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穿了鞋子出門,接過她手中的燈籠飛身上了桃樹給她挂在樹上。
他對她一直頗爲縱容,雖然說是頭一次做人家夫君,他也沒有這個經驗,夫妻相處的時候也會有意見不同的時候,但隻要她想要的,他都是會應的。
謝宜笑看着高高挂在桃樹上的燈,映出枝頭簇簇桃花,心裏也滿意了,湊過去踮起腳親了他一下:“這樣确實最好看。”
容辭先是愣了一瞬,而後目光掃過四周,明心驚得睜大眼睛,見他的目光掃來立刻轉過身去,都不帶停頓的。
他面上還算鎮定,但耳朵微微有些發紅,瞥了一眼身邊的人,有心想道夫人要親咱們回去再親可好?
不過見她扯着他的手臂高高興興地看着花燈,也露出笑容來。
罷了,她高興就好。
“走了走了,回去洗漱了......”
入夜之後,春庭苑很快便安靜了下來,但這個時候帝城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各家酒樓茶樓客人仍舊絡繹不絕,這會兒走在街上,随處可聽聞的便是關于顧知軒的事情。
世人唾罵顧知軒的同時,又說起了曹國公府,說曹國公府肯定不會讓曹絲錦嫁過去,還有人做莊,賭了什麽時候曹國公府會跟長甯侯府退婚。
第二日有謝家人上門,請謝宜笑下午回謝家一趟,謝宜笑點頭應下,上午的時候去陪容國公夫人下棋,午時過半便動身去了謝家。
“今日早上那謝憐的父母來了一趟謝家,求我們爲謝憐讨個公道。”謝夫人微微側首,面上平靜,“此事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若是謝憐無辜枉死,自然是要爲她讨回公道的,不管對方是什麽人。”若是顧知真的犯下這樣的大錯,手中沾了無辜之人的人命,别說是她表哥了,就算是親哥,她也不會縱容。
“謝憐愛慕顧世子。”她點出了此事。
“哦?還有這事?”謝夫人微訝,謝憐又不歸她管,她自然是不知道謝憐的這些事情,也不知道謝憐的眼光如此之高,竟然看上了侯府世子。
依着謝憐的身份,除非是顧知軒堅持,執意要娶謝憐爲妻,否則她是嫁不了顧知軒的,最多也就是做個妾室,可如今帝城謝家,是不答應族中姑娘給人做妾的。
而且顧知軒也早與曹國公府貴女定下婚盟,她謝憐算什麽?
“我還納悶了,顧憐怎麽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還與顧世子牽扯上關系,她父母也說不明白,原來是追着跑過去的。”謝夫人臉色有些不好,“她又如何知曉顧知軒去了哪裏?”
謝宜笑微笑:“前些日子謝憐與懷南王府的一位先生馬車相撞,險些是毀了容貌,那位先生心懷愧疚,便與謝憐家裏有了往來,大概是不小心透露了。”
“懷南王府?”謝夫人眉頭一皺,“怎麽哪兒都有懷南王府的事情?”
顧悠摻合了廖竹音、司雲朗、容亭三人之間的事,如今懷南王府的幕僚也摻和到謝憐與顧知軒的事是來,而且聽着就覺得有些不對。
“當真是巧合嗎?”
“大概是的,畢竟世人都覺得是。”
“世人覺得是,也不是真的是。”謝夫人聽出了謝宜笑的言外之意,心裏大概也有了猜測,這事情怕是沒那麽簡單,
“你覺得謝憐的事情該如何解決,别的不說,但她到底姓謝,與咱們祖上也是同出一源,平日裏咱們不管她,可若是她遭遇這樣的禍事,咱們也不能不管。”
謝家的态度和容辭猜測的一樣。
謝宜笑道:“咱們如何管,不是有大理寺嗎?這大理寺查案審判難不成還給不了謝憐公道?”
謝夫人一頓,而後一笑:“你說的對,這有大理寺在呢,等大理寺審案的時候,咱們府上安排一個人陪同過去旁聽,也算是盡了心了,到時候誰人也不能說咱們謝家無情無義。”
因爲處境尴尬,謝家一直以來将名聲看得很重,不想給任何别人攻讦的理由,雖然這些年也曾忍氣吞聲,但也正是因爲這一份謹慎和忍耐,才有了今日的謝家。
若是謝家沒有點本事,或是說不會做人,早就在朝代更替的時候,早給了前朝陪葬,或是被新貴排擠,想廖家一樣江河日下,最終歸于平凡。
“既然來了,是棠苑陪你大伯父說說話去,他最近總念叨你呢。”謝夫人沒有再問其中到底有什麽事情,顧知軒是否是被人算計的,她隻知道大理寺會給謝憐一個公道,其餘的事情便無需問了。
“好,我也好久想念大伯父了。”
既然回了娘家,最重要的是陪陪長輩,謝宜笑先是去了棠苑陪謝老太爺,陪着他喝茶,又與他一起彈琴,将這老爺子哄好了,又去看了江昭靈和謝瑾溫氏的兒子謝謙。
最後回了春雪苑歇一會,等謝宜陵從書院回來。
謝宜陵聽說姐姐回娘家了,一路跑着進了春雪苑,跑得額頭上都是細汗,他這些日子跟着容景兄弟倆學武,雖然學藝不精,比那兩兄弟差得很遠,但身體也比之前健朗一些。
“阿姐阿姐!你怎麽回來了?!”
謝宜笑睨了他一眼,坐在樹下的藤椅上,笑問:“怎麽?我不能回來嗎?”
“當然能!”謝宜陵急忙道,“這裏是阿姐的家,阿姐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你看,這院子還給你留着呢!”
春雪苑還一如謝宜笑出嫁前的樣子,就是有些空蕩蕩的,也少了些人氣。
謝宜陵湊了上去:“阿姐,我剛才在書院裏聽說,說顧家表哥做錯了事情是不是真的?”
“你覺得有幾分真幾分假?”謝宜笑反問他。
謝宜陵深思了一會兒,肯定道:“我覺得此事肯定是爲假。”
謝宜笑笑了:“哦?爲假?何以見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