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國公被她晃得頭暈,但見老妻真的是氣得不行,也不好說讓她别走了。
容尋将謝瑾送出了門,又折返了回來,不多時,派去請容亭夫妻以及容晴的人也回來了,容亭跟着過來了,但廖氏與容晴卻不見蹤影。
容國公掃了一眼,開口問:“你媳婦和阿晴呢?”
容亭趕緊道:“她們二人回廖家去了,父親,可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這兩日家裏在忙着容辭成親的事情,容亭也在幫忙,今日在忙着明日開宴院子的事情,對于外面的流言倒是一概不知。
容國公看着他心中歎了口氣,容亭雖然是還好,也将他們當成親生父母孝敬着,可偏生是娶了這樣的一個媳婦。
他要跪舔捧着他媳婦兒就算了,但要全家人一起跪舔捧着,那真的是令他有些膈應了,而且廖氏這個兒媳,根本就不将夫君放在眼裏,公爹和婆母自然也不放在眼中。
如此,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吧。
容國公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容國公夫人聽到廖氏與容晴去了廖家,冷哼了一聲,立刻招來了人,讓他們去廖家将這兩人帶回來,安排好了,她想了想又道:“若是她們不願意回來,那便押回來,死活不論。”
是什麽事情讓容國公夫人連死活不論這種話都說出口了?
容亭心跳突突突的,心裏很不安:“母親,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竹音和阿晴可是又做了什麽錯事?”
容國公夫人擡了擡手,然後道:“你先坐着吧,等小九回來再說。”
容亭見在場的人臉色都不大好,有些木然地在容尋明氏座位後面尋了個位置坐下,他心裏很是不安,總覺得要出什麽事情。
屋子裏安安靜靜的,外面的秋風吹着,有一些風吹來,帶來了一陣涼飕飕的秋寒,容亭坐的位置靠近門口一些,吹了風,心中冷飕飕的,額頭上卻布上了一層薄汗。
婢女給他送上了一盞熱茶,他隻是茫然地看向前面。
這事也算不得複雜,容辭出去了一趟,派人去了百花樓詢問,百花樓不敢得罪容國公府,自然是什麽都如實交代了。
那爲‘白蓮姑娘’贖身的确實是府上的一個管事,得了消息,容辭便領着人回來,直接将那管事給抓了。
不巧得很,那管事管的正是容亭院子的事情。
初初被抓的時候,他還想狡辯,但被押到了木蘭苑,看到已經冷下臉的容國公夫婦,實在是怕了,隻得将事情如實招來。
安排他做這事情的人,确實是廖氏與容晴。
這結果也不出衆人所料,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誰人敢搞容國公府,誰人不想活了。
“老奴、老奴也不想的啊,可老奴上有老下有小的,這日子實在是過得艱難,大姑娘、大姑娘許了奴才一百兩銀子,還是事成之後,還有一百......”
“老奴、老奴這是鬼迷心竅了,這才答應了這樣的事情,求國公爺和夫人饒命啊!”
那管事原本以爲不過是随便說一句話,将給白蓮姑娘贖身的帽子往九公子身上扣罷了,可誰知道引發這樣的後果,現在整個帝城都在議論這件事。
他聽說了之後心裏也是惶恐不安,心裏怕極了,若是容辭再晚一些到來,他怕是都要尋個借口躲出去了。
容國公夫人抓起一隻茶盞就将其往管事身上砸:“混賬玩意兒,真的是好大的膽子!誰給你的的膽子!”
那管事連躲都不敢躲,任由茶盞砸在身上,茶水灑落,濺了他一身。
“氣死我了,真的是氣死我了。”容國公夫人氣得都要心梗了。
容國公伸手拍了拍老妻的手,心中惱怒不已:“老三!”
容亭忙是上前跪了下來:“父親母親,是兒子不孝。”
容辭見容國公夫人臉色不好,出聲勸道:“母親不必爲了此事生氣,還是注意身體,謝家那邊,我會去解釋的,謝家也不是不講道理,事情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明氏也是點頭:“等一會兒我便去見見謝夫人,母親,可不要生氣了,爲了這些人生氣可不值得。”
容尋看了容亭一眼,輕笑:“是啊,母親,不值得的。”
“大概不是親生的,所以在他心中媳婦和兒女更重要,所以是母親生氣還是難過,他也不覺得心疼,既然如此,母親何必爲了他們生氣呢。”
他們一家和諧,以前都将容亭當作是自家人,廖氏目無尊長,不敬長輩,他們看在容亭和容曉的面上,也就稍微忍了,眼不見心不煩,日子湊合着過了。
但是最近廖氏與容晴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容國公夫人,這讓容國公、容尋夫婦以及容辭對容亭一家已經極其不滿了。
容國公夫婦少年夫妻,一路不知道走過了多少風風雨雨,相伴了大半輩子,在容國公心中,兒女都未必比得過妻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容尋、明氏也都是孝順的孩子,明氏雖是兒媳,但在容國公夫人身邊長大,從小就将她當作母親一樣。
容辭固然清冷了一些,感情也淡薄,但對父母也是極爲在意的。
他們哪裏容得容亭這一家一而再地惹容國公夫人生氣呢?
在他們看來,容亭娶了這樣的兒媳,又不将她教好了,任由她欺辱到容國公夫人頭上,那都是不無辜的。
這一次廖氏和容晴還膽大妄爲,竟然破壞容辭的親事,這可是要毀人家一輩子,簡直是令人不能忍。
容亭臉色蒼白無血,可眼睛卻紅了,他想要說什麽,可張了張嘴,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想說什麽呢?
是請父親母親不要生氣,還是爲那兩人賠罪?
容國公夫人緩過神來,靜靜地看着容亭:“你媳婦和姑娘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啊!今日玩這麽一出,人家謝家知曉了,不願将姑娘嫁過來了,她們也總算是如願了。”
“你看看小九!你看看他!他就算不是你親生的弟弟,卻也是與你同處一脈的堂弟!你們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對得起他嗎?”
“你對得起養了你的父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