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還派人去請了國公爺、世子爺還有九公子,看看他們誰人有空閑便回來一趟,九少夫人收拾收拾便過去,指不定一會兒還要去一趟懷南王府。”
謝宜笑深吸了一口氣,應下來:“我知道了。”
等人走了,謝宜笑趕緊換上剛剛換下來的衣裳,帶着人去了木蘭苑。
這會兒在木蘭苑中,容國公夫人正在罵容亭,聲音很大,剛剛進了院子似乎都能聽到她怒得要拍桌子的聲音。
“你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她要和離就給她和離去,讓她愛如何便如何!”
“她這心都不在你這裏,你強行留她下來有什麽用處?!”
“我看你是被什麽東西蒙了心了,這樣的女人你還要留着她,留着她做什麽?還叫她恨你攔了她的路!”
容國公夫人真的是氣得要七竅生煙,按照道理說,這個養子他們夫妻也不是放任他自己像野草一樣随便長的,他和容尋同齡,容尋有的交代他一應都有一份。
可是他呢?
學文的不行,武的不行,大概是他天賦普普通通,也沒有很大的意志力想要成才,故而這一輩子隻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
如此也就罷了,但他優柔寡斷又執拗倔強,該斷的不斷,認定的就認死理。
真的是要氣死人了。
容亭被罵,低着頭不敢吭聲,一旁的明氏忙是勸容國公府夫人:“母親,氣多傷身,眼下最要緊的便是那廖氏和容晴的事情。”
說罷她又轉頭問容亭:“三弟啊,你也說說,這件事你到底是想怎樣?”
明氏也很生氣,容國公夫人到底是年紀不小了,氣大傷身,她和謝宜笑都不願她再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生氣。
便是上次她們去容亭家中發生的事情,她們也沒有和容國公夫人說,隻是告訴容國公夫人,說廖氏想要和離,容亭不願意,夫妻倆有些争執。
可誰人能料到他們竟然将事情鬧着這麽大,容亭還想讓他們幫忙去懷南王府将人帶回來!
謝宜笑進了明廳,明氏見了她趕緊是示意她過來哄一哄容國公夫人,這哄婆婆這手段還是她這弟妹在行。
“母親何必爲此生氣,既然她非要走她的康莊大道,讓她走就是了。”謝宜笑走了上去扶着容國公夫人坐下來。
容國公夫人深吸了一口氣,指着容亭就道:“你說說,她都這樣一心想要逃離你了,你這是還要将她追回來,繼續和她做夫妻嗎?”
容國公夫人心中覺得很是失望:“我與你父親難不成沒有教過你嗎?還是你腦子不好,不懂道理,夫妻姻緣,從來你情我願的事情,強求而來,那便沒有什麽意義?”
“她既然要離開,你便放她離開就是了,就當是夫妻緣盡于此。”
“可是你是怎麽做的?難不成她當真是這麽重要?”
容亭面色如土,都不敢擡頭看容國公夫人,他隻是道:“我知曉她想要與我和離是因爲司雲朗回來了,她這一生都隻愛司雲朗,她想要和司雲朗在一起。
”
“既然她有這樣的心,我也是願意放手成全了她的,隻是母親您也知曉,那司雲朗已經娶妻,如今也生了三子一女,她生容曉的時候傷了身子,将來也不可能在有孕了,若是她真的能嫁過去,占了人家的正妻之位,這将來怕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她不能生了,司雲朗的四個兒女都是現在這位夫人生的,若是她真的嫁過去,逼得人家隻得爲妾,等日後人家的兒女豈會放過她?
“而且如今廖家是什麽樣子,帝城誰人不知,景陽侯府就算是看不上司雲朗原來的夫人,要給他另外聘娶一個,可也不會讓她入門的。”
廖竹音還想和司雲朗糾纏,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夫妻一場,她還爲了生了容晴容曉,我不願看到她有這樣的下場.....
”
謝宜笑笑了,她問:“三哥本性善良,願意爲她着想确實沒錯,可三哥可知這世間有句話叫做‘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容亭頓了頓,沒有說話。
謝宜笑繼續說道:“在你看來,那司雲朗就是個坑,若是廖氏跳進去了,定然是沒有什麽好下場,可是你怎麽不知道,就算是沒有什麽好下場,她也是心甘情願,死生不悔呢?”
“你覺得她是在自己找死,可是她覺得隻要和司大公子在一起,哪怕是擁有片刻的相守,也是心滿意足,下一刻就算是死了,也沒有遺憾了。”
“這是廖氏之蜜糖,你之砒霜。”
“反過來再說,你覺得她和你在一起,她有兒有女,這一輩子都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可是在她看來,和你在一起,就是意見痛苦的事情,攔了她去追逐愛情的腳步,将她困在這裏。”
“她夜夜反複思量,撓心撓肺,痛苦不堪,活得還不如一條......”
明氏重重地咳了兩聲,讓她換個比喻。
謝宜笑反應過來,險些被自己嗆住了,臉上也忍不住一紅,她輕咳了一聲,端正了一下姿态,假裝自己沒有說過那等粗魯的話。
她還是個人間小仙女。
明氏睨了她一眼,接着道:“弟妹說的不錯,在廖氏看來,和司雲朗在一起結果就算不好也不痛苦,和你在一起才是真的痛苦,而且還是一輩子痛苦。”
“或許她真的嫁了司雲朗,有一日受了苦,她會明白過來,司雲朗是嫁不得的,守着眼下的安穩好好過日子才是對她最好的。”
“可是你将她留下來,她永遠不會清醒過來,隻知道你攔了她的路,将她困在這裏,這一輩子到死,那都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或許她的結果真的不會太好,但是三弟啊,她和你在一起,結果也不會好的......”
容亭如遭雷擊,臉色一片慘白,整個人都恍惚了。
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