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不僅僅是那些名貴的花兒争奇鬥豔,還有無數不知名的花兒也賣力的舒展着花瓣,綻放獨特的美麗。
一指細嫩纖長如蔥白的手指輕輕的點在一朵花苞之上,含苞待放的花兒瞬間綻放開來。
那一瞬,光華凝聚一處,燦爛至極。
小小的花兒開得燦爛, 随着風兒微微晃動,輕柔的蹭着那潔白的指尖,像是在撒嬌一般。
“小姐。”
侍女腳步匆匆而來,似是驚擾了花兒,那小小的花朵瞬間枯萎,花瓣幹枯之後竟然結出幾顆種子。
種子順着指尖落入土中, 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小姐,有客人。”
秦绾绾收回目光, 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指尖。
她沒有客人, 秦偃的客人也不需要她去招呼,所以,綜上所述,是秦偃帶來的人想要她去見見。
秦绾绾理了理衣袖才往前廳走,秦偃和一個青年坐在客廳,秦绾绾想了想,似乎在哪兒見過,但一下子想不起來。
嶽融看着走進來的秦绾绾,面對秦偃時拘謹謙恭的神情瞬間呆愣,一抹癡迷之色來不及掩藏。
那日匆匆一面,他便知道這秦家姑娘容貌出色,不曾想摘下面紗竟是這樣一副世間罕見的好容貌。
他自幼飽讀詩書,萬千辭藻在心間劃過,最後隻留得一句:寒霜淬骨,媚色生香。
“秦秦小姐.小生嶽融,見過秦小姐。”
秦小姐這三個字是燙嘴嗎?
秦绾绾奇怪的看了這人一眼,目光轉向秦偃, 詢問:何事?
秦偃擡了擡下巴, 示意秦绾绾看一旁的禮盒:“他叫嶽融,嶽家長孫,聽說你遇到了那群纨绔子弟,特意前來探望你。”
嶽融謙虛拱手,帶着幾分腼腆:“唐突之處,還請秦小姐降罪。”
秦绾绾微微皺眉,目光看向秦偃,等他解釋。
秦偃摸了摸鼻子,心虛的移開了目光:“绾绾,人家嶽公子跟你說話呢。”
她什麽時候給他錯覺,讓他覺得她是會被趕鴨子上架的?
眼角餘光掃過嶽融紅到滴血的耳垂,秦绾绾心裏輕歎一聲,微微颔首:“多謝。”
嶽融什麽心思她不管,但秦偃插手了,總歸是對不起人家,不能不理。
秦绾绾做了讓步,秦偃顯然不知道什麽叫見好就收,而是得寸進尺。
“我去書房處理一些事情,你們先聊,我一會兒就來。”
說完也不管秦绾绾願不願意, 直接就走了。
秦绾绾攥着帕子的手捏緊,她不喜歡被脅迫,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大哥。
秦偃爲她好,嶽融也是無罪,可與她何幹?
面對還在忐忑尋找措辭的嶽融,秦绾绾直接開口:“抱歉,家兄無知,耽誤公子時間了。”
說完擡手,銀妝上前對嶽融一理:“嶽公子請移步書房與侯爺說話。”
讀書之人,話不用說太明白,意思明了。
嶽融神色黯然,望着秦绾绾的目光欲言又止,最終低頭:“好。”
唐突佳人,并非君子所爲,癡纏下去就是他的不是了。
——
知道惹了秦绾绾不快,一連半月秦偃都沒敢在她面前露面,回家都跟做賊似的。
惹怒朝中那些人他不怕,但惹秦绾绾生氣,哪怕秦绾绾不做什麽,就是拿個眼神看他一眼,他就止不住心虛。
哄是沒用的,從小到大都試過了,所以隻能自動消失,秦绾绾看不到他就不生氣,等她氣消了,事情也就過去了。
看似脾氣最差,實則脾氣也不壞,就是少點兒感情。
因爲上次的事情,秦偃在朝中算是捅了馬蜂窩,彈劾他的折子堆成了山,罵他的人更是從街頭排到了巷尾。
不過他可沒時間在乎,每天需要他忙的事情可不少。
忙到來秦绾绾面前打轉的時間也沒有,就在秦绾绾都快把他忘記的時候,秦偃回來了。
宋宸帶着人把秦偃送回來的,秦绾绾過去的時候大夫正在給秦偃治療,一屋子的血腥味。
侍候的人端着一盆血水出來,剛好從秦绾绾面前走過,看着那一整盆染血的水,秦绾绾的腳就再也走不動了。
清澈的眼眸瞬間被一片血霧蒙住,什麽都看不見了。
她沒有動,定定的站在那裏,緩緩閉上眼,等到眼中的酸脹緩和過去,終于她睜開眼眸,一切再次恢複清晰。
一切過程快得讓人根本發現不了她的不對勁。
秦偃受傷不止一次兩次,秦绾绾也習慣了,不過今日這般反應倒是第一次。
大夫已經給秦偃縫合了傷口,正在上藥。
秦偃人并沒有暈厥,沒有哀嚎,隻是頭上出了不少汗,傷口固然痛,但對他來說也習慣了。
察覺到秦绾绾到來,他還能擡頭對她笑一笑:“绾绾别怕,小傷。”
秦绾绾轉開目光,不想看他,卻不期然的看到了站在一側的宋宸。
一身黑色的錦衣,束袖皂靴,非常利落的裝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修長挺拔。
他面無表情,渾身透着生人勿進的冰冷。
三面之緣,此刻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宋宸沒有跟秦绾绾說話,隻是拱手一禮就離開。
大夫上好藥,囑咐注意事項之後出去休息,床邊的血污快速被擦幹淨。
秦绾绾走向床邊,秦偃的傷口在腹部,上藥之後包住了,她什麽也看不見。
疼麽?好點麽?這些廢話秦绾绾是不會問的。
“怎麽傷的?”
秦偃:“有人要殺攝政王,我幫了把手,啧啧,這看似太平的鳳陽可比戰場還危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而且這些殺手的武功比士兵高多了,功法詭異,陰險又狠毒。”
幫人,攝政王完好無損,他卻把自己傷了。
“笨。”
秦偃不敢想想自己聽到了什麽,一雙大眼圓瞪:“你說什麽?”
秦绾绾:好話不說二遍。
秦偃覺得自己沒聽錯,她說的就是‘笨’,他這個當個的被妹妹說笨,顔面何存?
秦大侯爺拉了臉,很生氣,哄不好那種。
秦绾绾可不會哄人,讓人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随手拿了本秦偃的兵書翻看。
陪着,但一聲不吭。
秦偃:一點兒沒覺得安慰,更心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