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尋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塵,覺得晦氣:“我好好的元宵不過,大晚上的跑了一趟,怕是她在那邊真的出了什麽事情,結果人家爲了陪伴好友,不願意回來。”
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是個什麽人物,若是懷南王與夙烨王子打起來,有沒有人護着她,還有沒有命在。
真的是不知所謂,自己沒有自保的本事非要摻合,若非看在容亭和容曉份上,容尋當時都想掉頭就走,真的是慣得她的。
“這事情也僅有這一次,我可沒時間管她那些破事,再有下次,她在外頭出了什麽事,也别來找我了。”
得知廖竹音也落了水,被夙烨王子帶去了使臣館,又聽聞懷南王帶人去‘接’顧悠,他們便去了一趟,想将她帶走,省得遭了池魚之殃,奈何人家姐妹情深,不願意回來,還覺得他們多管閑事,不用他們管。
真的是,誰愛管了。
若非最後夙康王子回來,出面和懷南王交談,讓懷南王将顧悠帶了回去,廖竹音指不定今夜就住在使臣館了。
容辭微微擰眉,臉色有些冷漠:“既然她非要與那顧悠摻合在一起,不管就是了。”
他可不想三天兩頭爲了廖竹音奔波,既然旁人說了她也不聽,那這将來什麽結果,便由着她自己承擔。
他們和容亭是堂兄弟,又不是她的夫君,可沒有時時刻刻撈她的責任。
容尋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讓随行的護衛各自回去歇息,又各自接過一盞照明的燈籠,與他一同往府中走去:“很晚了,你也回去吧。”
“好。”
二人一同走到了花園,然後各自往一個方向走去,容辭回到春庭苑的時候,大門已經關上了,檐下挂着的兩盞燈籠散發着橘色的光。
他擡眼看了幾息,然後才出聲喊了一句:“開門。”
很快屋内便傳來了腳步聲,紅茶打開了大門:“公子回來了。”
容辭點頭,提着燈籠往屋裏走去:“少夫人睡了?”
紅茶答道:“先前公子不在,少夫人睡不着起來和奴婢說了一會話,子時過半才歇下。”
容辭看了一眼已經安靜的院子,微微放緩了聲音:“讓人擡些熱水去洗浴室,放好水你們也回去歇着吧。”
“是。”
容辭将燈籠交給了紅茶,擡腳往正房走去,紅茶滅了燈籠,然後喊紅菇一起去擡水。
竈上原本就燒着熱水,她們過一段時間便去添一根柴火,确保水溫,這會兒粗使的仆婦已經不在院子裏了,也隻有她們倆去擡水了,兩人雖然力氣不行,但是提一桶水還是能做到的,走個六七趟就差不多了。
等兌好了水溫,二人便悄悄地關上洗浴室的門離開了。
容辭去了放衣裳的隔間找了換洗的寝衣,然後匆匆洗了個澡出來,剛剛出來卻見床榻前的床幔撩起挂在邊上的金鈎上,謝宜笑正靠着一個軟枕抱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副困頓欲睡的模樣。
他露出些笑容來:“怎麽醒了?”
“聽到水聲,想來是你回來了,便睡不着。”謝宜笑見他還洗了頭發,這會兒頭發半幹不幹的樣子,微微蹙眉,“過來我給你擦擦。”
容辭走了過去,在床榻邊上坐下,又将手中的巾布交給她,見她盤腿坐在他身後,舉手給他擦頭發,他微微蹲下身,讓她夠得着。
謝宜笑打了個呵欠,又眨了眨眼使得自己清醒一些:“那邊如何了?”
容辭道:“懷南王想要将顧悠帶回去,但又不敢擅闖使臣館,夙烨王子仗着身在使臣館,也不願将人交出來,說是顧悠不願,而且懷南王又不能拿出憑證說顧悠是他們懷南王府的人,雙方一直僵持着。”
此時的懷南王并沒有書中的底氣,一個不高興若是不從就帶兵打你,他連個使臣館都不敢闖,生怕明日朝會第一天,滿朝文武開始彈劾他。
容辭轉頭看她,見她舉手擦得辛苦,拿過了巾布:“還是我自己來吧。”
謝宜笑也不與他搶,她鑽回被窩裏靠着軟枕抱着被子,又問他:“那最後呢?”
“最後去請了夙康王子回來,讓他幫忙勸住了夙烨王子,讓懷南王府的人将顧悠帶走。”
謝宜笑聽到這裏,微微挑眉:“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夙康王子一直不在使臣館?”
“興許是不想回來吧,夙康王子與夙烨王子同父異母,一個嫡出一個庶出,怕是樂得看夙烨王子惹是生非,到最後他在站出來處理事情。”
到時候人人誇耀夙康王子是個能擔事能處理好事情的,而夙烨王子則是一個爲了女人惹是生非的,消息傳回西涼,到時候于誰有利顯而易見。
謝宜笑伸手撈過一個軟枕,搖頭:“都是爲了争權奪利,對了,那位三嫂可是回來了?”
說到廖竹音,容辭擦頭發的手微微頓了頓,而後道:“她與顧悠姐妹情深,想要陪着顧悠,也不願意回家,我們當時既然去了,三哥也在那邊等着不願意離開,我們也不好就這樣走了。”
“懷南王府帶着顧悠離開的時候,她生怕顧悠受到欺負,還想跟着一同去懷南王府,大哥叫人将她給打暈了,交給三哥帶回家了。”
謝宜笑嘴角抽了抽:“那可真的是姐妹情深,咱們這些旁人本不該管的,指不定醒來還指責你們多事。”
容辭道:“大哥說就這麽一回,再有下次她是生是死都不會管了。”
這一次是看在容亭和容曉的面上,他們管一管,但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怪他們多事,甚至仍舊我行我素不改,他們自然是不會再管的。
容辭見頭發擦得差不多了,便去了一趟對面書房,然後取了一個盒子回來放在她的手上。
他道:“原本是想回來的時候送你的,但臨時又有事離開了,這會兒你生辰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