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謝天謝地。”
陸追是恨不得拿一塊帕子抹淚,覺得這些日子簡直是萬分煎熬,心裏老想着要是回來遲了怎麽辦。
容辭坐在馬車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覺得實在是有點辣眼睛,這就算是要急,那也是他急才是,畢竟娶媳婦的是他,怎麽這陸追就跟火要燒屁股一樣的,急吼吼的。
是時候換個護衛了,有點糟心。
陸追見自家公子一副淡定的樣子,也覺得辣眼睛:“我說公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這位主兒怎麽就跟一個沒事人一樣。
“擔心什麽?”雖然他也想早日歸來,可算着日子在他的預料之中,便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陸追被噎住:“這不是擔心回不去麽?若是真的回不去,那這樁親事豈不是成了笑話?”
容辭瞥了他一眼:“可你這擔心實在是沒道理,又不是回不去了?現在不是快到了。”
陸追:“......”雖然他公子腦回路和他有點不同,但不得不否認竟然有點道理,既然能回去,那還擔心什麽。
陸追沉思了一下,終于是消停了。
容辭手指捏了捏袖口,望着車廂良久都沒有說話。
馬車從官道上一路而過,趕在日暮城門關閉之前進了城,等抵達容國公府的時候,天上的夕霞染紅了半邊天。
容景容暄從書院回來走到半道,得了消息撒丫子便折返跑出來找他了。
“九叔!”
“九叔!”
“九叔你可算是回來了!”兩個臭小子一邊抱着他一隻手臂,那激動的樣子,比看到親爹還高興。
兩人拱着他往木蘭苑走去:“九叔,你快去見祖母吧,祖母可想你了。”
“是啊是啊!”
容辭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見容景額頭上擦紅了一片,容暄的嘴角還有些紅腫,心裏有底:“你們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容景吸了一口涼氣,趕緊告狀:“九叔,我們那都是爲了你!”
“就是就是!”容暄使勁點頭附和,“也就是那些人說話太難聽了,說九叔你肯定是不想成親,這才跑了,還說小嬸嬸壞話。”
容景:“就是,我那個氣啊,實在是忍不住,九叔。”
容暄:“九叔,如果一會兒我爹要打我的話,您一定要救救您侄兒。”
“九叔......”
“就是......”
容辭被他們吵得頭大,心覺得日後就算是有孩子,還是小姑娘好,男孩子太過頑劣,吵吵吵的令人頭疼。
“嗯,好。”
兩人一聽他答應了,歡呼了一聲齊齊地松了口氣。
三人一同去了木蘭苑見容國公夫人,這會兒明氏也在,見這兩個兔崽子臉上帶傷,當時就變臉:“你們這是又何人打架了?”
容景喊冤:“母親,我們冤枉啊,是别人說話太難聽了。”
容暄附和大哥:“就是就是,我們今天也不是無緣無故何人打架,都是爲了、爲了伸張正義,不信您問謝宜陵去,他和我們是一夥的。”
明氏聞言更氣了:“你們打架就算了,還帶上他,你以爲他是你們嗎?”
容家這兩個,那都是武将家族的虎崽子,從小打的架都不知道多少,人家謝宜陵就是個讀書的,小胳膊小腿的,這要是磕着碰着了,那多危險啊。
“大嫂。”容辭秉承諾言,出聲爲這兩隻崽子求情,“他們與人打架都是因爲我的事情,這一次就放過他們吧。”
容景道:“祖母,母親,也不是我們要和人家打,就是他們嘴裏不幹淨,被打了也是活該。”
話說到這裏,在場的人都大約是明白那些人應該是說容辭和謝宜笑的閑話,而且嘴裏不幹淨,惹得他們忍不住了,若不然這兩人也不會和謝宜陵一同與人打架。
容國公夫人靠在軟枕上,盯了這兩孫子一眼,然後揮手将他們打發走了:“行了,今日不與你們計較,趕緊滾了去。”
兩人聞言如蒙大赦,道了謝便趕緊跑了,至于他們九叔...哦,大概是忘了。
明氏伸手擰眉:“臭小子都是讨債的,我去看看他們去。”說罷也緊跟着離開了,留下容國公夫人與容辭說話。
“兒子讓母親擔心了。”
容國公夫人呷了一口茶水,都不帶看他一眼的,聽到這話,慢悠悠地說:“擔心倒是沒有,若是這你兩天還不回來,我便要派人去抓你了。”
帝城離金州算不得太遠,快馬加鞭三日便至,所以她并不擔心。
“金州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她問。
容辭答道:“已經肅清,涉事人員皆已抓捕歸案,管理的人也暫且安排了一個,等禀明陛下,便讓陛下安排。”
金州之事牽涉甚廣,藏得也深,不過還是他們的計謀有了效果。
陸追去哄常二姑娘未果,便與容辭上演了一場反目成仇、沖冠一怒爲紅顔的戲碼,對方果然是上當,找上了陸追,并且打算與陸追聯手除掉他。
爲了釣出魚來,容辭配合陸追演了這一場戲,被追殺之後以掉下懸崖失蹤收場,陸追對他動了手,他有出了事,到了此時,陸追已無退路,那些人這才露了面招攬陸追。
然後他們才借此機會,聯系了人馬,将人抓獲,最後他們又得了賬本,将其中涉及此事之人一網打盡了。
也就是後來處理事情耽擱了一些時間,所幸也沒有遲。
容國公夫人點頭:“很好,你先用點東西,便進宮去複命吧。”
“是。”容辭應下,而後想了想又問,“辛苦母親了,不知是成親的事情辦得如何了?”
說起來也是他不孝順,原本是他自己的親事,卻勞煩母親和大嫂幫忙打理,自己連人影都不見,待成親之後,定然要送大嫂一份謝禮才是。
容國公夫人原本想說他兩句的,但想想他是出去辦差,又不是因爲别的事情耽擱了,于是便懶得說了:“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等到了初一便布置起來。”
“對了,正房收拾出來了,你暫且住到東廂去,那裏要布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