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隻在他人的口中聽說過謝青山和顧琴瑟,若是他們還在這世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接受她這麽一個半途換過來的女兒。
尤其是得了那麽多東西,在震驚和激動散去之後,她覺得拿得有些心虛。
聽了季丹姝的話,她這心裏更不是滋味了,若是謝青山和顧琴瑟在天有靈,知道他們的東西都給了一個不是他們女兒的人,也不知道心裏什麽想法。
想到這裏,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頭,覺得自己是不是快成親了思慮過度,總是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算了,不想這些了。”她搖了搖頭,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等我嫁了人了,你們得了空閑也可以多去找我說說話,可别是生分了。”
謝珠立刻就笑:“那就算了,若是小姑姑想見我們,不如去江上清風樓去,容家雖好,可我們不想過去與人吵架。”
這話指的便是廖氏和容晴。
“說起來那兩人真的是沒臉沒皮,前幾日我與表姐在長安樓碰見那容晴,她還想找我們麻煩,這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年公子都與表姐定親了,她怎麽還揪着不放,這不是讓人笑話嗎?”
揪着不放,這可是自己丢臉,叫人笑話。
謝宜笑也聽說了此事,想了想也覺得若是她們去了容家碰見了容晴肯定要吵起來的,于是也道:“那還是在江上清風樓吧。”
雖然她不至于怕了容晴,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上清風樓就不錯,還可以吃東西聽書賞景。
季丹姝道:“小姨,日後你可得小心那容晴和她母親,我瞧着她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宜笑點頭:“你放心,我知曉了。”
關于如何應對廖氏和容晴的問題,謝夫人也與她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大緻意思是若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忍了,但若是涉及利益或是别的什麽,那自然是不能忍不能讓的。
而且若是廖氏公然欺負到她頭上,這也要看堂上的長輩答不答應。
謝珠在她身邊坐下,有些不舍:“小姑姑,阿珠舍不得你。”
以前的謝宜笑和謝家不親,回來住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最初相處的時候也有些生疏,但一年下來,感情越發的深了。
說是侄女,但謝宜笑一直将謝珠當成妹妹也當成知己朋友一樣。
“小姑姑也舍不得你啊。”謝宜笑莞爾,“但你我都是要嫁人了,小姑姑也不求能與你們時時相見,隻求得了空閑的時候,能在一起喝喝茶說說話,說一說這生活的瑣碎。”
謝珠輕哼:“你才不想與我們時時相見呢,你想和九公子時時相見。”
謝宜笑含笑:“那是當然,他可是我夫君,你有什麽問題?”
願我與我的姐妹時常相見,賞花吃茶,願我與我夫君歲歲長相見,年年相守,這不是這個理嗎?
謝珠生氣了,原來她在小姑姑心中和這未來姑父差這麽多:“這都還沒嫁呢,就夫君夫君的,小姑姑,你也不害羞。”
謝宜笑道:“這不是就要嫁了嗎?有什麽好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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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國公府那邊也開始挂起了紅綢,容國公夫人心情不錯,與明氏一同去了春庭苑裏看下人忙碌,雖然已經是十月了,可春庭苑之中仍舊有花盛開,真的當得‘春庭’二字,一年四季如春景。
等這些花開敗了,便要下雪了,等下雪了,這院子裏的幾株梅花也要開了,到時也是一景,在這水榭裏烹茶煮酒賞梅,也是極佳的享受。
二人在院子的水榭裏說院子裏的布置問題。
帝城高門大宅之中建大院子的時候都喜歡建跨院,兒女小的時候可以住,妾室也可以住,甚至連婢女也可以安排在跨院當中。
春庭苑是一處三進的院落邊上綴着兩個小跨院,中間的院子極大,布景也是錯落有緻。
“我先前差人去問過謝姑娘,謝姑娘說,正房一間做寝室,隔壁一間便做書房,原本小九住的屋裏就做寝室,正好連着洗浴室。”
“原本小九的東西都搬到了東跨院去,這後罩房和西廂房三間便留給她做庫房,東廂房隔出一間寝室備用,另外兩間打通了,日後若是有客人來訪,她要在東廂房待客。”
此時屋子要整改的都已經整改好了,隻是家具和東西都還沒擺放好,等成親的前一日,謝家那邊會安排人個送家具過來鋪床,到時候在按照女方的安排擺放。
明氏帶着容國公夫人在院中走動,然後說着這房舍改動的地方。
“這西跨院便暫時安排給謝姑娘兩個婢女住着,餘下的婢女皆按照規矩住在府中下人住的院子裏,白日便去當值即可。”
容國公夫人點頭:“你辛苦了。”
明氏笑道:“也沒什麽好辛苦的,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出力都是有别人做呢。”
容國公夫人也笑:“安排事情也是要力氣的,等回頭了,可得讓小九謝謝你這個大嫂......”
婆媳二人在院子說話,一派和樂融融如同母女一般,廖氏與容晴走到春庭苑門口的時候,齊齊停了腳步。
容晴輕輕地哼了一聲:“先前我倒是不知,大伯母也學會了屈膝奉迎讨人歡心了。”
廖氏嘴角輕抿,眼底有些厭惡:“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與謝十三走得近了,自然也學了那作派。”
“等謝十三嫁過來了,這個家哪裏還有咱們的容身之地。”容晴咬唇,轉頭看廖氏,“母親,便沒有辦法阻止了嗎?”
“還有什麽辦法。”廖氏也想有辦法,她當初還說過這個家有謝十三沒有她呢,可還不是眼睜睜地看着謝十三嫁過來,這府上歡天喜地辦喜事。
廖氏越想越是生氣,心裏已經在琢磨着将來如何争回這一口氣了。
“她既然非要嫁過來,那就嫁吧,日子還長着,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