皇位當真注定是趙濯的?
命運啊.呵.
葉绾绾最終還是起身去了禦書房,這些日子,趙濯都在這裏,上午上朝處理朝政,下午接受幾位輔政大臣的教導,晚上還要鞏固功課,時辰安排得滿滿當當。
葉绾绾隻以爲趙濯是累一些,頂多累瘦了一點兒,然而親眼看到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這才不到兩個月,趙濯何止是瘦,是瘦得皮包骨,少年的身量拔高,但身上卻一點肉都沒有,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臉色蠟黃,雙目泛紅,眼下淤青發黑,簡直就像是鬼一樣。
怪不得麗妃要求到她這裏來,在這麽下去,趙濯不出一個月怕是都得死了。
“皇貴妃。”趙濯看到葉绾绾連忙起身:“見過皇貴妃。”
葉绾绾走過去:“在做什麽?”
趙濯:“回娘娘,我正在學習太師留下來的課業。”
“韓太師?”
“正是。”
葉绾绾掃過他的面容:“你看着精神不太好,可有讓太醫過來給你看看?”
趙濯:“太醫都在全力研究父皇的病情,不敢輕易打擾,況且我這并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太累了有些精神不濟,休息一下就好了。”
葉绾绾扯了扯唇:“你還真是吃苦耐勞。”
趙濯看了葉绾绾一眼,這語氣聽着都不像是好話,但他也得接:“爲父皇分憂是兒臣的本分。”
年紀小小,迂腐得像個老頭子。
趙濯坐的桌案上擺着許多的書本和奏折,當真是堆積如山,葉绾绾拿來看了看,都是傳授帝王業的書籍,這群人看似教導了趙濯,實際上怕是沒把他當成人。
就如麗妃所說的,趙濯就是個靶子,在那些人眼裏,趙濯注定是這一場權力博弈的犧牲品。
葉绾绾也就看了看他,沒說什麽,回去之後讓林铮給燕無傳信,讓他稍微管一下,别真的讓他們把趙濯弄死了。
燕無也是答應得很爽快,當即就答應,明日帶趙濯去練習一日騎射,實際上是帶他去看大夫和休息。
然而,這人答應是答應了,卻也不是憑白答應的。
第二天帶了趙濯出去回來,傍晚就出現在了葉绾绾這裏。
“你怎麽來了?”
“送大皇子回來,順道看看娘娘。”
葉绾绾目光掃過一旁桌子上的東西,看她是順道?不見得吧。
“大皇子身體如何?”
“太過疲勞,心力憔悴,心緒不甯,吃些藥,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那些人可不會讓他休息。”
燕無對此不以爲意:“皇位不是那麽好拿的,他要是這點兒都扛不住,坐上去了,也隻是個傀儡。”
這不是抗不扛得住的問題,而是群狼環伺,都想置他于死地。
“他還有用,不能死了。”
這個道理燕無哪兒能不懂,不過他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看着葉绾绾。
“怎麽了?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這直勾勾的目光,還真是讓人承受不住。
燕無目光執着,一字一頓:“娘娘對那皇子倒是關心,卻半句都不提燕某。”
葉绾绾:“.”
這就有點兒尴尬了,說得她好像是那隻知道利用他的無情之人似的。
好像,确實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