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卿冷笑,“真是好笑,我有求你們過來嗎?”
“你這死丫頭,怎這麽不知好歹?你打傷了人,我們來保你,難道還是我們來錯了?你不把我們當父母,我們得盡責任……”
時亮又怒吼了一聲。
吼得多冠冕堂皇。
旁人聽了都會覺得這做女兒的太不争氣,做父母的已仁至義盡。
他吼完,沖耿隊陪笑:
“耿隊,實在不好意思,我家這不争氣的小破孩,給耿隊添麻煩了。傷者代理人在哪?我們家想同他們和解。”
耿隊轉着眼珠子,自然是認得他的,著名實業家。
他看向時卿,提醒道:
“時先生,這事,是不是需要問過當事人?”
“不用問,這丫頭做事沒頭沒腦的,我們能替她作主……對方律師在哪?”
依舊是那獨斷專行的态度。
*
樓上,陸隽辰聽到了吼聲,立刻起身下來,想看看誰在對自己的小媳婦大吼小叫。
東峰立刻過來就時亮的身份作了介紹:
“那人是時亮,太太名義上的生父,時氏實業的老總,從小到大一直虐待太太。沒什麽本事,時氏實業能撐到現在,全是時老爺子生前盤下的底子硬氣。現在已經是大廈将傾了……”
陸隽辰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馬上去護老婆。
他家小媳婦既是小狼崽,那就一定有野的一面。
靠在門口,他等着小狼崽子發威。
做他陸隽辰的女人,可以很野,拆了天,他都能替她頂着,怕啥?
重要的是:他想趁機多方面了解她。
*
休息室内。
時卿爲之嗤之一笑,不緊不慢叫道:“時亮,你有什麽資格爲我作主?”
“我怎麽沒資格的?我是你監護人,是你老子。”那語氣真是橫。
真是好笑。
現在知道他是她的監護人了?
時卿猛翻白眼,直接就怼了回去:
“首先,我已經成年,身體健康,智力健全,可以自主行使自己的權利,所謂監護人隻針對未成年人、或不能行使民事權利的有精神障礙的病人。
“第二,我是當事人,而你不是我合法授權的代理人,你憑什麽要代理我和解?”
“你……你胡攪蠻纏是不是,給我閉嘴……”
時亮氣得打這死丫頭幾個耳光,直接就揚起了耳光。
小時候逆來順受的死丫頭,雖生着倔脾氣,可人前她可不敢和他對着幹,現在怎變得如此牙尖嘴利,讨人厭。
耿隊看得直皺眉,連忙攔住那揚:
“時先生,這裏是警局,你沒有任何權利打你女兒,也的确沒有權利來代表她決定什麽。她是成年人。”
時亮一聽,沒轍,隻得收回手,遂指着她直叫:
“你是不是非得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你這死丫頭,我們時家和順達有生意往來,你這是非要把家裏的生意都給折騰沒了才甘心呀?”
真是晦氣,隻要事情和這死丫頭沾邊,沒一件能讓人襯心如意的。
時卿冰冷一笑,不再理他,轉身對着耿隊直接撂下一句,“耿隊,我要交代,順達集團王胡子自殘,制造冤案,我要告他。告死他……”
她的暴脾氣跟着上來了。
媽的,居然敢往她頭上扣罪名。
本來想等楚燃過來再說的,現在她忍不住了。
時夫人面色大變,忙上去拉住時卿,溫聲勸解道:
“卿卿,你别再胡鬧了。這事,明明就是你打人在先,别再把事情鬧大,我們好好和他們私下協商……你放心,有爸媽在,這件事一定可以和你擺平的。”
在人前,她裝成了十全十美的賢良母親,說話的嗓音也故意掐得溫柔耐心。
滾吧!
時卿一臉冷漠,猛得推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再次看向耿隊,說得無比堅定:
“我有影像資料,還有物證,可自證清白。”
耿隊笑:“行,我給你錄口供……”
哎呀,今天這出戲,挺帶勁啊!
做父母的,一心想配合順達想坐實女兒的冤案。
做女兒的,橫着心要和父母撕破臉皮,和順達鬧到底。
順達這出賊喊捉賊的戲法,要唱崩嘞。
*
門外,陸隽辰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呵呵,他家小媳婦,這是有備而來的。
怪不得能穩坐釣魚台。
*
緊跟着,時卿提供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王胡子對時卿進行恐吓威脅,也是王胡子先對時卿動手動腳,結果被時卿一記反殺,王胡子的同夥上前想以多欺少,再次被時卿扣到地上。
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鍾。
視頻中還出現了一個男人,在鼓掌,還誇獎了一句。
這個男人現成了證人。
而這個證人就在局裏,不是别人,正是東峰。
東峰當即作了證:“沒錯,我有親眼目睹,王胡子離開時過完好無損。所以,照片上王胡子那一臉的傷,以及身上的傷,都是後期被人暴力所緻。就我看到的時卿打人的幾個動作,絕對不構成這樣嚴重的傷。”
視頻也可以作證。
耿隊卻向時卿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視頻哪來的?據我了解到,鎮醫院内部走廊上雖安裝了監控,但監控壞了……”
時卿淡淡道:“我給修好的。該攝像頭,和我的手機有聯在一起。”
耿隊:“……”
還能這樣操作?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他再問。
“順達強拆我家房子,我又報了警,他們不想把事情鬧大,就隻能找我私了,我這麽做,隻是自保。耿隊,我要告王胡子陷害,告順達集團強拆民宅……”
自始至終,小姑娘表現得無比冷靜,邏輯清晰,而目的明确。
耿隊無比震驚:
小姑娘竟早有準備。
她不光要反訴王胡子,還要撼動順達集協團。
時亮則越看越驚心:死丫頭從小到大就能惹是生非,但那時她隻有勇,沒有謀,常常吃虧,現在呢,她竟把一切謀劃好了。
時夫人沉下臉,臭丫頭竟想找順達的麻煩,真是不自量力。
“卿卿,我們得談談。”
她必須說服這丫頭乖乖臣服,要不然,他們時家會有麻煩的。
“不談。”
時卿眼神幽冷。
“必須談談。”
時夫人表現得格外強勢,懶得再裝完美母親,嗓音變得尖利。
時卿冷蔑一笑,“你算什麽東西,你要談我就非得聽你的?”
氣得腦門疼的時亮頓時勃然大怒,“你大逆不道,她是你母親。你竟敢對母親不敬……”
一個耳光打了過去。
這次耿隊沒能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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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