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畢竟不是大夏一個國家的事情，同時參與的，還有周圍十幾個國家。
這種情況下，公平就顯得尤爲重要。
倘若朝廷給大夏公主開了先例，一定會落其他國家的口舌。
對于那些小國來說，國家顔面說不要也就不要了，但大夏是天朝上國，大陸上最強的五個國家之一，向來将顔面看的無比重要。
已經抽出來的簽，沒辦法再放回去，林秀隻能問那官員道：“幫我們查一查九号簽的是誰，總可以了吧？”
那官員道：“稍等，下官現在去查。”
雖說異術司并沒有這樣的義務，但平安侯之子林秀和明河公主的身份，他還是知道的，進入衙房查了查名冊之後，很快走出來，說道：“回公主，九号簽是張家的五公子，張信，他是水之異術能力者，剛剛晉入地階不久……”
林秀不知道怎麽形容明河的運氣。
抽中了地階的簽不說，對方的能力還是克制她的。
能力被克制，實力還比她強，這一場比試，沒有任何懸念。
這時，林秀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明河公主同樣說不出來話來。
這時，林秀望着明河公主手裏的木簽，又望了望他自己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抽出的簽既然不能再放回去，那就不放回去了。
他奪過明河公主手裏的木簽，又将自己的木簽塞給她，說道：“說好的你幫我抽，我幫你抽，你忘了嗎？”
明河公主呆呆的看着他。
他們什麽時候這麽說過了？
那異術司的官員也傻了，連忙道：“林公子，這，這恐怕不可以……”
林秀問道：“爲什麽不可以，剛才我還看到有人代抽呢，我們不能幫對方抽嗎？”
異術院官員愣了一下，異術司還真沒有不允許幫抽的規矩。
抽簽的規矩是，一旦抽出來的簽，不能再放回去。
現場抽出簽，記錄簽号之後，不能再更改。
現在還沒記錄呢，倒也不算壞了規矩，不過這種事情很少發生，畢竟，有誰會放着弱的對手不選，選擇厲害的對手，這不是将晉級的機會拱手讓人嗎？
要知道，小比前兩場，失敗一場，就會被直接淘汰，失去大比的資格。
但隻要他自己願意，異術司又何必多事。
那異術司官員看着林秀，爲難道：“林公子，原則上說，這是不可以的……”
林秀也是混官場的，知道官場的一些術語，原則上不可以，就是可以，原則上可以，就是不可以，他笑着對這官員說道：“我和公主之前說好的，互相幫對方抽簽，現在我抽到了好簽，卻又反悔不換，這不是言而無信嗎，我林秀做人，最講究一個“信”字，這位大人不要讓我爲難啊……”
那官員順着台階也就下了，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下官就這樣記錄了……”
林秀擺了擺手，說道：“記吧記吧……”
這異術司官員将兩個人的簽号記下來，林秀是九号，明河公主則是一百零九。
走出異術司，明河公主對林秀道：“謝謝。”
林秀道：“跟我還客氣什麽，幸好我突破的晚，要不然想幫你也幫不了……”
當初報名的時候，林秀還是玄階，他突破的時候，報名早就結束了。
而一旦錄名結束，所有選手登記造冊，就不能再更改，畢竟像他這樣臨陣磨槍的是極少數，以前也幾乎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無論是大比還是小比，都要遵守一套嚴格的流程，如果可以随意更改，這其中一定會衍生出巨大的利益鏈條，規則也會形同虛設。
林秀和明河公主現場換簽，隻是在規則之内鑽空子而已。
兩人在異術司門口分開，明河公主看着林秀離開的背影，心中有些異樣。
以前林秀對趙靈音的好，她都看在眼裏，也沒覺得有什麽，但當他對自己也這麽好的時候，她才深切的體會到，趙靈音是多麽的幸福。
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王兄後來也去了封地，父皇每天都陪着後宮的娘娘們，陪她的時間很少，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有人對她好的感受了。
林秀剛剛回到新宅，趙靈音就迫不及待的問道：“你抽簽了嗎？”
林秀點頭道：“抽了。”
趙靈音忙問道：“抽到了幾号？”
林秀道：“七号。”
趙靈音瞪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異術司給她安排的便是七号簽，難道第一場，她要面對的是林秀？
