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觀衆,一個個開始慌不擇路地往外跑。
西非熱那玩意兒,六年前可是害人不淺啊,現在居然有人惡意投毒。
而舞台上,那些幫陸隽辰救人的工作人員,以及相關演員,都吓傻在原地。
時卿身上則一陣陣發緊。
無他,隻因幕後人真是變态,竟會把這麽危險的病毒釋放出來爲害無辜人。
那得擁有多扭曲的靈魂,才會做出這麽瘋狂的事情?
她立刻沖過去,抓起某個演員身上的麥,高聲安撫起來:
“大家不要慌,不要亂蹿,西非熱的傳播,是血液傳播,體液傳播,肌膚接觸性傳播,不會空氣傳播……
“所有剛剛在這舞台上碰觸過這位女士的,請到邊上排好隊。所有在舞台上,但不确定自己被接觸過的,到這邊列隊……你們都需隔離,并進行醫學測試……
“但是,必須請大家不要生出沒必要的恐慌,西非熱及時發現是可以被治好的, 隻要大家配合工作, 所有人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可如果大家不配合,那麽,這種傳染病就極有可能被大家帶出去,傳染給無辜的陌生人, 或是家裏血肉相連的親人。
“我是醫生, 也曾在西非參加過西非熱的治療,請大家一定相信我……
“另外就是, 隻要是被感染過西非熱的人, 此生都能得到免疫。我就是那場疫情的免役者。”
清脆的嗓聲,以無比堅定的語氣說出來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時, 就像一股清泉, 含進了口幹舌躁的嘴裏,能讓人産生一種莫名的舒服感,以及安甯感。
陸隽辰看到了她, 也聽到了她的話,雖然她喬裝打扮了,但是那聲音是錯不了的。
沒錯,就是他家的小媳婦。
不知爲何,在看到她時,他有些慌亂的心, 迅速沉定下來。
他放下母親, 幾步跨過去,抓過了一個話筒, 跟着沉穩地喊了起來:“請大家保持冷靜,聽我說幾句。
“我是陸朝陽,我是陸氏集團的陸朝陽, 很抱歉,有人對我們陸氏的遊樂場進行了一場惡意的攻擊。
“這位小姐是國際知名的醫學專家, 她參加過西非熱的抗疫戰争, 我也參加過, 所以, 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檢測和治療,而所有費用, 将由我們陸氏,以及政府的衛生部門聯合承擔……”
“請這裏的工作人員馬上封鎖整個景區的四大出口,所有人都禁止離開遊樂場,到時, 大家都需要進行病毒檢測, 以及疫苗的免費接種……以确保這種傳染病不離開遊樂場, 不往更大的人群聚集地擴散……”
就在陸隽辰接棒進行安撫人心時,時卿立刻去查看了一下陸夫人盛梅的情況——她在發熱, 看這症狀,的的确确是西非熱的症狀。
現在, 她擔心的是,之前是誰把盛梅吊上去的?
如果是有人貪一些小便宜,明知不是演員,卻爲了一些錢财, 故意将演員和盛梅給替換了,而他又完全不知情, 如今又和其他人有了接觸, 那就不得了了。
還有, 是誰給盛梅化的妝?
化妝師也很危險。
“陸隽辰, 立刻把所有化妝師隔離……他們當中可能有人接觸過病源體……另外, 所有和化妝師接觸過的也要隔離。所有人,請自覺自願站出來,絕對不要因爲一時的僥幸,而害人害己……”
時卿大叫了一聲。
是的,在第一時間想法子救兒子,還是第一時間救普通市民,控制疫情之間,她選擇了後者。
因爲,她是醫生。
*
這一天,遊樂場關閉了大門,所以遊客都禁止離場。
緊跟着相關部門接管了遊樂場的治安工作。
傳染醫學部的醫護人員進場,第一時間采樣送檢,并進行場所消毒。
等待結果的過程中,多虧了有陸隽辰在場對遊客們進行各種安撫,各種保證。
幾個小時後, 樣品結果出來了, 确定這是高度傳染病:西非熱——并對外公布了實際情況。
當然, 這一公布,對于陸氏來說,是很不友好的。
陸氏的股票在下午收盤時,出現駭人暴跌,雖然是短暫的十五分鍾,卻已經震驚整個金融圈。
這消息,陸隽辰有關注,作爲集團的繼承人,他時時在關注這方面的消息。
他心裏很明白,陸氏受到了巨大的重怆,如果事态往壞的方向發展,更大的危機在等着他們。
