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包廂内,僅有許景明、張可、錢閻三人坐在一桌。
“砰砰砰。”敲門聲輕輕響起。
“進來。”錢閻副隊長說道。
頓時一名老者推門進來,熱情萬分向三人行禮:“聽聞景大人上任,我家大人頗爲歡喜,命小的送上賀禮。”說着将一錦囊放到了桌上。
“隊長,這位是南盛街于大人府上的管家。”錢閻介紹。
許景明了然:“原來是于大人!于大人有心了。”
自己管轄區域有些地位的官員一共也就三位,當然這裏說的‘官員’都是至少五品!在帝都,五品以下的官員……真的就是芝麻小官,不值一提了,血雨衛都是懶得去監控的。
“小的告退。”老者送上賀禮,便立即退去。
許景明拿起錦囊看了眼,裏面是一疊金葉子,估摸着一疊金葉子加起來有一兩重。
“十金。”許景明有些驚訝,從袖子中取出一卷紙,紙張上詳細記載着管轄區域内官員、大族、富商、幫派的每年孝敬。
“于大人給多了啊。”許景明說了句。
“給前任隊長,于大人是給了50兩銀子,這次翻了一倍。”張可點頭,“看來他有意交好隊長。”
錢閻也吹捧道:“這次賀禮是十金,按照常理,于大人以後每年都會送上這個數!于大人對隊長你,是真豪爽了。”
三人一邊吃喝,一邊等待别人送禮,同時對照着清單,看誰沒送,看誰送少了!
吃喝許久,管轄區内都送齊全了。
血雨衛的錢,是最不能欠的!
一個不敢少!
“一共是兩千三百五十兩銀子。”許景明看着最終的總額,心情挺好,笑眯眯看着兩位隊長,“下次送,得等明年吧?”
“是的,每年送一次!這是老規矩。”張可點頭。
錢閻卻是低聲道:“其實也可以壓榨壓榨,有些富商還是能多壓榨些的。”
“可那樣就壞了規矩了。”張可卻說道,“傳出去,在血雨衛内名聲也不好,而且帝都内的富商們哪個沒點關系?真惹急了,可能就會有麻煩了。甚至可能有殺手夜裏進我們的屋子,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一群賤胚,翻得了天?”錢閻卻是嗤笑,“隊長,我們完全可以盯着一個富商!将他吃幹抹淨!”
“記住了。”許景明聲音卻冷了幾分,冰冷看了眼這個錢閻,“我們血雨衛辦事,有血雨衛的規矩!若是違背了規矩……哼哼,錢副隊長,别怪我翻臉不認人!”
錢閻心頭一怵。
本想着這位隊長可能有大靠山大背景,拉着隊長做上幾票!
可顯然,這位隊長,還挺愛惜羽毛。
“我懂,我懂。”錢閻陪笑,“隊長前途更重要。”
“嗯。”
許景明接觸半天下來,發現了麾下兩名副隊長,張可看起來魁梧壯碩,實際上性格圓滑,做事守規矩。而錢閻看起來富态,笑眯眯的,實際上卻是手段毒辣,無視規矩的性子。
在血雨衛内,這種無視規矩的人,也大有人在。
“砰砰砰。”又有人敲門。
“隊長,牙人帶到。”有血雨衛帶着一名牙人。
牙人立即恭恭敬敬跪下:“小的,見過諸位大人。”
“隊長,我們管轄區内所有賣房、租房的,這牙人都一清二楚。”血雨衛說道。
許景明點頭。
自己既然上任了,也不能一直住在費府,得搬出來了。
……
自己這個身份,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自然不會買房,而是租。
租住的宅子,就在管轄區域内,比較安靜,走上一裏多地,就是些酒樓、茶樓等繁華之地。
“就這麽一座宅子,一年租金就足足50兩銀子,如果購買就需要兩千兩了,帝都居,大不易啊!租金比蘭月城高太多了。”許景明看着這座普通的宅子,宅子也就幾間房,屋後有一個半畝地的小練武場,這也是許景明租這座宅子的原因。
有血雨衛、輔衛們搬着家具、被子等一些生活用品,迅速布置好。
“隊長,都布置好了。”張可安排一切,“隊長,真不需要找兩個丫鬟伺候?”
