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容尋對着容辭一副長兄如父好兄長的好模樣,但論起手段簡直是令人頭皮發麻,這幾年還好一點了,他二十出頭那些年不但心狠手辣,還嘴毒。
帝城敢惹他的,實在是少之甚少。
“難道這些年世子爺修身養性了,那廖家都忘了世子爺以前是什麽樣子的?”陸追萬分感慨。
容辭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忘了他是什麽樣子的,竟然敢在我面前說他閑話。”
陸追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閉嘴不敢再說了,雖然他在自家主子面前蹦跶得厲害,但也沒有膽子惹那位世子爺。
容辭見他不敢說話了,便上了馬車準備打道回府,陸追趕緊跟上去,然後急忙問:“公子公子,您和謝姑娘聊得怎樣了?”
“謝姑娘可是生氣了?我先前來的時候就與你說,這該低頭的就低頭,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丢臉。”
陸追心裏那個擔心哦,生怕這瓜都要熟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壞掉了。
要是這樣,他怕不是要去找個牆撞一下。
容辭坐在馬車的木榻上,靠着一個軟枕沒有說話,那軟枕裏頭塞了許多的棉花,脹鼓鼓軟綿綿的,靠着非常的舒服。
這樣的軟枕車廂裏有兩個,一個繡着青竹一個繡着松柏,樣式都是很合他心意的,這些以前可沒有,都是謝姑娘準備的。
陸追見他靠着軟枕閉上眼,雖然沒有說話,但似乎是心情還算不錯,于是便明白了,他也忍不住露出笑容來:“我就知道謝姑娘定然是個深明大義的好姑娘,肯定不會抓着不放與公子一般計較的。”
“不過我說,公子啊,這事咱們也不能這麽算了。”
容辭睜開眼來看他:“你想如何?”
陸追在一旁的坐下,然後道:“那三少夫人到底是三公子的夫人,容晴就算不是咱們國公府的姑娘了,可到底是容家血脈,确實不好動,但既然她們不好動,咱們便動廖家。”
“這廖家不是爲三少夫人出頭嗎?咱們就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
“廖家也值得動?”容辭反問他。
因爲謝家和廖家之間的恩怨,容辭對廖家的情況知道的也不少,在前朝大秦,廖家與謝家同樣是帝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廖家還出過一位皇後一位皇妃。
當初大秦被滅的時候,謝家聰明,早早地退出了朝堂,待新主入主帝城,謝家又獻上家财自保,故而沒有被殃及,而廖家呢,瞧着有幾分氣性,說是昏君奸臣當道,不屑與之爲伍,在朝中也沒有人。
最初的時候,新朝的人還是高看廖家幾眼的,可謝家帶頭投誠,爲新朝辦事,廖家還高昂着頭顱,等着新主三顧茅廬請他們,隻是可惜,根本就沒有人理會他們。
後來謝家快速在朝堂站穩了腳,廖家眼見着錯失良機,又不肯低下頭俯首稱臣,又酸同樣情況的謝家翻了身,便對外罵謝家人是什麽小人,走狗之類的,直接得罪了所有人。
後來謝家越來越好,廖家處境越發的艱難,那就更酸了,兩家人矛盾多了,便成了深仇大恨,演變成今日的仇怨。
謝家人善謀又擅長經營,多年下來雖然還比不得以前,但已經緩過來了,依舊是帝城的權貴世家。
廖家大手大腳慣了,又因爲一些自以爲‘正義光明’的言論得罪人,明裏暗裏被排擠,錢财花完了就賣祖産,這三十多年下來,前面十幾年還好,後面的日子是越過越差,如今隻剩下面上的那點榮光了。
這樣的人何需動手對付他們,他們自己都能把自己作死,這動了手還髒了手呢。
陸追伸手摸了摸下巴:“說的也是,可若是這樣便宜了他們,這口氣又咽不下去。”
容辭伸手擰了擰眉心:“此事到此爲止吧,今日的事情傳出,廖家便要完了。”
廖家有自诩詩書禮儀百年世家,多年上蹿下跳的,不就是在爲維持那點名聲嗎?如今容尋扒了廖氏的皮,廖家名聲崩壞,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而且廖家養出了這麽一個姑娘,還可能會影響家中兒郎姑娘的嫁娶。
陸追有些不甘心,但容辭說的也有道理,也隻能是作罷了,要他說啊,就該是咬下敵人這一塊肉,才能解這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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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國公府府門口的那一場大戲一經傳出,整個帝城都要沸騰了。
“當真是想不到啊想不要,想那廖氏竹音,以前也是咱們帝城有名的才女,據說愛慕者不計其數,求娶的人都要踏平他們家的門檻。”
“當年她嫁容三的時候,大家都捶足頓胸,覺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可是這十幾年過去了,沒想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也是當真的不要臉了,就算是她娘家廖家與謝家有恩怨,可她家小叔的親事,自有人家親娘做主,便是說什麽長嫂如母,也可不輪不到她,再說了,九公子的親生父母還在呢。”
“世人都說‘甯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她這般行事,也不怕造孽嗎?”
“喲,人家哪裏是怕的,據說是帶着侄女上門來,說是謝家那邊若是不願将姑娘嫁過來了,那就讓她侄女頂上,這拆了一門親,又促成了一門親,這不是無功無過了?”
“呸!她那侄女和她也是一路貨色,這是有多恨嫁多嫁不出去,竟然眼巴巴地上門去自薦,這般自甘下賤,還想嫁給九公子,便是做妾人家也不要的。”
“可不是,這姑娘家就應該有姑娘家的矜持,簡直是臉都不要了。”
“說起來,若是能真的嫁給九公子,這臉要不要那都是無所謂了。”
“這姑侄倆也是好膽子,連容國公府的都敢算計,還想壞九公子的親事,要我說啊,被趕出去也是活該。”
“就是,像是他們那一房,原本就不是親生的,要是換做我,早夾着尾巴做人了,還敢算計九公子,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帝城到處議論紛紛,都是指責廖竹音歹毒,廖绾兮不要臉等等。
廖绾兮躲在廖家,聽了下人的彙報,趴在床榻哭得是眼睛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