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就算是真的想休了她,也沒有這個膽子,她又沒有什麽大錯,而且還有娘家在呢,容家要休妻,先問問謝家同不同意。
“你知道就好。”明氏松了口氣,深怕謝宜笑心懷芥蒂,覺得容國公府要休了她,“這件事情咱們就不要管了,若是有人問到你面前來,你便說你與廖氏有恩怨,不想插手他們家的事情。”
謝宜笑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靠着軟枕覺得有些累了。
明氏見她疲累,這才想起她在宮中應該忙了一天了,心中有些愧疚:“真的是白跑一趟,早知如此便不帶着你過去了。”
“也不算白跑。”謝宜笑垂眸看了看軟枕上的葡萄紋,“三哥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他是不可能答應這樣的事情的,既然他不答應,廖氏與容晴想要和離的心定然更加堅定。”
說到這裏,謝宜笑還有一點擔憂的地方:“廖氏...若是她想要再嫁景陽侯世子也就罷了,那容晴呢?她如此站在她母親這一邊,難不成是想跟着她母親?”
明氏聞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不會吧?她到底是容家的姑娘,去了景陽侯府有什麽好?”
跟着再嫁的母親過去,那就是繼女,去了人家家裏讨生活,這遇見好人家也就罷了,若是在遇見不好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更不知道有什麽下場呢。
景陽侯府,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明氏這些日子還爲容晴看了好幾個兒郎呢,不過都覺得不大合适,坐還想着等秋闱春闱之後再仔細看看,她固然不喜歡廖氏和容晴,但爲了容國公夫婦,爲了容家兄弟之間那一點淺薄的情誼,她還是願意幫忙的。
明氏越想越覺得心中不安:“若是真的和離了,廖氏要走要再嫁那都是随她,但容晴不能跟着她走,那姑娘的性子,若是沒有人盯着,一輩子都完了,到時候母親又因爲她難受。”
謝宜笑心想,看着容晴的态度,人家和她母親一樣是巴不得走了,将你們這些累贅甩得越遠越好,不讓她走,她估計能和你拼命。
妯娌二人回了容國公府,謝宜笑回到春庭苑,卸妝洗漱,出來的時候吃了一碗紅棗養顔粥已經是夕陽西下,紅菇将司雲朗回來的事情說了說。
“今日午時,忠勇侯世子歸來帝城,便将人送去了景陽侯府,景陽侯夫人查看司公子手上的胎記,知道是自己的兒子之後母子二人抱頭痛哭。”
“那位司公子可是恢複記憶了?”
紅菇微訝:“少夫人怎麽知道那司公子失憶了?”
謝宜笑道:“他失蹤的時候都要成親了,又不是三歲小兒記不得自家在哪方,若是記得肯定是回來了,哪裏會在漁村之中生活十幾年娶妻生子。”
“少夫人說的不錯,那司公子确實是失憶了。”紅菇覺得自家主子實在是太聰明了,“據說還未記起來,景陽侯夫人已經請了禦醫,想讓禦醫幫忙治療呢。”
“你可是親眼看到了,十幾年過去了,那司公子如今是如何模樣?據說他當年爲這帝城第一才子,又是侯府世子,他出事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惋惜不已。”
“奴婢遠遠地看了一眼,隻見對方穿着一身藍色的衣袍,身形還算挺拔,其餘的倒是沒看仔細,不過十幾年在漁村讨生活,定然是比不得當年的。”
謝宜笑點點頭,又問她:“那他的妻兒也一同帶回來了嗎?”
“帶了,司公子這位夫人爲他生了三子一女......”說到這裏,紅菇心中有些不平,也有些擔憂,“這位司夫人出身漁村人家,就是個普通人家,少夫人您說,這景陽侯府可是會認她?”
明心在一旁豎起耳朵聽着,聽到這裏忍不住道:“怎麽能是不認呢?且不說這位司夫人爲司公子生了三子一女,她可是司公子明媒正娶回來的,就算是身份上差了點,可她娘家可是救了司公子的命的。”
“這要是不認,景陽侯府怕不是要被人說忘恩負義不是東西。”
紅花道:“這倒是說不準了,我聽說這位司公子是以前景陽侯府的世子吧?現在這個景陽侯世子原先不過隻是庶子,後來這位司公子沒了好幾年,景陽侯夫人才将世子記在名下,成了嫡子,也成了世子。”
“司公子既然回來了,指不定還要做世子爺,景陽侯府能允許一個漁家女做世子夫人?”
紅菇道:“說起這個,這景陽侯府世子之位之争怕是要争一段時間,奴婢先前也看到了景陽侯世子,瞧着他的臉色似乎有點勉強。”
做了十年的世子,如今死了的那個又冒了出來,爵位指不定又與他無關了,若是他與這位兄長感情好那還好,若是不好,這心情肯定複雜。
謝宜笑與大家議論了一番,吃完了瓜,又吩咐了紅菇去打聽接下來的事情,便打算去睡一覺,今天她也累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寝室裏點了一盞照明的燈。
容辭換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坐在臨窗的木榻上看書,聽見了動靜,便轉頭看了過去,見她在被子裏滾了好幾個來回,一副不願起來的樣子,笑了笑,放下書冊,然後走了過去,将她從被子裏撈出來。
“醒了就起來用飯了。”
謝宜笑閉着眼睛不大願意動,嫌棄他煩到她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在他的眉毛上拔了一下。
容辭吸了一口涼氣,無奈道:“這要是秃了可不好看了。”
謝宜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笑嘻嘻道:“無妨無妨,秃了我給你畫,我這手藝那可是很厲害的,保管别人看不出來。”
容辭謝拒她的建議:“那就不必了,隻求夫人你放了我吧。”
謝宜笑笑着在他懷裏蹭了蹭,待睡意散去了不少,人清醒了許多,便拍了拍他的手臂:“抱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