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姑娘,不敬公婆,不照顧好夫君,不教育好兒女,還将手伸得這般長,連小叔的親事都要管上一管,娶妻的對象不如她的意,她便想方設法毀了這門親事。”
“她這般心腸歹毒,我們容家可要不得這樣的媳婦,便是沒有過繼這事,我們容家也定然會給她一封休書,讓她滾回廖家去。”
“過繼一事,隻是讓她離開容國公府,但也算是爲她遮掩,你們廖家如此不知足,還登門來鬧事,想将我們容家置于不義之地,如此,我們容家也不隐瞞什麽了。”
“至于那白蓮姑娘,既然是她命人贖身回來的,又是打這樣惡心人的主意,我們家便做主讓那姑娘給容亭做妾,與她一生相伴,也不辜負她花錢爲人家姑娘贖身的情誼。”
有人聽到這裏,震驚之餘,忍不住噗哧一聲就笑出來了,廖竹音想要用這種法子壞人家的親事,卻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人進了她家的後院,給她夫君做妾。
這怕不是要嘔出一口老血來了。
廖家人聽了這些,氣得一張臉是紅了又黑,黑了又綠,非常之精彩。
“胡說!胡說!你們有什麽證據嗎?這不過都是你們的片面之詞,不過是想以此爲借口,好理所應當将人趕出去罷了!”
“我們廖家的姑娘,自小便飽讀詩書,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哪裏像是你說的這般,對,定然是你們胡說的!”
“你們容家人當真是好生的不講道理,自己做錯了事情竟然往我們家姑娘身上潑髒水!”
“容尋,便是你是容國公府的世子爺,也不能如此颠倒是非黑白,仗勢欺人!”
“正是,容尋,你還我們廖家清白。”
“我颠倒是非黑白仗勢欺人?”容尋輕笑,“若是覺得不滿,便上京兆府尹去,我們容家奉陪到底。”
說到京兆府尹,廖家人又有話說了:“京兆府尹又如何,你們不過都是一丘之貉,官官相護,早已串通好了,想要毀了我們廖家的名聲!”
“世間青天白日,青天做鑒,你敢不敢發誓你說的話句句爲真,難不成你便沒有良心,心中沒有公正嗎?”
“你但凡心中有公正,便不會如此胡言亂語誣賴我們廖家!”
“你需得好好說明白了,還我們廖家一個公道!”
瞧瞧,這便是廖家,一直覺得自己占據道德的最高位,他們是讀書人,人品最是潔白無瑕,别人說了他們什麽,那都是别人的錯,是别人内心歹毒,誣賴他們廖家。
便是由官府判定,他們也覺得那都是對方串通一氣,想害他們廖家。
容尋都懶得搭理他們了:“話我也已經說完了,你們要的答案也給了,若是再胡攪蠻纏,也休怪是我們不客氣了,來人,請廖家這幾位回家去。”
說罷,他便揮了揮衣袖,轉頭往屋裏走去。
廖家人終于是忍不住,在那裏激烈地争辯了起來。
“容尋,你回來,把話說清楚!”
“容世子......”
。
謝宜陵領着容辭往春雪苑走去,他走得慢吞吞的,一臉的不情願。
原本成親之前,二人是不宜見面的,但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婚期也延後幾日,容辭等着容亭過繼的事情辦妥之後便悄悄來了一趟謝家,想與謝宜笑見一面。
謝夫人思量良久,覺得應該讓他們聊一聊,将事情說開了,免得成親之後心裏還有什麽疙瘩,于是便讓謝宜陵領着他往春雪苑走去。
“可以是走快些嗎?”容辭看他走得慢吞吞的,心中微微歎息。
謝宜陵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很急嗎?早幹什麽去了?”
容辭暫且不想得罪這小舅子,怕是他一會兒又要指責他,便道:“确實有些急了,你阿姐估計就在等着,你這般磨蹭,不是讓她幹等着嗎?”
謝宜陵想想也是,他拖着這未來姐夫還好,但讓阿姐等着就不好了,于是便松了口:“那就先放過你了,等日後咱們再算這賬。”
“那就多謝你了。”小舅子什麽的,真的是太難纏了。
謝宜陵輕哼了一聲,然後麻利地帶着他去春雪苑了。
謝宜笑原本得了消息确實是在等的,但聽說謝宜陵這小子在路上磨磨蹭蹭的,便讓明心給她拿來她看了一半的遊記給她看。
不過還沒翻看多少頁,人便到了春雪苑門口了。
謝宜笑起身出了明廳前去迎接,二人在院子裏見了面。
春雪苑庭院深深,秋冬之風寒涼,有幾片落葉落在地面上,輕盈盈,落地無聲。
“九公子。”
“謝姑娘。”
二人互相見禮,擡眼相視片刻,一時間竟然相顧無言,謝宜笑手指輕輕碰了碰手腕上的那一串檀木佛珠,心中暗暗歎氣。
“外面風涼,裏面坐吧。”
“好。”
一行三人進了明廳,謝宜笑在羅漢椅的一邊坐下,謝宜陵快速地在羅漢椅另一邊坐下,容辭便尋了下手一張玫瑰圈椅坐着。
紅茶送上了剛剛泡好的茶水,屋裏還點着香,香爐有青煙袅袅升起,淡淡的果香輕盈如同薄霧一般彌漫,似有似無,清靜微涼。
容辭看了謝宜陵一眼,見是他坐在那裏吃着一個果子當作沒見看,一副就要杵在這聽他們說話的樣子,心中生出了許多無奈來。
“昨日的事情,是我們容家對不住。”容辭想了想,隻覺得自己實在是嘴笨,不知道如何哄人家姑娘,“這是我的疏忽,今後定然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你也無需自責。”這話開了口,接下來就方便了,“雖然我們都知廖氏對你我的親事不滿,隻是沒想到她這般喪心病狂,竟然生了毀别人親事的心思,并且付之以行動。”
“如今廖氏已經離開容家,事情就這樣過去。”謝宜笑無意揪着不放,讓容辭覺得愧疚,将來憑着他這一點愧疚,要他事事低頭。
在她看來,未來是兩個人一起經營的,不管地位還是感情,那都是平等的。
她想要與他好好過日子,願與他長相守,也想他真心待她好,而不是因爲什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