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顧世子如今已有了未婚妻,便是沒有,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若是她有本事叫人家看上她,對她癡心不改非要娶她爲妻,那旁人也不好說什麽,我們還會祝福她得成好姻緣,但若是她用什麽手段逼迫别人娶她,謝家自然是容不得她的。”
朝霞使勁點頭:“自然是這個道理的,姑奶奶放心,奴婢一定将這些事情同夫人說清楚。”
“若是能讓她回盡山城去是最好的,帝城天子腳下,讨生活可不容易,而且她心中有貪念卻心術不正,遲早闖下禍事給謝家招仇。”
“謝家這些年都在約束家中弟子,個個皆是低調謹慎,生怕招惹是非,倒是她這個不是我謝家之人,在外卻想仗着謝家的勢作惡,簡直是豈有此理!”
“可不是,謝家都沒有這樣的人,倒是她這個不知隔了多遠的族親竟然敢這樣做,想必也沒有将謝家的興亡榮辱放在眼中。”
謝宜笑道:“外人隻是外人,謝家的榮辱與她關系不大,自然是不放在眼中了,你回去便與你家夫人說,最好是讓她滾回盡山城去。”
“是。”
朝霞來了又離去,謝宜笑自個卻氣得不輕,覺得這謝憐實在是很煩人,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她竟然還敢奇想天開想要借謝家的勢幫她嫁給顧知軒。
明心給她送上了煮好的湯藥:“陳女醫說讓您喝一碗,也别總是生氣,氣多也傷身。”
謝宜笑看着這湯藥,覺得頭又開始疼了。
明心當下就闆起臉來:“少夫人還是趁熱喝了,這會兒剛剛好,若是涼了藥效不好,奴婢給您準備了蜜餞。”
謝宜笑剛剛來的時候身體不好,喝藥就像是吃飯似的,喝着喝着覺得胃裏都是苦的,最後都喝得麻木了,現在一看這藥,就想離遠一些。
不過她素來是惜命之人,不敢将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深吸了一口氣便一口悶了。
明心見此露出笑容來,然後給她送上了一碟子蜜餞,拿了藥碗離開之後就拿了剪刀跟着修理花木的下人修剪枝葉,像是一隻小蜜蜂一樣快樂地忙碌着。
謝宜笑覺得神奇:“明心,陸追才剛離開,難不成你就一點都不想他不擔心他嗎?”
明心嗐了一聲,使勁擺手:“我擔心他做什麽?他這人高馬大的,就算是遇上事,那也是别人吃虧的份兒,再說什麽想不想的,我這還巴不得他别來煩我。”
“他這人煩死了。”
謝宜笑輕笑一聲:“他又哪兒得罪你了?”
明心道:“哪兒都得罪了。”
“哦?你展開來說說。”
明心嘴巴一閉,叉了叉腰,深吸了一口氣,又不吭聲了。
謝宜笑樂了:“你說說你們兩個,如今都吵來吵去的,這要是日後成了親,一個鍋裏吃飯,那不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如同以前預言的那般,這兩人湊在一起就是雞飛狗跳,熱鬧得很。
說起一個鍋裏吃飯的,正巧是戳中了明心的心肝肺,忍不住就開始叭叭了:“哪裏是一個鍋裏吃飯的,我與他說,我不會做飯,你瞧他說什麽了?他說那日後就吃大廚房的,他就不能說他做飯嗎?”
明心這話一出,院子裏的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這到底是媳婦做飯還是漢子做飯的,每一對夫妻都要論道論道。
謝宜笑伸手摸了摸下巴:“這确實是個問題,不過他沒說自己做飯,但也沒說讓你做飯是不是?雖然沒有讨你歡心,但也無功無過,而且還給出了解決方法。”
“我瞧着你們這樣吧,這日後若是成了親呢,在府中的時候便去吃大廚房吃,若是住在外頭,那便請一個廚娘,也用不着多少花銷。”
别看明心她們這些婢女工錢不錯,偶爾還有主子的獎賞,可在外面,請一個做飯洗刷的婆子并不需要多少錢,便是陸追自己的月俸都能養家糊口都足足的,而且還是日子過得很不錯的那種。
明心眼睛一亮,覺得是個好主意:“少夫人這主意不錯。”
請個人,就不用争辯到底是做飯的問題了。
院子裏的人嘻嘻鬧鬧的,似乎又熱鬧起來了,不多時,明氏便來了,大概是聽說容辭出門了,過來陪謝宜笑說說話。
“你們這倒是挺熱鬧的,我剛到門口就聽到笑聲了。”
謝宜笑與她去了水榭坐下,又命人泡一壺花茶過來,笑着道:“春日裏這姹紫嫣紅,确實是聽熱鬧的,這還得感謝大嫂先前叫人種了這滿園的花草樹木。”
容辭還未從雲中寺回來,這春庭苑的花草樹木便種下了,雖然說是容國公夫人的意思,但安排人辦這事的可是明氏。
“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罷了,哪裏值當你什麽謝。”明氏看了看這水裏遊來遊去的錦鯉,問她,“九弟出了門,你一個人在家中,會不會覺得無趣?”
謝宜笑拿了魚食分了一些給她,然後坐在美人靠上喂魚,笑道:“怎麽會,便是他在家的時候,除了休沐那幾日,這不是得夕陽西下才回來,我白日都是自己找事做的。”
“雖然說吧,他這一走,我這心裏突然還是怪想念的,但過幾日就該幹嘛幹嘛了。”
明氏聞言笑了:“你這樣想就不錯,你啊,就該幹嘛幹嘛去,又不是離了他就不能活的,不過若是覺得無聊,平日裏也可以到我那裏坐坐,要不叫謝家小公子或是謝家姑娘上門來陪你?”
謝宜笑搖頭:“宜陵得去書院呢,他來府上的時候倒是可以和我一同用飯,謝珠在家裏陪她嫂子呢,月底應該是要生了。”
明氏恍惚才想起這事:“喲,這麽快?你不說我都忘了,看來你又要做姑祖了。”
說起輩分的事情,謝宜笑心中直歎,分明她才不過十七歲,倒成了姑祖輩的了,真的是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