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
他一直以爲将廖竹音留下來,對她才是最好的,省得她去跳司雲朗那個坑,日後沒有什麽好下場。
可是在她看來,原來和他在一起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她那麽喜歡司雲朗,就算是與他在一起隻有片刻的溫情,她也是高興的吧?
便是日後的結果不太好,但對她而言,若是能相守,便是隻有片刻,對她而言都是值得的,總好過與他糾纏在一起,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若是他真的爲她着想,應該放手才對。
他與她之間,不過是陰差陽錯,若非是當年司雲朗失蹤,她和司雲朗本該是一對,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世人羨慕祝福,如今也不過是一切回歸原來的軌道。
容亭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覺得整個人連同腦子都麻木了。
當年他以爲既然司雲朗已經不在了,他又和她成親了,便能打動她,可是如今十幾年過去了,司雲朗又出現了,她毫不猶豫地離開,抛開他像是抛開什麽惡心的東西一樣。
大概是他妄想。
也大概是他太過無用,她那樣心高氣傲的人,原本就看不上他。
容國公夫人道:“你大嫂和弟媳說得不錯,她既然一心要走,你強留她下來,不過是兩個人都痛苦,如此不如放手,也能得一個各自安好。”
容國公夫人心想,等容亭和廖氏和離之後,她定然要盡快給容亭再娶一個回來,省得她過得不好,日後還想折返回來,容亭這個性子,指不定還會心軟。
“就算是日後她過得不好,那都是後面的事情了,總比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痛苦煎熬的好。”
“你與她和離。”
“她這般聯合懷南王府上門來,鬧得滿城風雨,也是不将我們容家放在眼中,雖然你們已經不是容國公府的人,可到底姓容,是容家的子弟,容國公府容不得旁人這樣踩着臉欺負。”
“我說你與她和離,你聽懂了沒有?”
容亭閉了閉眼,良久之後還應了一聲:“...是。”
容國公夫人聽到他應了下來,心頭也松了下來,她可不想容亭和那廖氏繼續糾纏下去,若是如此,他這輩子都要叫她給毀了。
“和離也要有和離的章程,她當年帶來的嫁妝,一律讓她帶走,但你成親之後,容國公府陸續分給你的東西,那些都是在你名下的,統統不許給她。”
“這些是我和你父親給你的,可不許你給了外人了,她既然這麽有骨氣,也爲了愛情能抛棄所有,那就不要想了。”
容亭頓了頓,問:“那容晴呢?”
“容晴自然是要帶回來的。”容國公夫人微微擰眉,雖然說容晴這個孫女做下了不少的錯事,可到底是容亭的女兒,也怪她當年忽視了,讓廖氏将她教成那樣子。
“她是容家的姑娘,自然要回到容家來,難不成廖氏還想帶着容晴一同改嫁?”
這自然是不能的。
“等你父親回來了,我便和他一起去一趟懷南王府,我看懷南王府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敢踩在我容國公府頭上,這是當我是死了不成?”
真的是好大的膽子。
明氏想了想,然後道:“我們要将容晴接回來,但她若是不願呢?我看她更喜歡她的母親,對我們這些人可心中有恨呢。”
明氏怕的是容晴到時候又說出先前的那些胡話來,說什麽要接她回來就讓九弟休妻,那就很不好看了。
容國公夫人道:“她不願意也得願意,她姓容呢,又不是姓廖,更不是姓司的,她便是要出嫁,也需得在容家出嫁,等留她兩年,給她定了親事,将她嫁出去了,管她親近誰也好,那就不管了。”
容國公夫人對容晴有些愧疚,覺得當年她明知廖氏是個什麽性子的,卻放心将孩子交給她教養,沒有多管,以至于廖氏将她教成這樣。
不過她也沒打算一直管着,誰也管不了誰一輩子,給她尋一門不錯的親事,将她嫁過去了,囫囵着過一輩子就成了。
容亭點點頭:“應該是将她接回來,那這事情便有勞父親母親了......”
也是他無用,總是讓父母操心。
“行了,坐着等吧。”容國公夫人擺了擺手,不想與他說話了。
明氏與謝宜笑也坐下等候,等了有半個時辰,容尋和容辭從宮中歸來,二人還穿着當值的袍服。
容尋黑着臉,對容亭十足的恨鐵不成鋼:“既然她要和離,你成全了她就是了,何必糾纏來去,鬧出這樣那樣的事情。”
若非是礙于容國公夫婦,他當真是想讓容亭從哪來回哪去,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然後滾遠點。
明氏伸手拉了拉他:“三弟已經答應了,回頭和廖氏和離。”
所以勿要再說了。
“答應了?”容尋目光犀利地掃了過去,“真的假的?”
容亭低下頭來,有些不敢直視這位兄長,他道:
“先前是我執迷不悟,既然她這般想走,我成全了她就是了,隻是要将容晴帶回來,她将容晴一并帶走了。”
容尋的臉色緩和了一下,然後道:“你想開了就好,我也與你說,世間女子千千萬,她這樣委實是算不算好女子。”
“就算是當年她與司雲朗情深意重,但她既然都嫁了人了,一直念念不忘以前算是什麽回事,而且這司雲朗一回來,她便要與你和離,難不成你和她這些年了,又生了兩個兒女,她就沒有半點留念猶豫嗎?
”
沒有。
廖竹音得知司雲朗活着回來了,喜極而泣,大哭了一場之後便要去見人家,被容亭回來攔住了,然後便提出要與他和離,大吵一架,将東西砸了一地。
“等這事情過去了,再讓你大嫂給你尋一個好的。”
容亭苦笑不已:“大哥,我如今沒有這個心思。
”
容尋道:“現在沒有,日後肯定會有的,到時候你就知道娶一個好姑娘,夫妻恩愛的好處了,你看看你九弟......”
衆人聞言轉頭看去,卻見容辭與謝宜笑坐在隔着一張案幾的圈椅上,二人不知道正在說什麽,謝宜笑正扯着他一隻袖子,容辭正拿着一盞茶喝了一口。
對了,就是他媳婦的那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