“不用,記得給兄弟們買點好酒。”許景明扔出一塊碎銀子。
“謝隊長。”
一衆血雨衛們都齊聲應道,都露出喜色。他們不是爲酒水而喜,而是覺得自家‘老大’還是挺看重他們,不是吝啬性格!有些冷漠的隊長……根本不會給手下花一個刀币!在那樣的隊長麾下做事,才叫苦。
輔衛們早就乖乖離開了,他們沒可酒喝。血雨衛和輔衛是兩個不同層級,哪有血雨衛隊長給輔衛買酒的道理?許景明敢買,輔衛們還不敢喝呢。
很快宅子内便隻剩下許景明一人。
宅門外,卻是長期有五名血雨衛候着!他們負責看守這條街,也随時聽許景明命令。
“一年管轄區域内的孝敬,在兩千三百兩左右,俸祿是六百兩,平常一些油水攢攢……運氣好,一年能攢個五千兩。不過我很多方面也得花錢,結交朋友,請客往來,上司那邊可能還要分些,這些開銷都不小。”許景明想着,“在血雨衛隊長位置上,一年手上能落下三千五百兩就很不錯了。”
“如果規規矩矩的來,得三十年時間,才能賺到一萬金!”
“可在血雨世界,我這個身份,能活三十年嗎?”
許景明搖頭。
作爲宇宙公民玩家,從擔當血雨衛隊長這一天起,遭到的針對已經在提升。
如果成爲百戶,針對會再度提升。
按照自己搜集的信息……官職越高,越難活得久!
“隊長,我們是不是該去聞香樓了?”門口傳來手下的聲音。
“走,去聞香樓。”許景明今日做東邀請千戶所内的衆多隊長們,自然得提前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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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景明很快就熟悉了血雨衛隊長的生活,作爲隊長,他可以每天吃喝玩樂!
因爲一些苦活累活是由輔衛們去幹,監控各處的活,是麾下的血雨衛們去幹!隻有遇到大事,才會禀報隊長,讓隊長下命令。實際上所謂的’大事’怕是十天八天也難遇到一次。
“這樣的日子,真是輕松啊。”許景明在住處的練武場練着槍法,待得夕陽西下,他才出了門,頓時大門外的五名血雨衛立即跟随。
一路來到了九味樓。
“隊長。”張可、錢閻這兩位副隊長熱情相迎,許景明擺擺手,身後的五位血雨衛退去,去找地方喝酒吃飯了。
許景明、張可、錢閻則是進入九味樓。
在二樓的角落坐下。
“隊長,九味樓的‘九味’在帝都也是很有名氣的,你定要嘗嘗。”張可說道。
“說說吧,這三天都有哪些事。”許景明問道。
按照規矩,每三天碰頭一次!兩位副隊長彙報這三天的所有工作。如果有特殊大事……自然會第一時間向許景明禀報。
“最近三天我們管轄區内還算穩當,也就是些好勇鬥狠,小偷小摸的事,死些人也是些混幫派的,不值一提。不過帝都内其他地方倒是發生不少大事。”張可說道。
“說來聽聽。”許景明邊吃邊聽。
随着時間……
九味樓的客人越來越多,同時台上也有表演,樂曲聲響起,仿佛溪水潺潺流淌在整個酒樓,酒樓客人們也享受着這氛圍。
許景明心情也極好,因爲樂曲夠好聽,表演的女子夠漂亮,九味樓的九味也是名不虛傳。
“咚咚咚。”
忽然卻是嘈雜腳步聲音響起,這讓許景明微微皺眉,稍微有點雅趣的人……這時候聽到樂曲,走路都該輕一點。而這群人腳步聲卻沒有絲毫收斂,就這麽來到了二樓。
這群人來到二樓,一名護衛掃視周圍一圈,在許景明三人身上停留了下,還是開口道:“二樓的諸位客人,還請讓開座位,速速下樓!你們的飯錢,我們申公家包了。”
“請。”
一位位灰衣護衛看向每一桌催促道。
“申公家?”二樓的客人們也是有些閑錢的,否則也不會來九味樓吃飯。可看到這群人的氣勢,聽到‘申公家’名字,衆多客人們一個個立即起身。
“隊長,是申公家。”錢閻低聲道,“我們走吧。”
“申公?”
