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靠在她身邊,柔聲問她:“那外祖母,母親她出嫁的時候好看嗎?”
“好看,當然是好看。”江氏忍不住直點頭,她姑娘,自然是最好看的新娘子,“你也同她一樣好看,你母親在天之靈,若是知道你如今尋得好姻緣,也就放心了。”
顧琴瑟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姑娘了,所幸謝家還算是仁厚又有她這個老太婆在,這才讓她好好長大了。
江氏回想起當初:“當初你舅舅和你父親感情極好,你父親才學出衆,又是個極其溫柔的人,你母親也早早地看上他,能嫁于你父親,她心中歡喜得很。”
謝青山在帝城極富有盛名,有得了一個‘詩畫雙絕’的名号,又生得一副俊俏的模樣,傾慕他的女子不計其數,顧琴瑟能殺出重圍嫁給他,也是厲害了。
“你父親也好,你母親也好,都是好孩子。”隻是可惜命短,“如今你要出嫁了,我既渴望你嫁得歡喜,嫁自己喜歡的郎君,可又希望你能理智一些,别是将自己一生的感情都傾覆在一個男子身上。”
“世間上的男子啊,那都是不同的,你也别是盼着他滿心的都是你,與你對他的感情是一樣的。”
感情之事,往往最是傷人,這傷的自然也是付出了真心的那個。
謝宜笑點頭:“外祖母,您說的這些我懂的,我與九公子之間,雖然稱不上感情極深,但也是兩心相許,既然願意成親,我與他也有攜手一生的勇氣。”
她覺得他對她是有感情的,至少是與旁人不同的,她如今不能判定她與他将來隻是平平夫妻,相敬如賓,但若是他願意,她也願與他經營這一生。
若是不願,他還是想要清靜的,那她也不是非得執着于這點男女情愛,做不成愛人,他又不找旁的女子,那做知己親人也好。
“外祖母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好好養好身體,您啊,就等着瞧吧,我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江氏聽了她這話,頓時樂了:“好好好,外祖母就等着瞧好了。”
江氏來了之後,謝宜慧以及謝家的姻親也過來爲她添禮,謝宜慧在給季丹姝與年寒生過了小定之後便随夫君一同帶着兒子季丹青回去了,季丹姝也回到了謝家來住,季家也是前兩日才到的。
“十三啊,你三姐我也沒什麽叮囑你的,就是那個姓廖的,若是她敢找你麻煩,你也别怕她......”
謝宜慧話還沒完,就被謝夫人輕咳兩聲打斷了,謝宜慧有些無奈:“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别聽你大嫂的将來忍着她,你越是忍讓她嶽氏得寸進尺,最終爬到你頭頂上去。”
“話說她最近倒是消停了不少,我還以爲她爲了阻止這門親事跳出來作妖呢。”
“也許是不敢吧。”季丹姝如是道。
“她有什麽不敢的。”謝宜慧嗤笑了一聲,她與廖竹音從小鬥到大,可清楚那女人是什麽人了。
謝夫人道:“如今都要成親了,若是她還敢鬧,容國公夫人定然會扒了她的皮,便是那容亭,大約也落不着什麽好。”
容辭什麽情況,謝夫人也是理解的,好不容易得了他松口願意成親,容國公夫人簡直是想三拜九叩告慰祖宗,廖氏若是敢在這個節骨眼鬧出什麽事情,毀了這門親事,他們夫妻甚至連兒女都要跟着倒黴的。
這可是在觸碰容國公夫人的底線,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謝宜慧振了振袖子,輕輕地拍了拍灰塵:“正常人定然會如此,但是換做她的話,說不準哦。”
“你想想,若是換做旁人,與容三公子夫妻多年,又有了兩個孩子,那容三公子又一心一意待她,定然會好好過日子才是。”
“可是她偏不,連個好臉色都不曾給過人家。”
謝宜慧早就說過容亭眼瞎,這才看上了廖竹音這個人,聽說現在他們夫妻之間有了隔閡,估計連成爲怨偶也不遠了。
“我覺得還是要防一防的,萬一她腦子犯蠢呢。”
在場的人,沒有一個比謝宜慧更熟悉廖氏了,謝夫人聽了也點頭:“那我再派個人過去給九公子帶句話,讓他安排人盯着廖氏。”
“如此最好了。”
謝宜慧等親戚走後不久,太陽漸漸高升,一些與她交好的姑娘們便陸續攜禮上門來了,曹絲錦與秦茵晴相攜而來,徐娉婷則是帶上了她未來的小姑子趙青然。
趙青然穿着一身杏色的衣裙,跟在徐娉婷身邊,露出溫柔羞澀的笑容來,看着就像是那二月的杏花盈盈在枝頭,又像是一隻懵懂的小兔子。
謝宜笑見她這模樣,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可是聽這姑娘自爆過的,她雖然年紀小,但力氣大,在重陽關的時候,曾和大哥趙青峰帶人打過土匪,上山打過狼。
啧!
可怕!
也不知道日後誰人娶了她,等日後暴露了,怕不是要找塊豆腐撞一撞。
諸位姑娘都爲她準備了一份添妝禮,曹絲錦與徐娉婷财大氣粗了一些,曹絲錦準備的是一對玉镯子,徐娉婷準備的則是一副玉制的棋子,這可貴重了。
她自己打開給大家看了,興緻勃勃地說道:“我仔細想了又想,這禮物最是襯你。”
謝宜笑覺得有些貴重了:“這多貴重啊。”
徐娉婷擺手:“什麽貴重不貴重的,你喜歡就行,再說了,也當是救我于水火了。”
謝宜笑聞言一臉的疑惑,這收個禮怎麽就變成救人于水火了。
徐娉婷也不怕尴尬,直說道:“這棋子是我祖父送我的,說是要練練我的定力,可我實在是坐不住,送給你了,就不用練了。”
謝宜笑:“......”
我真的是謝謝你了,你祖父若是知曉了,怕是要拿刀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