而這樣一個結果,大約是幕後人想創造的——對方不光要傷害他們陸家人,還想毀陸家的經濟……
相對而言,時卿就簡單多了,她隻關注如何救人。
遊樂場内有一個醫療中心。
一半地方是供有錢人來療養的,所以,高級的醫療設施一應俱備。
另一半是供相關遊客處理各種突發意外傷害的,如今出了事,那裏第一時間就被安排成了防疫中心。
第一個接收治療的人是:盛梅。
時卿成了她的主治醫生,她第一時間以專家的身份向相關部門請求發放相關藥品,在樣品檢驗結果還沒出來前,就開始對盛梅進行治療。
經驗告訴她:盛梅患的就是西非熱。
治療過程當中,她爲盛梅進行各項檢查,發現其體内被人打進了一劑毒膠囊——具體是什麽東西,她不确定,但是這種可怕的體内藏毒的行爲,她在西非見過的。
同一時間,陸隽辰接到了幕後人的警告:“毒膠囊一旦溶解,與人體血液混爲一體,就是另一種傳染病。這種傳染病一旦爆發,無人能醫治。
“陸隽辰,你老婆一定會第一時間爲你母親動手術的。但是,她來不來得及把那毒膠囊完好的取出來,就要祈禱老天爺保佑了……”
陸隽辰吓到了,拔腿就往醫療中心跑。
彼時,盛梅已經被推進手術室。
陸隽辰不顧一切,換上手術服闖進手術間。
他害怕,這趟手術,不光母親會死掉,時卿也會被拖累。
他不能一下子失去所有至親至愛之人。
時卿看到陸隽辰進來了,擡起頭,有點不明就理,隻道:“你放心,這手術不難……你不用這麽緊張……”
她以爲他是擔心母親。
“不是母親,是我剛剛接到綁匪的電話,那個人說:毒膠囊當中是另一種傳染病毒液,一旦破裂,與我媽的血液結合,就是另一種始無前例的傳染病。我來通知你,千萬要小心……
“或者,你預計一下,如果那膠囊将要破損,你沒有把握将它完好地取出來,爲了所有醫護人生的生命安全着感,你可以放棄手術……”
手術台上的人是母親,他自舍不得讓母親就這樣死于非命,但是,比起母親的性命,是其他醫護人生的人身安全……
時卿瞄了一眼這個男人,心頭莫名柔軟了幾分。
他這麽急,其中一個原因是,不想她涉險。
這與他來說,是一個很殘忍的決定,與她卻是一種寬慰。
“你放心,我有把握,出去等吧,你留在這裏,會影響到我……”
她下了逐客令。
陸隽辰沒有再多說其他,轉身出來,在門外頭又站了好一會兒,向陽來報說:遊樂園内,有些遊客不合作,嚷着要見負責人。
他想了想,還是以大局爲重,親自跑去維持秩序。
時卿這邊手術做得很順利。
那顆毒膠囊取出來之後就被封了起來。
時卿第一時間帶着這顆膠囊送去傳染病實驗室,由她親自去檢驗它是什麽物質。
經過大半夜的檢驗,得到的結果是:甲類傳染病——西非血死病毒。(病毒名爲劇情需要編的,請勿對号入座。)
隻要接觸到病源體的血液,百分百死亡,時間是三天;與病源體血液有同室共處過的,被感染率是50%。
此病毒可以從血液内蒸發出來,可在空氣中存活5-10分鍾。
查出這樣一個結果,時卿吓得雙腿發軟。
還好,她成功把毒膠囊給剖出來了,否則,剛剛陪自己動手術的人都有可能被感染……他們的防護服不是最高級别的。
做完這些,等她回到遊樂場,園中燈火通明,所有醫護人員,正在爲全場一萬多名遊客進行檢驗。
而所有曾出現在舞台上的演員,外加工作人員,則最先被檢驗。
其結果是:五人呈陽性。
陸隽辰無需檢測,因爲他感染過。
時已經是零辰四點多。
勞累了一天一夜的時卿,找了一個安全的角落,癱倒在那裏,累得再也動彈不得了……其實,最讓她心累的是仔仔的下落。
如果他真的被送去了西非,如果那人真的要活生生把仔仔的器官全給摘除了。她無法想像,這樣一個孩子,内心要有多麽的恐慌。
她不是一個襯職的母親。
内心深處,她充滿了對孩子的歉疚之情,可是現在的她不能離開戰場——她還要繼續關注盛梅的病情,她怕病情會有反彈。
這是一個醫生對病人必須行使的責任。
這責任令她不得不對不住孩子。
而這份對不住,糾結着她敏感的内心。
後來,她睡沉了。
陸隽辰天亮時分過來的,因爲喬治和他說:“時醫生回來了。正在天台上休息。看上去累壞了,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她?”