許景明看了眼這群人。
這群人氣焰頗爲嚣張,連護衛們都有着傲氣!
“申公家族,是帝都最最頂尖的豪門大族之一,就是血雨衛四府的鎮府使也不敢輕惹。”許景明很清楚,申公家能在帝都排在前十,放眼整個血雨世界,那都是足以排在前二十的恐怖勢力。
即便自己背後的’費青’,費青權勢大,是因爲帝君支持他。
而申公家族的強勢,是家族根深蒂固,帝君也都安撫拉攏這等大族。
“隊長。”張可也輕聲催促,“我們走吧。”
“走。”
許景明起身。
自己和申公家沖突,那是送死。
“師兄,這三人是血雨衛吧?”被衆人簇擁着的一男一女,那女子看了眼起身離開的許景明三人,許景明他們衣袍下還是露出部分官服的。
“一群瘋狗罷了。”青年瞥了眼許景明三人,眼中有着厭惡,“我家周圍,常年都有一大群血雨衛盯着,怎麽罵他們,他們都一聲不吭,一直盯着我們家。”
“甚至整個帝都,稍微有點名氣的大街,都能看到這群瘋狗。”青年撇嘴,“沒想到今天來九味樓又看到三條瘋狗,真是掃興。”
許景明、張可、錢閻三人沿着樓梯往下走,也清晰聽到這人說‘三條瘋狗’。
錢閻倒是平靜的很。
張可的耳朵卻有些紅了。
許景明也是眉頭一皺。
但三人還是走下了九味樓。
“沒閑人了,師妹,我請九味樓的大師傅親自下廚,拿出他們的鎮店九味,讓你嘗嘗。”青年笑着說着,“不是什麽人,都能讓九味樓大師傅下廚的。”
“哦。”那女子也很好奇,享受着師兄的讨好,申公家子弟的追捧還是讓她覺得很有面子的。
整個二樓,就他們一男一女坐着,聽着曲子,享受美食,其他所有人都站着伺候着。
……
走到外面街道上。
“真是倒黴,吃個飯,都碰到申公傅。”張可出了酒樓才發洩不爽。
“申公家子弟,是我們是能惹的麽?在人家眼裏,我們就是狗。”錢閻撇嘴。
“是瘋狗。”許景明加了句。
“隊長,不必生氣,帝都那些大人物,一般也不會和我們計較。”張可說道,“這個申公傅在申公家地位一般,年輕一代都排不進前五,像他堂哥申公壽不到三十歲,都已經官居二品,很受帝君器重,名聲也是極好。他申公傅,什麽都不是,名聲極臭,反而在我們面前嚣張得很。”
“他再嚣張,我們也得忍。”錢閻搖頭,“人家生來,就有爵位在身!背後還有龐大的申公家族!”
“申公家有不少人在血雨衛。”張可也道,“血雨衛千戶都有三位,那位申公家主,是國公!是帝國重臣!動動小手指,我們就得粉身碎骨。”
許景明因爲從虛拟世界網搜集情報,知道申公家勢力之強。
情報記載。
三百多年前的一次帝國皇位争奪,申公家有三千死士參與!将支持的一位皇子最終推上皇位。當初的三千死士個個至少都是二流高手!
