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府
府裏一如既往的冷清,便是過年也沒有喜慶的氣息,不過到底是年節,還是準備了一些東西,貼上了春聯和窗花,府中人也湊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
燕無素來不喜熱鬧,手下的人也不敢太鬧騰,一個個都埋頭吃飯,說話也不是特别大聲。
吃完了飯,燕無就起身離開,讓人上了酒肉和零嘴,留給手下的人飲酒作樂,他不在,這群人才能放開了玩,他并非是那種不開明的人,隻是單純的不喜歡太鬧而已,跟着他的手下都知道,也不會計較。
牧風和牧雨相視一眼,很是默契的起身,一人提酒一人拿吃的,跟着燕無去了。
燕無進了書房,他們也跟着進去。
牧風提着酒進去:“這可是上好的龍膽酒,我好不容易才讨來的,你要是不喝可就對不起我。”
燕無看了一眼,轉身上了閣樓,算是默許了。
一張桌子,三人圍坐,有酒有菜,仰面看去就是皇家放的滿城煙火,讓這清冷之處也多了一絲過年的煙火氣。
正喝着呢,突然一抹寒芒飛來,一支飛镖直直的釘在一側的柱子上。
牧風先起身去拿,飛镖上面綁着紙條,上面寫着四個字:這是教訓。
牧風沒明白:“什麽教訓?這什麽意思?”
牧雨看向燕無,燕無拿過紙條,微微皺眉:“這是他的字”
話音未落,他突然想到什麽,拔腿就往外跑,留下牧風和牧雨面面相觑。
好一會兒,牧風終于反應過來:“皇貴妃出事了。”
燕無孑然一身,便是刀子紮到身上也都毫不畏懼,跟人厮殺的時候,那是命都豁得出去,便是這麽一個冷酷到極緻仿佛兵刃一般的人,唯一能稱得上缺點的,大概就隻有宮裏那位了。
這一點,他們清楚,那人也清楚。
牧風歎口氣:“沒有缺點就可怕到極緻,一點兒人氣都沒有,他這唯一一個缺點倒是讓他像個人,可就一點,足以緻命。”
禍福相依,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燕無有專門的路子,悄無聲息便能入宮,避開守衛,直奔葉绾绾的關雎宮。
此刻時辰已經不早了,太後守了一段時間,确定葉绾绾沒有性命之憂就離開了,葉绾绾已經醒來過一次了,不過這藥毒性太大,意識還不是很清晰,吃了藥又睡了過去。
今日是過年,關雎宮也是燈火通明,唯有葉绾绾就寝的殿内光線暗些,隻留了一盞燈。
這裏的宮女們都忙着外面的事情,一時間沒人守在葉绾绾身旁。
燕無從窗戶進去,掀開帳子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葉绾绾,她還在昏睡之中,面色慘白,嘴唇泛紫,這是中毒之兆。
空氣中還彌漫着沒有散去的血腥味,他小心的掀開被子,一眼就看到了她纏着紗布的手臂。
都不需要去詢問當時的情況,那人出手,必定是緻命的,割脈放血,可見當時有多兇險。
他單膝跪在床邊,低頭吻在她的手背。
是他大意了,以爲宮中足夠安全,忽略了那人可怖的手段。
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有。
——
大年初一,葉绾绾醒來,兩眼發暈,中毒的後遺症讓她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吐一頓。
一年開頭就這樣,真是倒黴透了。
中毒,七竅流血,緻命的劇毒。
那重明大師說得可不準,哪兒需要三年,這才三個月,她就差點兒把命交代了。
“兇手找到了?”
林姑姑搖頭:“所有人都查了,但是沒有證據,無從查起。”
所以她隻能自認倒黴?
然而,比自認倒黴更慘的是,皇上可能懷疑這是她自導自演的。
她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在大年夜給自己下劇毒?
就算要下,她也是全部都下,不拉幾個人陪葬,豈不是太虧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妃子是要去太後和皇後那裏拜年的,葉绾绾這個樣子自然是免了,其他人就算過來關雎宮也會被攔在宮門之外,不過太後和皇後卻是攔不住的。
太後關心葉绾绾的身體,皇後也是關心,畢竟這件事情非要怪起來,她也有責任,她要是不理,太後絕不會就此放過她。
“本宮已經讓人嚴厲徹查,所有接觸過你膳食的宮人都拉下去拷問,一定想辦法查出兇手,給你一個交代。”
說完就讓人把東西端上來:“這是本宮的一點兒心意,希望你早日康複。”
“皇後費心了。”葉绾绾身體虛弱,連跟皇後擡杠的心情都沒有。
冷皇後走了,太後一臉心疼的看着葉绾绾:“你好好養着,其他的事情交給哀家。”
葉绾绾:“給姑母添麻煩了。”
太後歎氣:“你這傻孩子,說什麽傻話呢,快休息吧,哀家有空再來看你。”
太後走了,葉绾绾把林铮喊來:“讓人盯着江飛雪,有什麽異動都要告訴本宮。”
林铮:“奴才明白。”
趙奕他們都查不出問題,葉绾绾也沒那本事,江飛雪雖然有動機,但她不覺得江飛雪有那麽本事,不過還是盯着比較好。
然而這件事情沒持續多久,就在第二天,一個宮女畏罪自殺,在她的住處外面的樹下找到了毒藥,确實是她給葉绾绾下毒,原因好像是因爲之前她議論葉绾绾被罰過,記恨在心,所以才下毒。
這就是葉绾绾自作自受?
顯然,葉绾绾不這麽認爲,皇宮裏沒那麽單純的答案,不過這宮女死了,往下查也查不到更多的答案,隻能到此爲止。
葉绾绾中毒在床,差點兒要了半條命,趙奕是一次都沒來看過,還又一次開始布施雨露。
除了之前那幾天在皇後那裏,之後又是一天換一人侍寝,看那架勢,這是準備把後宮的妃子都寵幸一遍啊。
死水一般沉寂了半年的後宮又熱鬧起來了,拈酸吃醋、争風嫉妒的氛圍立刻就拉滿,唯有葉绾绾躺在關雎宮裏,一邊喝藥一邊嗑瓜子兒。
這趙奕身體才好沒多久,這麽鬧,不怕腎虧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