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回到原有的軌道,各歸各位,都不需要廖氏與容晴點頭同意,爲了避免這兩人吵鬧起來,甚至都不需要她們出現。
容二爺的兒子們看了一場大戲,心中暗自嘲笑得意,想這些年容亭過繼到容國公夫婦名下,占了多少好處,這都是他們一點都不曾得到過的,如今一朝打回原形了,看他們還如何嚣張。
尤其是廖氏,以前多居高臨下,将他們視爲無物,現在好了,她和他們還有什麽兩樣,看她還如何嚣張不屑。
辦完事情之後,容國公夫婦還留了容亭說了幾句話。
容國公道:“路是你自己選的,既然如此,該是什麽結果,也需得你自己承擔。”
容亭低頭應了一聲是。
容國公又道:“日後便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你要來看望我們這兩個老的,帶着容曉來就成了,其他人便不必來了。”
容亭滿面羞愧:“是兒子對不住父親母親。”
容國公擡了擡手,面上沒什麽表情:“對得住對不住這種話就不必說了,之前的事情也都算是過去了,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是。”容亭緩了一口氣,然後解釋道,“宅院我也命人收拾了,等下午便可以搬走了,日後父親母親也要注意身體......”說着說着,容亭眼睛都紅了。
一直沒有作聲的容國公夫人因爲容晴的那一句‘若是沒有九叔多好’還在氣着,這會兒聽了容亭的話,也有些心酸,畢竟都做了近三十年的母子了,哪裏是沒有感情的
不過她也沒有心軟,知道當斷則斷這個道理,若是廖氏和容晴還留在家裏,這個家就永無甯日了。
她道:“回去也好好和她說一說,若是還想過日子便安分一些,少折騰你,還有容晴,你不能一直縱容她,需得好好教養,她再不改過來,這一輩子就完了。”
容晴真的是學壞了,試問有哪個好姑娘爲了自身的利益,希望叔叔沒有了。
“是。”
容亭拜别容國公夫婦之後,便回了芳華苑收拾東西,院子裏的人忙碌了起來,廖氏正站在院子裏,看着下人來來去去,神情有些愣怔。
容亭看了她一眼,然後往屋子裏走去,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站住!”廖氏見容亭與她擦肩而過,一句話都不說,心中惱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知道。”容亭的嘴巴有些發幹。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的,在這容國公府裏,他便是永遠這麽平庸一事無成,可他還是容國公府的三公子,日後還是這容國公府的三爺,現在有父母護着,将來有兄弟護着,一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富貴誰人不想要,就算是他不怎麽在意這些,可也是希望日子過得好一些的。
可、可是呢,他因爲娶了廖氏,這些年家裏鬧了多少事,如今又險些壞了容辭的親事,他早已沒有臉面在這裏呆下去。
各歸各位,也是正好,這本該是屬于他原有的命運。
廖氏的目光微冷:“你這樣做,可曾想過我,可曾想過你的兒女,你難道不知,隻要我們踏出這個門,将來就低人一等。”
“我知道。”容亭又答,“可那才是我本該有的生活,他們要怪,便怪運氣不好,投身做了我的兒女,他們的父親無能,沒辦法給他們榮華富貴。”
廖氏聽了這話,險些是氣得岔氣了:“那我呢?你可是對得起嗎?”
“你當初娶我的時候,答應過一輩子會對我好的,可是如今呢?我嫁你的時候你是容國公府三公子,如今離開了就什麽都不是呢,你讓别人怎麽看待我?”
若是容亭當初又蠢又好騙,又出身容國公府,對她又一片癡心,她當初怎麽可能是嫁給他了?
她當年未出閣的時候,可是被譽爲帝城第一才女,愛慕她的男子不計其數,容亭憑什麽脫穎而出,可他竟然做出這等脫離容國公府的蠢事來,要拉着她一同跌入塵埃。
這日後,還不知道多少嘲笑她,說她廖家的貴女,昔日帝城第一才女,竟然落得如此下場,甚至不知道多少人還要上前來踩她幾腳,來羞辱她。
廖氏手都在顫抖,心中隐隐的也有些後悔:“你去同他們說,說我們不走,也不過繼。”
“事情辦都辦了,再說這些也沒什麽意義。”容亭覺得心累,“我說過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這事我對你的承諾,你也不必總是拿出來要挾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大概想不到這句話會成爲妻子要挾他的枷鎖,一不如她的意,就會拿這句話說事,說是他對她不好,是個不遵守諾言的小人。
有一句話,容亭想問很多年了,可是一直問不出口:“你一直說,我答應過你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那你呢?你可曾對我好過,哪怕是一次?”
“你可曾将我當成過你的夫君,可曾爲我的處境想一想,敬重我所敬重的父親母親,與我好好地過日子?”
“還是說,這些年過去了,你的心裏一直想着司雲朗?”
司雲朗,便是廖氏以前的未婚夫,景陽侯府的前世子,當年也堪稱是學識不凡,與廖氏可謂是才子佳人,是一對佳話。
可是後來,司雲朗失蹤了,廖氏才嫁給了他。
說起司雲朗,廖氏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似的,當下臉色都變了:“你閉嘴,你有何臉面提起他?!”
原本她與那人郎情妾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就等着他回來成親了的,可命運卻如此捉弄她,讓她與他分别,自此勞燕分飛,她隻能是嫁給容亭這樣的蠢人。
“你有何臉面提起他?我原本是要一心一意等他回來的,若不是你做下那樣的錯事,我又爲何會嫁給你?”
“容亭,你對不起我,也對不起他,你有何臉面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