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的道理,到底是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飯,給予他們機會,已經是很好了。
四人在花園裏分開,容尋與明氏回尋月館,容辭與謝宜笑回春庭苑,明心和紅茶等人抱着今日收到的禮品跟在後面。
二人并肩走着,謝宜笑伸手偷偷伸手牽了牽身邊人的手,然後拉着他去摘了一朵開得正好的剪秋羅。
剪秋羅花爲色紅,花開五瓣,花瓣窄長,一瓣又分作兩叉,對仗工整,如同紗羅疊好剪裁而出,故得名。
溫庭筠有詩雲‘秋羅拂水碎光動,露重花多香不銷’,說的是紗羅,可卻與此花更配景,這是秋冬之時種在花圃中配景的花兒,如今大約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待此花敗了,就要下雪了。
它與剪紅紗花相似,花期相近,也被許多人認爲是同一種花,剪紅紗花說起來許多人可能不知,但是它還有個鼎鼎大名的别稱,喚作‘漢宮秋’。
不過也有人将剪秋羅喚作漢宮秋。
謝宜笑撚着這一朵花回了春庭苑,容辭見她精神不錯,領着她在春庭苑中走了走,二人漫步走在院子裏,聽着風吹枝頭,看葉子零落。
午時二人歇了一會兒,下午便開始處理事情,謝宜笑又對了一遍她的嫁妝,分好類别存入庫房,容辭則是去和容尋核對昨日客人送來的賀禮。
謝宜笑還見了院子裏的人,院中隻有冬婆子和兩個掃洗燒水的仆婦,人口簡單,兩個仆婦夫家都姓張,是府上的家仆,都是老實巴交低頭做事的人,倒是冬婆子。
“我喊你冬婆婆吧。”
冬婆子一笑:“夫人怎麽喊都成。”
謝宜笑問她:“你是打算繼續守門呢,還是打算管管這院子裏的事情?”
冬婆子聞言愣了一下,這春庭苑原本就沒什麽事情,就三個人,她這守門的順道也管管,不算這院子裏正經的管事。
她還以爲這位夫人進了門,就該是将這院子大大小小的事情抓在手裏,交給她信任的婢女,她這個老婆子該守門的繼續守門就是了,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想讓她這老婆子管事。
冬婆子笑了笑:“夫人說的,奴婢不是很明白。”
她有些算不準這位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是要試探她呢還是如何?
謝宜笑道:“我這兩個婢女,想必你也見過了,叫她們辦事跑腿還成,若是叫她們拿主意管事,簡直是跟要了她們的命似的。”
明心臉色微紅,忍不住道:“夫人,您多少給奴婢留點面子。”她隻是覺得一個頭三個大而已,跟要命還差了點。
謝宜笑睨了她一眼道:“你還要什麽面子,認識你的誰人不知道你是個不帶腦子的。”
明心強行狡辯:“那是明鏡在的時候,有了明鏡還缺我這腦子嗎?”
“你看看呢,明鏡是明鏡,你是你,總不能她腦子好,你就不要腦子了吧?”謝宜笑笑着搖頭,明鏡再好,總不能一直在她身邊吧。
明心心道,我如今好多了,但到底有外人在,她不敢吭聲。
謝宜笑對冬婆子道:“我先前聽你們公子所言,說是你在這府中也是呆了二三十年了,對這府中的事情也很是熟悉,若是這院子裏的事情交給你,我也是放心的。”
交給明心或是紅茶,能不能管好未知,若是交給下面的二等婢女,她們這兩人被二等婢女壓一頭,也是不好,如此,還不如交給這位冬婆子呢。
而且她能安排到春庭苑來,可見容國公夫人對她也是很信任的。
“當然,若是你覺得事兒太多太累了,不大想動彈,便指使明心和紅茶她們,也順道教導教導她們怎麽做事的。”
冬婆子一下子就懂了,這是想讓她幫忙調教一下她這兩個婢女。
冬婆子到春庭苑來守門,确實是因爲不大想動了,但又不想躺着等死,尋個事情做,這差事簡單又安适,正好适合她這樣的老婆子。
如今這夫人的兩個婢女确實是欠缺了點,若是有心,換個能幹的其實更不錯,但眼瞧着夫人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換,既然不換,那隻能調教一二了。
冬婆子也希望主子們能好,不想這院子裏烏煙瘴氣了,想了想道:“老奴還是守門吧,不過若是她們有什麽事情不懂的,也可以來問,老婆子我定然是盡心盡力。”
謝宜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明心紅茶,還不向冬婆婆見禮,稍後還要補上一份禮。”
明心和紅茶趕緊上前去行禮。
冬婆子道:“夫人說得客氣了,這倒是不必。”
謝宜笑道:“這夫子教導學子那都是要給束脩給先生送禮的,您要教導她們的,是您老學來的本事,收她們一些孝敬如何了。”
“旁的不說,您若是教導了她們,日後有什麽事情盡管差遣她們,若是她們不肯,便來我這裏說,我定然饒不了她們。”
冬婆子笑呵呵的:“既然如此,那我老婆子便聽夫人的。”
冬婆子對這位夫人感官還是很好的,出身金貴,會經營也會做人,正好是補足了公子在人情往來上的欠缺,日後二人同心,這日子哪裏能不好的。
謝宜笑道:“如此,我這兩個不成器的婢女便麻煩你了,若是她們能學成了,我定然也給冬婆婆準備一份厚禮。”
“那老婆子我可等着了。”
将嫁妝收入庫房,見了院子裏的人,容辭也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後面還跟着不少擡東西的人,箱子裏大大小小的都是昨日恭賀他們新婚之喜的賀禮,将整個明廳都擺滿了。
容辭将賀禮冊子交給了謝宜笑,整整記了三個冊子。
“這都給咱們?”
“都給。”容辭道,“父親母親的意思是,日後咱們是要分家的,禮咱們收了,日後也是自己還的。”
謝宜笑有些擔憂:“那大哥大嫂那邊......”
“他們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