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聽到這個,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不會吧,小嬸嬸?”
大多年的,就不能送點讓人高興的禮物,他們真的是不想練字了。
小嬸嬸不會這麽狠心吧?
屋子裏的人見這兄弟倆的表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對練字有多深惡痛絕啊。
明氏都沒眼看了:“你小嬸嬸送的墨錠都是好墨,旁人想買都買不到,你們還嫌棄上了。”
容暄是個誠實的孩子,猶猶豫豫道:“墨再好,可是我們不想練字啊。”
“你還好意思說?你們那雞爪似的字就不能認真練一練嗎?”明氏都要捂住胸口了,要不是大過年的不好打崽,這會兒估計都想動手了。
謝宜笑笑道:“看在你們去年這麽聽話的份上,今日就不送墨錠了。”
容景容暄聞言皆是一喜,隻要是送墨錠,這新年禮不送都沒關系。
練字真的是太難了。
謝宜笑讓明心将盒子送上來,裏頭是放着兩雙靴子:“先前給父親母親做冬靴的皮毛還有一些,我讓人給你們各做了一雙靴子,另外你們不是挺喜歡那八卦鎖嗎?我讓人又做了兩個新的給你們玩。”
鞋子倒不重要,這倆孩子能跑能跳的,鞋子也壞得快,一年好幾雙新鞋,不怎麽稀罕,倒是這八卦鎖他們是真的喜歡的,覺得很有意思。
兩人眼睛都亮了:“多謝小嬸嬸。”
兄弟倆得了新的八卦鎖,便立刻拿出來玩了。
“好了好了,先别玩了,快用早食吧,等一下人就要過來了。”
容家大年初一吃得素淨,都是湯羹點心居多,但是種類不少,謝宜笑喝着紅棗粥,吃了幾塊點心,便吃得差不多了,容家父子吃這些吃不飽,則是各又吃了一碗雞絲面。
早食用完不久,容二爺一家便過來拜年了,他們一來,整個屋子都熱鬧了起來,容國公夫人、明氏、謝宜笑三人也都給了來拜年小輩見面禮。
謝宜笑在這上面沒有花什麽心思,小子就給墨錠,姑娘就一朵精緻的絨花,另外還有一個裝着二兩銀子的荷包。
謝宜笑看着容二爺烏泱泱的兒孫,心中感慨,生得多的一個好處就是過年拿紅包的時候得的多,容家這三房人,容國公孫輩就容景容暄,三房就容晴容曉,容二爺這都十個了吧。
容二爺的夫人何氏一臉喜氣:“大嫂今日容光煥發,像是一下子就年輕了十幾歲似的,可見是歡喜。”
“是嗎?”容國公夫人樂呵着,“可能是這些日子以來養得好,我這身子骨都覺得比以前好多了。”
“可能是少了那些成日氣人的人,少生些氣,心胸開闊,身子自然就好了。”容二的夫人宋氏插了一句嘴,而後有些得意地問,“今日怎麽不見三弟妹過來拜年啊?”
這真的是無時無刻都想給人上眼藥,讓人讨厭廖竹音啊。
明氏雖然不喜歡廖竹音,但是也不喜歡宋氏老是提她:“你提她做什麽?想來就來,不來就不來了。”
宋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帕子扇了扇風:“我這不是突然想起今日三弟他們一家還沒來嗎?”
明氏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與三弟妹的關系這麽好,還惦記着她還沒來?或許今日又病了,回頭你記得去看望看望她。”
宋氏臉色微變,不吭聲了。
小何氏笑道:“大嫂不知,二嫂才不願意去看三嫂呢,上回去了被趕了出來,二嫂明知三嫂不歡迎她,還去讨人嫌做什麽,三嫂也是,到底是一家兄弟妯娌的,她病了二嫂上門去看望都将人趕出來。”
宋氏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看來八弟妹知曉的不少,連我去三弟家裏被趕出來都知道了?”
小何氏道:“那又不是什麽秘密,當初二嫂被趕出來的時候,我正好是差了人去看望三嫂碰見了,對了,四嫂也知曉。”
蘭氏淡淡地瞥了煽風點火的小何氏一眼,沒有作聲。
謝宜笑伸手戳了戳手腕上的檀木佛珠,覺得有些無聊,這些人要明争暗鬥就回自家去,做什麽來他們這裏尋場地啊。
容國公夫人咳了一聲讓她們結束這個話題:“你們都有心了,不過她既然不想見你們,也憋屈打擾她的清靜,各自關起門來過日子就好。”
“話說二弟二弟妹,有些話原本不該在今日說的,但我與你大哥之前就商量過了,你們這麽一大家子湊在一起過日子也不是個事,這牙齒還有上下打架的時候,何況是人呢?”
“這人一多,磕磕絆絆的時常會發生,成日的都沒個安甯的時候,你們看看要不要把這家給分了?”
“什麽?分家?”容二爺拔高了聲音,而後使勁搖頭,“那不行那不行,都說了父母在不分家,我還沒死呢,哪裏有分家的道理?”
容國公道:“這父母在不分家确實有這麽一個規矩,但凡事都要視情況而定,你若是兩三個兒子,不分家一起過日子,那不算是什麽事情,可是你六個兒子啊老二。”
六個兒子,四個娶了妻子,還有兩個未娶,孫輩有十人,這湊在一起真的是一天天跟打架似的,沒一個消停的,都爲了那點東西明争暗鬥,再鬥下去兄弟真的是要成仇了。
容二爺還是不願:“這人多不是更熱鬧嗎?”
“我看是吵鬧才對。”容國公覺得應該給容二爺把家給分了,省得這幾個孩子日後成了仇人,“就這麽辦了,等出了十五,你們便将這事情給安排上,你到時候想跟着大兒子也行,跟着小兒子也行。”
容二爺心中不願,但容國公說的話他又不敢反抗,他一生富貴的日子都仰仗這位大哥,大哥開了口,哪裏敢說個不字。
“既然大哥大嫂都這麽說了,那分了也行。”
容國公見他如此識趣,心中也滿意:“在正月便将這事情辦了,一人我給一筆錢安家,若是過了正月,那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