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這樣就很好。”他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真的沒必要再娶一個回來了。
他是真的怕了。
容尋呷了一口茶水,對于容亭的遭遇心中有些同情,但想想這些年容國公府對廖竹音的隐忍還有容晴的是付出,又同情不起來。
太蠢了些......
看着太好騙了,所以才被人騙。
“你不願,難不成是還惦記着廖氏?”容尋如此問。
容亭愣怔了片刻,回過神來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的,有些不好看:“大哥你莫要胡說,自她要和離離開,我這心裏便沒有這些念頭了。”
他對廖竹音那曾經深厚炙熱的感情都随着十幾年來這些争吵消磨得差不多了,餘下的唯有責任,而她與他和離,不再是他的妻,他對她也就沒有了責任。
更何況是後來還查出容晴是廖竹音與司雲朗之女,他當了冤大頭,費盡苦心爲别人養了十幾年的女兒,簡直跟笑話一樣。
這般境況,他怎麽可能還惦記着廖竹音,除非是他真的腦子有問題。
“我隻是覺得現在安安靜靜的日子也挺好的,就這樣過着就好。”
“好什麽好?”容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底有了一些冷意,“她毀了你一生,自己倒是跑得快,還想與前未婚夫再續前緣,日後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你就甘心嗎?”
甘心嗎?
自然是不甘心的。
要是沒有容晴的事,他當初對不起廖竹音,如今司雲朗回來了,她想要去找司雲朗,他這心中大約會有祝福和成全,不會有什麽不甘。
可容晴明明白白地擺在這裏,當年的一切全數是欺騙,她這些年來還一直以當年的事情要挾他拿捏他,十幾年過去了,他付出了這麽多,發現一切都是欺騙,而她拍拍屁股就走,還想和心上人再續前緣.....
他哪裏是甘心的?
隻是不甘心又如何?!
難不成他還能大吵大鬧将事情鬧出來?
容尋道:“既然不甘心,那就要過得比她好比她風光,讓她知曉她離開之後你過得比以前好,夫妻恩愛幸福美滿,她心裏後悔卻又回不去,内心煎熬痛苦不能釋懷。”
“而且你這一輩子還很長,既然過去都是錯誤的,那就去找正确的好了,說不定那陳姑娘才是你一生的良人呢?”
“便是陳姑娘不是,那不是還有什麽宋姑娘王姑娘,總之會有一個合适的。若是你這般萎靡不振,凄凄冷冷地過完餘生,她這心裏指不定還得意,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嗎?”
“還有一點,她如今什麽境地難不成你不清楚?她想要嫁司雲朗怕是不可能的,但若是這事不成,她日子過不下去了,你若是不娶妻,她還能回頭糾纏你,難不成你還想餘生跟她一直糾纏不清?”
“...我自然是不想的。”
“既然是不想,那就娶一位回來,日後好好過日子,别再讓父親母親爲你擔心,難不成你還覺得不夠,還要他們爲了你将來擔憂?”
說到容國公夫婦,容亭啞了啞,再也沒辦法開口。
容尋趁機繼續說道:“你要是擔心娶回來了,日後的生活不平靜,咱們就看一個性格善良溫柔的女子不就成了......”
“也不是非要你見了人就立刻将人娶回來,你先去見一見,到時候你若是看中了哪一個,咱們再說。”
容國公夫人想爲容亭再娶一位夫人,帝城之中有想法的不是一個兩個,有的還是十六七歲還未定親的小姑娘,不過容國公夫人都将這些給拒了,覺得不合适。
小姑娘正是天真爛漫的時候,若是成親了,自然是希望能得夫君寵着哄着的,但在容亭這裏就不合适,容家想爲他找一個踏踏實實過日子的。
而且太年輕了也不相配。
不過便是這樣,候選人如今也排了個五六七八,年紀從二十歲到二十六都有。
容亭想了許久,最後長歎了口氣,道:“我再想想......”
“想就對了,好好想。”容尋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樹木,“你仔細想想,日後咱們容家的聚在一起,所有人都是成雙成對,唯有你孤單影隻,多可憐啊......”
。
容家兄弟幾個在勸說容亭去相看姑娘,另一邊京兆府的牢獄之中,衙役打開了顧悠牢房的大門。
“顧姑娘,你可以走了。”
什麽?
可以走了?
顧悠與廖竹音齊齊豁然站了起來,急急忙忙地走到木欄邊上。
顧悠很是驚訝:“我可以走了?真的嗎?”
衙役點頭:“對的,顧姑娘,你可以走了,現在就可以離去。”
顧悠一陣驚喜,在這牢裏的日子實在不是人過的,雖然說因爲她與廖竹音‘有背景’這牢裏的人不敢對她們怎樣,一日三餐準時送,說話也客氣,但到底是牢裏。
若不是她心中還怨恨李重陽,不想在和他在一起,她或許早就低頭了。
“是誰幫的我?”難不成是李重陽,不,她都沒有服軟,他怎麽可能是幫忙的呢?
“是武安侯世子夫人。”衙役這般說道,
“武安侯世子夫人派人去了一趟京兆府,說這事需得分一個主次,主犯乃是廖夫人,顧姑娘最多算是從犯,刑法理應當減,大人覺得刺眼有理,便同意了上告,爲顧姑娘改判。”
所以今日顧悠便可以出去了。
“武安侯世子夫人?”顧悠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是姜澤雲娶的那個夫人,可那個女人怎麽會幫她?
難道是姜澤雲?
“那我呢?”廖竹音抓着牢裏的木欄急急地問,“我呢?”
衙役道:“廖夫人的牢獄是三個月,待期滿便能出去了。”
廖竹音聞言,雙眼瞪圓,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麽會?怎麽她能出去我不能呢?”
衙役道:“您是主犯,她是從犯,自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