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媳婦呢,都不将我們當作一家人,處心積慮不擇手段地害自家人,這豈能容忍的,連你都不能容忍。
容國公夫婦與容亭之間,那份父母與孩子之間的感情幾乎已經是到頭了,容亭有妻有子,這一生怕是都不可能舍棄他心愛的妻子,如此,便讓他們一家好好過吧。
各歸各位,各自安好,隔得遠了,便少些恩怨争鬥,她還能多活幾年。
“母親,都是...都是竹音和阿晴的不是,兒子代她們賠不是了。”容亭張了張嘴,除了是賠罪,旁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賠不是!你賠得起嗎?人家謝家說了,若是咱們家裏不将事情處理好了,明日就别登他們家的門!”明氏冷笑一聲,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弟妹聽了這消息,大概會很高興的,她也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容亭臉都白了:“謝家那邊這樣說嗎?那、那該怎麽辦?若不然我去謝家一趟,就算是求,也是要求的,而且這原本就不關九弟的事情。”
容亭這會兒心裏慌得很,若是謝家當真是因爲這件事悔婚了,那他是這一輩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這會兒隻覺得心裏是空的,腦子裏是空的,手裏也是空的,甚至整個人都是空蕩蕩涼飕飕的。
他實在是不明白,不明白爲何一切會走到今日。
他也想做個孝順的兒子,也想愛護妻兒,這一生做一個好兒子、好夫君、好父親,可是偏偏走到最不堪的境地。
妻子看不上他,覺得他沒本事,埋怨他不能給她帶來榮光和地位,不能讓她依舊如同未出嫁時那樣被衆星捧月,人人追捧。
大概他這樣平庸至極之人,實在是配不上她那樣飽讀詩書名揚天下的才女。
女兒亦是如此。
父母、兄弟對他也是失望至極,覺得他鬼迷心竅,當年執意要娶一個品行不端的女子進門,這些年來鬧得家中不得安甯,身爲長輩的都因爲他娶了這樣的妻子忍氣吞聲才得片刻安甯。
如今還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若是這樁親事真的因爲妻子做下的事情毀了,他有何面目面對父母以及兄弟。
“求有什麽用?”容國公夫人喝了一口茶,冷靜了一些,“謝家人覺得咱們容家在成親之前鬧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在打他們的臉,作賤他們家的姑娘,哪裏是你求兩句就能松口的。”
“旁人做兄弟,你也做兄弟,旁人的兄弟互相扶持,你的呢?你爲了一個心思根本就不在你身上的女人,将好好的一個家鬧成這樣。”
但凡是廖氏真的有心要與容亭做夫妻也就罷了,可那女人,進了容國公府的大門,享受着容國公府三少夫人的尊貴生活,卻不将容亭當成她的夫君,也不在意容亭的處境,連他的長輩都不願去敬重一分。
她隻顧着自己過得開心快樂與否,心心念念的,仍舊是她在早年突然失蹤的,她的那位未婚夫。
可笑!
愚蠢!
容亭當自己情深不悔,可在那廖竹音眼裏,連一條狗都不如,狗餓了主人還會賞口飯哄一哄呢,廖竹音什麽時候哄過容亭。
容國公沉思了半天才開口:“老三,事到如今,你也别是怪我們,謝家那邊總是要給一個交代的,既然是你們做錯了事,也需得付出代價。”
“你是我三弟的兒子,他這一輩子也隻有你一個兒子,早年将你過繼過來,是因爲你二伯家不依不饒,非要将他們家的那些兒子也塞過來,如今你也長大了,也有了妻兒,那便各歸各位吧。”
容國公的意思是,既然當年過繼過來了,如今也同樣過繼回去,日後他歸回他親生父親那一支,和容國公這邊就是兩家人了。
其實容國公也早有這樣的打算,畢竟他三弟就一個兒子,他原本想着等他退下來,容尋襲爵家裏分家的時候,等分了家,便讓容亭歸回他父親那一脈。
将來就算是容亭這輩子都沒有什麽大本事,但有分家分得的這一筆錢财,又有兄弟庇佑,一輩子富貴安穩無憂。
如此,也成全了這一份感情。
可到了如今,容國公突然是不想給了。
廖氏既然這麽不将他們放在眼裏,這容國公府掙來的富貴,他和夫人掙來的錦繡繁華,她也别想去享受了,看她将來如何硬氣,做錯了事情,還是需要懲罰的。
容亭的臉色蒼白,手指也都在抖:“父親的意思是、是不要我了嗎?”
容國公道:“也不是不要你了,我原本就有這打算,你父親到底隻有你一人,你繼承他的香火,也是應該的,若不然日後何人祭拜他與你生母。”
“隻是先前我想着等分家了,到時候分給你一些錢财,到時候你再過繼過去。”
“如今看來,你媳婦與你女兒這般不将我們這兩個老的放在眼裏,應該也看不上我們這點東西,便不給了,你沒有意見吧?”
容亭趕緊是搖頭:“沒有。”他對這些錢财富貴,其實并不怎麽看重,也沒什麽野心,覺得日子安穩不愁吃喝便足以。
“隻是...隻是兒子還想孝敬父親母親......”
“這容易,若是你有心,這容國公府你想來就來,想怎麽孝順就怎麽孝順。”明氏笑得十分溫柔,覺得是這個主意簡直是好極了。
廖氏既然這麽看不上他們容國公府的人,那就别享這容國公府的富貴了,且看她如何能耐了。
不過她還是要強調一點:“不過你和容曉來就成了,至于其他的人,還是勿要來了,來了别說是孝順了,不惹人生氣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其實這樣也好,日後咱們兩家隔得遠了,你媳婦也不會再鬧騰到父親母親面前,你也不必在其中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