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看着有些想笑之餘,心中就算着要給這出遠門的人帶什麽東西,換洗的衣裳少不得要兩套,也并不容太繁瑣華麗,簡單便利才是正中之選。
四月天,又是騎馬,帶上兩身窄袖青袍即可。
倒是要帶一些用藥和吃的......想到這裏,謝宜笑看向陳白芍,見她似乎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露出解脫的表情,頓時就笑了:“怎麽?你家公子這是怎麽你了?”
陳白芍噎了下,險些忍不住翻白眼:“他别再來找我的事,我就謝天謝地了。”
陳白芍真的是怕了他來催了,生怕誰不知道他很急一樣。
陳白芍想到這裏,頗有深意地看了看謝宜笑,雖然拖着不給他藥似乎有點罪過,但那種藥她現在是真不能給他。
這藥做出來了,總是要找人試一試吧?這試藥的人找誰?這不得找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女之後可以不要的男子,這找到人試了,這也還總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出結果吧?
容辭以前就想着一個人過清靜的日子,這娶了夫人覺得日子也還行,但是對兒女怕是沒有什麽想法和期待的,所以就算是日後沒有兒女他都沒有什麽所謂。
但陳白芍是真的不敢胡亂給這些藥,真的吃出毛病了罪過就大了。
所以陳白芍見到容辭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似的,恨不得拔腿就跑,讓他别催了,這出去一段時間也好,等她再研究研究。
有一回陳白芍都想和他說,要不讓夫人吃得了,尋一副藥性溫和一些的,這類藥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但容辭又不同意,非得逼着她給他制藥。
謝宜笑看陳白芍木着一張臉,一副一言難盡不想再提的樣子,笑了笑也沒多問:“你替我準備一些外傷、受寒、發熱的藥。”
陳白芍也怕謝宜笑再問下去自己兜不住,急忙點頭應下:“屬下立刻去準備,再給少夫人開一副藥,再開個藥膳吃兩天。”
“好。”
陳白芍寫了藥膳單子,然後很快就背着藥箱跑了,謝宜笑去給容辭收拾了兩身衣裳,又給他準備了一些吃的,之前她做了一些藕粉,糖裝上一些,再叫丁廚娘烘烤一些餅幹,再做一些幹糧。
丁廚娘道:“要早幾天知道公子要出門便可以做一些鹄羹,到時候想吃的時候便可以拿出來。”
“鹄羹?”謝宜笑眼睛一亮,“倒是可以,等日後準備一些,就算是并不是出遠門,他外出辦事的時候也可以帶上。”
鹄羹說是羹湯,其實就是肉剁碎,混雜六谷粉以雞湯制成餅狀晾幹,等到了吃的時候就以開水沖泡,就成了一碗湯羹了。
不過書中所記的鹄羹是用天鵝肉,但換成雞也是可以做的。
就是制作起來有些麻煩,但便于保存,若是出門在外想吃口東西倒是方便許多。
臨近黃昏,容辭才從衙門裏回來,說一會就要走了,他私下與她說了一下緣由:“太子命我查軍機圖一事,耽擱不得,用過飯便要出發,此事你知便可,勿要外傳。”
軍機圖?
謝宜笑眼皮子跳了跳,當下也明白了個中原因,懷南王能繪制軍機圖,想來他的勢力已經滲透了不少地方了,此行是爲了清洗這些人。
“那你當心一些。”
“我知曉了,你在家中若是有事便去尋大嫂幫忙。”容辭安撫她道,“你也不必太擔心,現在懷南王被關押在大理寺,那些人翻不起什麽風浪。”
就是想要将這些人一個個揪出來不容易,需得耗費不少的時間和心力。
“你放心吧,我在家中有什麽事情,若是無聊了,便去找母親下棋,若是出門便去謝家坐坐或是去江上清風樓。”
謝宜笑讓丁廚娘今日早些做飯,這會兒陪着他一起用了飯,然後便将準備好的吃食和藥品交給了陸追,另外準備了兩千兩的銀票和五十兩銀子。
銀票給容辭自己藏着,銀子就給陸追,有整有散,這是路上的花銷。
容辭看着銀票有些驚訝:“不用這麽多。”出門一趟,哪裏花得了這麽多銀子。
“人說窮家富路,出門在外還是多準備些的好,反正是銀票,若是用不上你再帶回來就是了,這真的是遇見什麽事了,也能拿來應急。”
容辭想想也是,于是便收下了。
待夕霞灑落,謝宜笑便送容辭出了門,看着他騎馬遠去,消失在街道的盡頭,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春庭苑。
家裏少了個人,她覺得心裏有些空蕩,像是這春日裏繁花燦漫的院子都冷清了許多。
不過她也沒有時間細品這離别的滋味,容辭前腳離開不久,謝家便派了人過來,來人正是謝夫人身邊的朝霞。
“午後,謝憐與她的父母便來了謝家哭訴,說是長甯侯府的顧世子欺辱了她,要夫人給她做主,夫人派了人去長甯侯府問話,又派了我前來您這裏,問問您可是知道怎麽一回事?”
謝宜笑正在檐下的美人靠上坐着,聽了這話,扇子在美人靠上敲了敲,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謝憐真的是異想天開好大的狗膽,她如此行徑,和當初的月清霜有什麽兩樣?
實在是無恥!
“莫要聽她胡言亂語,她那人早有了觊觎顧世子之心,若不然也不會因爲胡先生的三兩句撩撥就去找顧世子,給她三分顔面,她還以爲自己能上天!”
謝憐是怎麽去到顧知軒身邊的,又打算做什麽事情,礙于謝家的顔面,顧知軒沒有對外說,但顧知軒不說,不代表事情就不存在了。
謝宜笑将謝憐的打算與朝霞說了說,朝霞聽得吓得雙目圓瞪,一臉的不敢置信。
“她竟然敢......”竟然敢肖想侯府世子?
這可是真的是想上天了!
謝宜笑道:“你将這事和你家夫人說一說,還說顧世子的意思是讓謝憐回盡山城去,勿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