……
夜。
走下花船的申公傅搖搖晃晃,惬意的很。
“公子。”護衛們早等了好久。
“嗯。”
申公傅上了馬車,随口問道,“張家小娘子,弄到别院了?”
“弄死了他的丈夫,這張家小娘子已經綁到别院。”貼身護衛低聲道。
“做得好。”
申公傅眉毛一掀心情極好,放下了車簾。
想着那個豐滿的張家小娘子,申公傅心裏癢癢的。
“大伯也是,隻偏心他的兒子!”申公傅看着車廂,臉色忽然難看了些,“他的三個兒子,個個都當官,大哥都官居二品。三哥也是血雨衛千戶!我呢?我去求官,大伯讓我去書院抄書?說要磨磨我性子?”
“也就我爹死得早,否則哪輪到你當家主。”申公傅暗暗想着。
他很不滿。
雖然在外面嚣張肆意,可在家族内遭到重重打壓!他感覺到各種不公平!
“我的護衛,都要我自己養!我的宅子,我都要自己出錢買。請一個一流高手護衛,一年就得兩三千兩銀子!大哥身邊一群頂尖護衛,我呢,我要自己招募!連一個一流高手都舍不得。”申公傅眼中有着種種兇戾,有諸多念頭在浮現。
他的身份,自然要維持臉面,每月開銷都是極大。家族那邊各種壓他的支出,這讓申公傅也愈加不滿。
忽然——
噗噗噗!!!
接連聲響。
“嗯?”申公傅臉色一變,立即掀開車簾,便看到有五名護衛倒下,唯一一名護衛在支撐兩招,就被一槍刺穿了胸口。
“嗬嗬嗬——”那護衛被長槍貫穿,痛苦發出聲音,長槍一拔,護衛便軟倒在地。
申公傅難以置信看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帶着青銅面具,手持一杆長槍,走了過來。
“饒命,這位好漢饒命。”申公傅連道,“我有錢,有錢!誰請你來的,我給雙倍!”
“雙倍?”青銅面具人發出沙啞聲音,“你的懸賞可不低啊。”
“我這裏有些金子。”申公傅立即從懷裏取出錦囊,“這裏至少有一百金!還有,我這塊寶玉……也值至少一百金。我,我……我的這幾張銀票,用的是同一文字密,是‘秋、風、葉、雪’。”
“沒了?”青銅面具人說道,“太少了。”
“不不,你送我回去,我家裏還有。”申公傅急切道,“我是申公家子弟,我有爵位在身,你不能殺我,你殺我,你就完了!天上地下……你逃不掉的。”
“噗。”
一柄飛刀,直接插在申公傅的眉心。
申公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到底是哪一方勢力,對申公家子弟說殺就殺?
青銅面具人稍微檢查了下申公傅的屍體,而後拿起錦囊、寶玉、銀票等物放在懷裏,又拎着兩具二流高手護衛的屍體。因爲其他護衛都是被飛刀殺死,這兩名護衛……是被槍殺死!
“嗖。”
拎着兩具屍體,青銅面具人迅速消失離去。
“撲通!撲通!”
兩具屍體被壞了面容,綁上石頭扔進湖裏。
青銅面具人看着兩具屍體沉下去,黑暗的湖面蕩起一圈圈漣漪。
“堂堂申公家子弟,在外那般嚣張,排場那般大……随身攜帶就這麽點?”青銅面具人看了看錦囊,“馬無夜草不肥,老老實實當血雨衛一年也就三五千兩銀子,我當然得另外開辟财路。宰了這個申公家子弟,這收入也不高啊。”
青銅面具人收起面具,露出了許景明面容。
“這點金銀,真對不起申公家的名氣。”許景明暗道。
申公家,很可怕?
自己一個宇宙公民玩家,會怕?
“什麽時候才能攢到一萬金啊,嗯,不能急!戒驕戒躁,踏實點,努力慢慢攢錢。”許景明暗想,一閃便已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