喬治也沒感染,他曾在西非接種過疫苗。
他急急忙忙跑了來,看到她一臉疲憊地靠在那裏,面向東方,睡得特别的沉。
他站在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心頭懷着深深的感激。
若不是她及時動手術,母親隻怕早沒命了——那毒膠囊很容易融化,根本等不及相關醫生來做這趟手術。
若不是她,這裏的情況會變得很糟很糟。
這個小姑娘,是他的福星。
可他卻讓她經受了失去孩子的風險。
其實,昨天晚上,他已經通過相關部門,在海運線,還有航班上查找仔仔的行蹤——可是對方藏得實在是太深太深了。
他動用了陸家所有力量,沒能把仔仔找出來,倒是把其他幾個夫人給救了回來。
可,這樣一個結果,他要怎麽和他心愛的女孩說……
此刻,看着她累成這樣,他是如此的心疼,卻又是如此的歉疚。
悄悄地,他把她抱起,将她送去療養中心一間VIP病房,然後,坐在邊呆了好一會兒……
後來,他也眯了一下眼,想着等她醒了,他要和她說一下,昨日他沒有救仔仔,是因爲他勾不着……
他睡了小一會兒,整個兒就驚醒了,想着外頭還一團亂,就出去繼續忙碌。
時卿是午後醒過來的,她顧不上吃飯,先去查看盛梅的情況——很好,燒退了,身體各種健康指标都在正常範圍之内。
然後,她去吃了飯,緊跟着又去幫忙救其他病人——上午,臨時防疫中心又送來幾個化妝師,其中一個已經嚴重高燒,她義無反顧加入了戰鬥。
忙到晚上,排查工作已經結束。
10560個場内遊客加工作人員,陽性21例,但爲了防止有漏網之魚,所有人都會被分批送到相關酒店進行集中觀察,必須再進行兩輪檢測,确保沒有隐患外溢,才能将所有人放回。
至于這21例陽性病人,情況很穩定,這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同一時間,全島所有市民開始免費接種疫苗。
第二天醒來,有一個化妝師陷入昏迷,時卿加入了急救,倒是把人救了回來,其他病人的情況,相對穩定。
而盛梅,也已清醒過來,隻是意識不是很清楚,但已無性命之憂。
一天又過了。
所有情況都穩定了。
傍晚,時卿與其他醫生交班。
臨走,她又去看了一眼盛梅的情況,然後把盛梅的後續治療給寫了一個詳細的方案,留給由陸家特意遣派過來的醫生,自己則拿着檢測報告爲“免疫”的資料,離開了遊樂場。
甚至連陸隽辰那邊都沒說一聲。
她要去西非。
今晚上就出發。
中午的時候,她給君織夏打過電話,請求夏姐幫個忙,她已經将自己的出行規劃路線全都想好了。
仔仔是她兒子,别人不關心這個孩子的下落,她必須關心。
不管是生是死,她都要去把孩子找回來的,否則,她餘生再無歡顔。
待到了機場,登機之前,她才給陸隽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陸隽辰,我去西非了。前天出現在屏幕上的孩子,是我一直在苦苦尋找的兒子。】
【我得去把他找回來,所以,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别。】
【此行,我不知道我的命運會怎樣,那個人,故意把仔仔帶去西非,可能又是一個陷井。但是,就算知道前面有陷井,我也要去的。】
【我這一生,孤苦,少愛,兩個孩子,仔仔和洛洛是我此生唯一的至親。我不能放棄仔仔】
【你留在這裏善後吧,重要的是,請幫我保護好洛洛】
【如果我還能活着回來,那是萬幸;如果不能,請代我養大洛洛。珍重。】
彼時。
陸隽辰在遊樂場臨時指揮中心休息。
他又忙了一天。
傍晚時分,他有點累,坐着那裏竟就睡沉了——向陽和東峰把他的手機取走,想讓他休息一小會兒。
等他醒過來,天色已黑,一摸手機,不見。
他跑出來找向陽。
向陽也在打瞌睡。
等拿到手機,一翻到那幾行消息,他驚的臉色赫然大變:
小媳婦居然瞞着自己獨自一個人去了西非?
她這是瘋了嗎?
不,她這是從來沒把他當她男人看……
救仔仔,怎麽能少得了他這個當父親的?
于是,他立刻規劃,準備連夜追上去……
本章四千字,明天見。親親們,看完若喜歡,請記得投票票和紅豆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