林秀看她受到驚吓的樣子，笑道：“騙你的，我抽到的是九号。”
趙靈音瞪了他一眼，還在他腰間擰了一下，才道：“你運氣真不好，還是抽到了地階，九号是誰來着，好像是張信……”
說到這個名字，她臉上浮現出喜色，說道：“張信的能力是水啊，你赢定了，就算沒突破，他也不是你的對手……”
冰對上水，是絕對的壓制。
哪怕是一個玄階，一個地階，誰輸誰赢，也是未知，更何況，林秀是異術和武道雙修，一個月前，張信也不是他的對手，現在他也地階了，除非張信是地階上境，否則的話，這一戰，毫無懸念。
說林秀運氣好吧，他抽到了地階。
說他運氣不好吧，他的對手又是張信。
不過，無論如何，她心裏總算松了口氣，她最擔心的是，林秀運氣差到，第一輪抽簽抽到姐姐或者她，還好這種事情并未發生。
抽簽之後的第二日，就是小比開始之日。
一早，林秀從婚邸來到了新宅，和靈音秦婉以及千葉凜，一同前去比試的校場。
趙靈珺沒有和她們一起來，因爲今天她不用上場。
本來她應該是第一個上場的，但昨天在異術司抽簽的時候，抽到一号簽的那位幸運兒，當場便宣布了棄權。
對他而言，這不是小比的第一場比試，而是大比的最後一場決賽。
棄權，已經是最有尊嚴的淘汰方式。
小比的校場，在王都的西城。
因爲每三年一次的小比，都在大夏舉行，每十五年還會舉行一次大比，所以早在數十年前，城内便修建了用于比試的校場，每次比試，隻用翻新修繕一番，就能再次使用。
而在其他時候，這裏則被當成是集市使用。
第一輪要比試四百場，會分在十個場地同時舉行，抽簽時，抽到的簽數，在四十以内的，是第一校場，這也是後期最受矚目的一個校場。
那些地階的天才，一直會在這個校場。
而前兩輪比試，第一校場倒是沒有多少看點，實力相差太過懸殊，會在很短的時間内結束戰鬥。
林秀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校場上已經人山人海了。
來自大夏周邊各國的年輕天才們，根據抽到的簽數，分别彙聚在自己要出場的校場旁。
校場周圍，則是一圈看台，看台最前面，會有來自異術司，異術院，武道院的強者，作爲裁判的同時，也要負責比試的安全。
林秀等人走到第一校場區域，薛凝兒從看台上站起來，對他們揮了揮手，說道：“這裏……”
林秀和靈音她們走過去，發現薛凝兒身邊，還有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以及兩位明媚的少女。
貴妃娘娘居然真的帶着雙雙和玲珑來了。
林秀等人也來到看台上坐下，此時距離小比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陸續有人走過來，坐在看台上。
這些人的表情，有着明顯的差異。
有的人雲淡風輕，成竹在胸，有的人愁眉苦臉，憂慮重重，從他們的表情，就能分辨他們的身份。
那些淡定從容的，顯然就是地階的種子了，前面幾輪，對他們來說，毫無挑戰，那些垂頭喪氣的，肯定就是和明河一樣的倒黴蛋，抽到了這些人，注定是一輪遊的命運。
不一會兒，李柏樟也來到了這裏，他看到林秀時，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問道：“不會吧，你難道抽到一号校場了……”
林秀點了點頭，說道：“沒辦法，運氣不好。”
李柏樟表情變了變，真的爲他擔憂起來，如果他抽到的是二十之後的數字還好，倘若抽到了二十之前，他必定要遇到一位地階強者。
他看着林秀，問道：“你抽到的是幾号？”
林秀道：“九号。”
李柏樟想了想，松了口氣，說道：“還好還好，九号是張信，你對上他，未必不能赢，話說你的運氣也太差了吧，四百多簽，你偏偏抽到了九号……”
這就要問明河公主了，爲什麽她的運氣總是這麽差。
林秀問李柏樟道：“你是幾号？”
李柏樟道：“十五。”
異術司對這些地階選手的簽号排序，并不是完全按照實力，趙靈珺和千葉凜，本來就是天驕榜前十的，排在前面，沒有人有異議，之後的序号，則有一定的随機性。
倘若異術司能準确的按照實力爲他們排好序，那也不需要再比試了。
校場之上，許多來自小國的天才們，臉上的表情，激動而又忐忑，這是他們第一次離開國家，和來自各個國家的天才同台比試，心中的複雜感覺，難以言明。
林秀的目光，也在場中來回掃視，心中對于接下來的比試，充滿了期待。
這是既是校場，也是他的狩獵場。
不知道這些天才們，都身具什麽樣的能力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