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婆子笑了一聲:“這個你倒是爲難我了,你們不懂難道我就懂了?我冬婆子要是懂這些,還在這裏守大門?”
明心、紅茶:“......”
這就尴尬了。
紅茶問:“那、那怎麽辦啊?”
冬婆子看了她們二人好一會兒,然後慢慢道:“你們先前不是說有個叫明鏡的,以前就在少夫人面前做事,若是能找到她,先讓她幫個忙,若是找不到,便去尋一下陳女醫。”
說到這裏,冬婆子頓了頓:“聽說少夫人和陳女醫也是挺熟的,也不知道信不信得過,若是信得過,你們就去吧,去的時候記得帶一些吃食過去,别是讓人家白白幫忙。”
“暫且将這事情這樣過了,回頭練好你們的那一手字。”
明心有些猶豫:“雖然陳女醫是我們都信得過的,可這事情讓外人幫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就算是她心再大,也不會将這些賀禮單子随便給人看,再說了,這冊子裏還有庫房裏的東西呢,哪裏是能随便給人看的。
類似庫房冊子這種東西,以前都是放在謝宜笑的櫃子裏鎖着,也就是要用的時候拿出來翻一翻查看,平日裏也就是她們二人能接觸,怕是别人瞧見了,知道有那麽多寶物,生出别的心思來。
想到這裏,明心後知後覺地看了冬婆子一眼,抱緊了懷裏的冊子。
她好像、好像是幹了一樁蠢事。
冬婆子注意到她的目光,呵了一聲:“現在知道擔心了,晚了,早些時候你們腦子是豬腦子嗎?還被人吃了嗎?”
明心不敢吭聲,低頭應道:“婆婆教訓的是,我們知道錯了。”
冬婆子又拿起了碗裏的西瓜子,這都是昨天喜宴上的,府裏還剩了不少,分了她一碗,她嗑得可高興了,嗑了一顆西瓜子,她才淡淡道:“知道錯了還不行,需得保證這日後不再犯才行。”
二人忙是應道。
冬婆子又道:“你們啊,既然是少夫人身邊的一等婢女,是貼身伺候主子的,主子的好些事情你們都知道,但你們應該清楚,什麽事情能讓旁人知道什麽事情不能。”
“這貼心可心伺候得周到很重要,可手裏有本事,會辦事也很重要,這兩者兼備最佳,若是實在不行,一人擅長一樣也不錯。”
“可若是像你們這樣的,便是主子現在最信任你們,也沒有換人的意思,你們一直都沒有什麽長進,也不怪主子用旁人了。”
“我瞧着你們院子裏的紅花紅菇這兩個就不錯,這紅花呢,最會看人臉色,将事情做得周到妥當。”
“還有這紅菇呢,最會來事,這才一天呢,就将府裏大大小小的事情打聽了不少,日後主子問起,她就能答出個一二來,而你們呢,一問三不知,讓你們做一件事情也是這裏不會那裏不會的,需要找人幫忙。”
“說起來,咱們這做下人的,主子偏愛你信任你,那就是你天大的福氣,可你們也不能将其當成應該的,需得對得起主子的信任是不是?”
二人齊齊點頭。
“咱們少夫人身邊來往的都是貴家夫人貴女,也不求你們能給主子掙回什麽臉面,但至少也不能拖後腿丢人是不是?”
“少夫人雖然現在沒有什麽要換人的意思,但她總不會事事親力親爲,你們不成,她定然會用旁人,你們現在不上進,到時候就知道處境尴尬了。”
“就算是少夫人也偏心你們,讓你們還占着這一等婢女的位置,可多的是人說你們不配。”
明心握緊了拳頭,大聲道:“婆婆,那您教我,我學,我肯定努力學的。”
她肯定是不能拖主子的後腿的。
紅茶也使勁點頭:“奴婢也會認真學的,定然不會讓少夫人失望的。”
冬婆子呵呵地笑了兩聲,然後道:“算你們還有點良心,不枉費少夫人對你們這樣好。”她瞥了一眼明心懷裏的冊子,然後道,“這冊子你還是拿回去給少夫人自己寫吧,别是給别人看了。”
貴重的東西太多了,若是叫人知道在哪放着,也容易讓人生出歪心思來,畢竟水熱不能保證對方都是品性高尚的,就算對方是這樣的人,可也不能保證對方不會說出去是不是?
明心趕緊點頭,與紅茶一起謝過冬婆子,又匆匆去了正房,和謝宜笑說了這事。
明心還有些不好意思:“奴婢知道不該勞煩少夫人,這本是奴婢的差事,也就是這一回,奴婢回頭了,定然将字給練好了,日後肯定不會再麻煩少夫人了。”
聽她說要去練字,謝宜笑有些驚訝,畢竟明心這人就不愛這個的,不過她既然下定決心要學,謝宜笑自然是高興的,也給予鼓勵:“那你好好學,等你們學好了,到時候我便獎勵你們一人一根金簪。”
明心眼睛一亮,她搓了搓手:“少夫人可要說話算話!”
“算話,隻要你們學的好了,這寫出來的字過得去,我便給了。”
“那好,奴婢定然會努力的。”爲了金簪,她明心拼了。
謝宜笑讓她們将冊子留了下來,然後打發她們出去了,她正想着研墨将東西分類錄入庫房的冊子上,卻瞥見容辭在隔着屏風的茶桌邊上喝茶。
她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提着裙擺便往屏風後面走去。
屏風後邊是席地而坐的台面,上面放着一張茶座,邊上放着蒲團,平日裏可以在這裏看書喝茶,甚至彈琴。
她走過去伸手戳戳他的背。
他扭頭看她:“嗯?怎麽了?”
謝宜笑溫柔地一笑:“夫君啊,你方才也聽到了,我今兒有點懶,你幫我抄抄冊子呗?”
見他面色不變,似乎不大感興趣,但做也行不做也行,她又道:“夫君你來抄寫,我來研墨,這不就是話本子裏說的紅袖添香嗎?”
“你抄不抄?”
容九公子,紅袖添香你要不要體會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