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箭之下,死的人太多,但很多人都是重傷,還留着一口氣,不過最後他們都是挺不過的。
而那些帶頭的人,其實還有兩個活着的,一個川王, 一個齊親王府趙煦,隻是中箭,不至于要命,他們也被這場屠殺吓破了膽,什麽謀反之心都被吓沒了,大勢已去,還沒等他們得空想以後,林霄上前, 一劍一個。
說了一個活口不留,今日就不能有人活着出去。
死的人多,收拾起來很麻煩,而且這群人代表那麽多股勢力,實在是不好清理。
但這人死了也好,要是活着,那才難搞。
反正是謀反,那就抄家,滿門下獄。
他們想要弄死趙濯,趙濯也不需要再仁慈。
按理說趙濯身後沒有大家族支持,他哪兒來的底氣動這些大家族?他就不怕人心動亂,龍椅搖搖欲墜?
太後的娘家馮家是不能扛事兒的,與其讓他們幫忙,還不如關着好,越幫越忙,隻會拖後腿。
但趙濯的母族不能用, 可他有葉少揚,以及葉家身後全族,有林家不算,現在還多了一個信陽侯梁家。
上官荀帶領的寒門子弟初入朝堂,清如泉水,正好清洗朝堂這一片污垢。
被燕沉掌控的官員全部歸順,從此隻忠于皇帝。
趙濯沒有母族,可葉绾绾的存在卻讓大辦個朝堂都成了他的親族。
此刻他并不是毫無依仗的帝王,手中握着的權利足矣震懾朝堂。
雷宏已死,禁衛軍全部交到林铮手中,葉少揚和林霄統領上京兵馬司。
丞相徐定海傾全力,發揮自己最大的力量穩定朝堂,徐家并沒有兵權,但文人的力量不可忽視,徐定海一身清正,所有的影響和作爲都是正面的,這也恰恰是朝堂需要的。
雖然被斬殺的幾家身份尊貴,黨羽衆多,但沒人想陪着他們死,從那些罪人之中挑些沒那麽大罪且還有點兒本事的,拿捏住他們的命脈, 多的是人上趕着表忠心,恨不得挖心給皇帝看。
朝局亂了,從裏到外大換血,雖然動蕩了根本,但對于一個新帝接受的朝堂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去腐呈新,痛是必然的,隻要痛過了,新的生機自然就會來。
之前的朝堂看似穩定,可爛在芯子裏,遲早會腐爛,還不如現在一刀挖了,狠狠痛一次,以後再無憂患。
宮裏死的人多到堆成山,禁軍用車拉都拉了三天三夜,挖了萬人坑埋葬。
屍體上的血一路滴落,從宮門口一路蔓延到城郊,腥臭味久久不散。
西街的邢台上,一連十日鮮血不斷,死的人最後都填了那萬人坑。
趙濯這個勢力弱小堪稱卑微的皇帝,所有人都想要拿捏一把,在他登基之前沒人把他看在眼裏,登基之後也覺得他不能坐穩皇位,可是個兩年,一場血洗,卻讓他坐穩了皇位,甚至得了一個讓人聞之色變的暴君之名。
人不是趙濯殺的,但這鍋他必須得背。
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那些屍體,震驚到讓人失語,叛軍的屍體明晃晃的被拉出去,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卻愣是沒人敢議論一句。
朝前動蕩太大,因此根本沒人顧及後宮。
等到金銮殿門口的血都洗幹淨了,後宮才傳來消息,太皇太後遭遇毒手。
她被禁足,身邊侍候的人也不多,叛軍逼宮的時候去了永壽宮,永壽宮中無一人活命,太皇太後被斬首,屍體都臭了。
至于是不是真的死在叛軍手中,誰還會過問呢?
不過從這一日開始,上京處處挂白,畢竟是太皇太後,孝道還是要的。
整個朝堂算是天翻地覆了一次,人人自危的同時又被接踵而來的事情纏住,忙得不可開交,至于後宮裏死了一個叫沐菱的太婕妤,後來又病逝了一個小皇子,似乎都不是那麽重要的事情了。
先帝的女人和孩子,又跟他們非親非故,根本沒有一點兒的利益關聯,誰會去管?
一身素白龍袍的帝王靠坐在龍椅上,不同于往日的端正威嚴,他曲着一隻腳,一手拿着酒壺,直接對着壺口喝酒,恣意懶散,卻又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悲怆凄涼。
權利握穩了,他至死都會是這大梁的皇帝,曾經心心念念、奮力也要觸及的地方,最後卻成了圈禁他的牢,他一個人的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