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這些人不管怎麽鬧也不敢得罪容國公府的這幾位主子,隻能小心奉承着讨好着。
今日容六娶的是謝家女,是謝宜笑娘家侄女,若是誰人敢在這日子裏鬧起來,那簡直是要得罪衣食父母,小何氏料定宋氏她不敢。
宋氏深吸了好幾口氣,心中憤憤不平,卻也不敢真的對小何氏動手,最終冷哼了一聲,涼涼道:“你不必激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小何氏撇了撇嘴,輕輕哼了一聲,心裏也煩躁得很,她家的夫君什麽時候才能有一個好差事呢?
容五的媳婦馮氏也是眼熱不已:“你們可是記得九弟妹新開的那家百家食館,之前不是見過六弟去過那裏嗎?我聽說他之後就要去那裏做管事了。”
百家食館在月初的時候開張的,走的是家常菜的路子,做的是各地不同的菜肴,雖然比不得那些大酒樓做的吃食精緻,但帝城之人彙聚五湖四海,多的是人想吃一口那家鄉味。
食館的廚子經過那麽多的時間學習,地方菜也做得相當的不錯,自開張以來生意一直不錯。
容家人知曉那是謝宜笑新開的食館,之前管着的人還是江上清風樓的大管事,眼下正缺一個管事,都盯着呢。
“真的是他?”小何氏氣得咬唇,“六哥倒是好本事,娶了一個謝家女,這一下子就入了九弟和九弟妹的眼。”
“好了,今日咱們是來喝喜酒的,那就好好喝喜酒,勿要吵吵鬧鬧的,被人聽見成什麽體統。”一直坐在一旁的容四媳婦蘭氏忍不住皺眉,心想着你們還真敢想,什麽本事都沒有就想做人家食館的管事。
宋氏與蘭氏不對付由來已久,宋氏聞言忍不住喲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四弟妹說話真的是越來越有派頭了,旁人聽了都覺得你才是長房長媳一般。”
不就是一個庶子媳,自家男人有點本事就開始端起架子。
“二嫂說笑了,長媳自然是你。”你也除了占一個‘長’字罷了,也沒見有什麽本事啊。
蘭氏真的是懶得搭理這些人,若不是怕她們鬧起來惹了事,她才不想開口呢。
謝宜笑去了新房看謝愉,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覺得不錯,她笑道:“對你婆母遠遠地敬着些就好了,平日裏逢年過節的送點禮,少不得面上要過得去,别讓你挑你的錯處。”
“至于她,大約也不敢得罪你們。”
礙于謝宜笑,何氏真的不敢得罪容六和謝愉,若是敢得罪,之前分家的時候怕是都不願意分那麽多銀子了,給容六成親的聘禮錢對比的是她的親兒子,何氏掏這錢的時候心都在滴血。
謝愉笑:“十三姑,阿愉知曉的。”
嫁到容家來,雖然說夫婿真的沒有走仕途的本事,可是她有這位姑姑在,夫婿的這些繼母兄嫂也不敢太過得罪他們,隻要自己好好經營,日子也能過得不錯。
謝愉對于現狀還是很滿意的,她就喜歡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謝宜笑聽了這一聲‘十三姑’就想笑,這娘家侄女倒是成了她堂妯娌了,還是排在前面的那個,這輩分真的是有點亂。
“得了,他要是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你也可以到我這來。”
“謝十三姑。”謝愉恭敬地道了謝。
看完了新人,喝過了喜酒,謝宜笑便與容辭歸家,她去的時候叫人拿了幾壇桃花酒過去與諸位女眷小飲,多喝了兩杯,回來的時候微醺。
醉倒是不醉,就是有些困頓,昏昏欲睡。
容辭笑她:“桃花酒也醉人,在外頭的時候還是少喝些,若是要喝,便在家裏喝就行了。”
“才幾杯酒,還是桃花酒,哪裏是那麽容易醉的,就是這春日的風與陽光正好,不冷也不熱,正是春困的時候。”謝宜笑覺得她沒醉,“我隻是春困了......”
“嗯,好,你春困。”容辭忍笑,“那你躺一會兒吧。”
“不躺。”她想了想湊了過來,抱着軟枕靠着他的手臂,他見此隻得是靠在車廂上,伸手将她接住,又給她擺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任由她靠着睡。
她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裏,安安靜靜的,實在是瞧不出她到底是醉了還是真的是困了想睡覺,思量片刻後他無奈地搖頭,也沒有再深究,隻是叫人将馬車趕得穩當一些。
馬車慢悠悠地從天澤巷一路乘着夕霞回到容國公府,抵達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夕陽偏斜天際了,夕霞照在大門上,映得大門一片金霞。
謝宜笑打了個呵欠下了馬車,心裏還想着這天氣确實是好睡覺,再加上她這幾日心中都有些不安,也睡得不好,正逢今日謝愉成親,她心情不錯,心神一下子松了下來,便覺得疲累想睡。
等回去了她一定要睡一個好覺,枕着夕陽入睡,一聽就很舒服。
隻是可惜,這一覺到底是沒能睡,他們夫妻二人剛剛回府不久,關于顧知軒的消息便傳到了帝城。
那消息上說顧知軒強迫了謝氏女謝氏阿憐,事後爲了掩飾此事,竟然失手将人殺死了,被人告到了官府,如今已經被收押。
這消息一經傳來,便在帝城傳得沸沸揚揚,人人唾罵他無恥枉顧人命不配爲人,據說大理寺那邊已經派人過去了。
容辭這邊也得到了顧知軒傳來的消息。
謝宜笑聽完暗衛的禀報之後皺緊了眉頭:“他這是想做什麽?難不成他不知道這些事情傳到帝城來對他造成什麽樣的結果嗎?”
“就算是日後能澄清,可要是真的出什麽事情,後悔也來不及了。”旁的就算了,最擔心的還是他與曹絲錦的親事,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顧知軒得知胡先生想要借謝憐來布局算計他,當時也是一陣驚駭,冷靜下來之後他思量許久,決定勸服謝憐,與他一起演這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