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葉将最近調查的事情報了上來,聽得謝宜笑微微擰眉:“都經過長甯侯府?”
“正是,看上去确實像是巧合,但派去盯着的人卻見他每次經過長甯侯府的時候都會掀開車窗的簾子看一眼,神情也是相當的古怪。”
若是無人盯着,世人大概都覺得懷南王這位心腹隻不過是喜好坐着馬車在這帝城之中漫無目的地遊走,看這人間市井繁華。
可世間上的事情,哪裏有那麽多的巧合,次數多了,又沒有解釋得通的理由,便是大有問題,這個人應該是一直在關注着長甯侯府。
謝宜笑問她:“胡先生以前的事情可查出什麽來了?”
缃葉道:“因着年代久遠,還需得仔細查,眼下隻知道這位胡先生是十五年前來到帝城的,意外救了懷南王,後來憑着救命之恩進了懷南王府,成了懷南王的先生,是懷南王最信任的人之一,專門爲懷南王處理一些暗地裏的事情。”
這樣的人誰家都有,也不出奇。
謝宜笑對于胡先生暗地裏爲懷南王辦什麽事情倒是不好奇,她隻是想知道這胡先生與長甯侯府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
謝宜笑突然想到什麽,而後打了一個寒戰,整個人都愣住了。
書中所言懷南王與顧悠是霸道王爺追逃妃,一個逃一個追顧悠一逃,懷南王就拿長甯侯府開刀,逼迫顧悠回來,故而導緻長甯侯府一幹人等死的死殘的殘瘋的瘋。
但若是這位胡先生與長甯侯府有仇怨呢?
胡先生做過懷南王的先生,又是懷南王最信任的人,若是那些事情裏有他在這中間攪局呢?
謝宜笑覺得心跳砰砰砰的,很是不安。
“讓人将人盯緊了,他以前的事情也繼續查。”謝宜笑深吸了一口氣,将事情吩咐下去,最後又道,“下午我去一趟長甯侯府。”
既然是和長甯侯府有仇怨,說不定長甯侯府那邊或許能有些消息。
她原本以爲長甯侯府已經和顧悠撕開,世人皆知長甯侯府恨顧悠,認定長甯侯府的大姑娘顧幽已死,現在這個‘顧悠’是冒充的。
還曾将人告上大理寺,事情鬧得很大,這顧悠日後再跑了,懷南王應該都不會認爲是長甯侯府将她藏起來了。
謝宜笑還以爲長甯侯府這一劫算是差不多過去了,等顧悠跟着夙烨王子跑去西涼,任由那些人怎麽折騰都好。
可若是這個胡先生......
謝宜笑坐不住了。
“立刻叫人備車,我要去一趟長甯侯府。”
“是。”缃葉匆匆将事情吩咐下去,然後跟着謝宜笑去了長甯侯府。
長甯侯府依舊是安安靜靜的,長甯侯與顧知軒去了禮部和翰林院,江氏正在安排家裏的事情。
聽說謝宜笑來了,江氏自然是很高興的,忙是叫廚房準備幾樣謝宜笑喜歡的吃食送上來,而後拉着謝宜笑話話家常。
謝宜笑耐心地陪着她說了一會兒最近的事情,吃了一塊桂花糕,又喝了半盞茶水,斟酌了一下詞句,而後目光掃向四周。
江氏對上她的目光,會意,擡手讓獻姑将壽安堂的人都遣退出去。
待屋裏沒有外人,江氏才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情了?”
謝宜笑搖頭,她問:“我是想問外祖母,長甯侯府這些年可有得罪什麽人家?”
江氏聞言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沉思片刻才開口:“如何算是得罪?這些年各家都有些一些磕碰,你大舅在朝爲官,礙着别人的利益也不少......”
這要說得罪,委實有些算不清。
謝宜笑想了想,補充道:“想讓對方全家都不得好死的那種仇人,長甯侯府可是有?”
江氏聞言微微蹙眉,仔細回想,可是想了半天卻想不出來長甯侯府還有這樣的仇人,她道:“這怕是得問你大舅,你大舅在官場上或許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江氏覺得奇怪極了,外孫女怎麽會無緣無故地跑過來問長甯侯府有沒有仇人。
謝宜笑捏了捏帕子,心思千轉,想着這件事要不要告訴江氏和長甯侯府,不過也就是一會兒她便下了決定,既然是仇人,還是要知道他的存在爲好,這樣心裏有數,也能仔細應對,省得一不小心被人害慘。
若是這胡先生真的和長甯侯府有大仇,想弄死長甯侯府一家,那在這書中長甯侯府似乎是到死都沒有知道有這麽一個仇人,隻覺得因爲顧悠與懷南王之間的事情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我查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可能是長甯侯府的仇人......”
江氏聞言臉色一變,心頭也是一凜:“誰人?”
謝宜笑道:“他是懷南王的心腹,人稱一聲胡先生,他......”
謝宜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從頭說起,她怎麽解釋說是青婳王女看到了這位胡先生,覺得有些眼熟,讓她幫忙查一查,這才查出來這位胡先生對長甯侯府可能有仇嗎?
“胡?”江氏驚疑了一聲,然後死死地擰眉,不知道想到什麽,臉色很是難看。
謝宜笑一愣:“長甯侯府真的有個姓胡的仇人?”
她還以爲這個胡姓是假冒的呢?畢竟他都藏了這麽多年了,隐姓埋名得連查都查不出來他的過往前塵。
“胡是哪個胡?”江氏看向謝宜笑,壓低了聲音語氣平靜地問。
謝宜笑見江氏這樣的表情,心覺得可能是找到答案了,她道:“應是古月胡的胡,還真的有這個人?”
江氏的臉色有些發青,眼底幾乎是要氣得冒火,她問:“那人是不是三十多歲,将近四十,是個男子?”
謝宜笑點頭:“差不多。”
江氏冷呵了一聲,語氣極其冰冷,她道:“我與你大舅倒是真的有這麽一個仇人,一個恨不得要我和你大舅死無葬身之地的仇人。”
“不過他倒是不姓胡,而是姓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