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了今日都是大姑娘了,可不能在把什麽夫君不夫君的挂在嘴邊,這多尴尬啊。
季丹姝道:“有,有,你就有,前幾日還說呢!”
謝宜笑點頭:“就是就是。”
謝珠又‘啊’了一聲,然後大聲道:“不許說了不許說了,我沒說過,你們忘了忘了,趕緊忘了。”
三個姑娘打鬧了起來,這一鬧,謝珠也便忘了因想念母親而起的愁緒。
九月九,重陽祭。
謝家與往年一樣,用過素食便早早地出發了,謝夫人攜同溫氏、江昭靈、謝宜笑以及謝珠同坐一輛馬車出發。
季丹姝是季家姑娘,并非官眷,故而今日她是沒有資格前來祭天台拜祭,隻能留在家中等候。
馬車剛剛抵達大昭寺前面的時候,卻見堵了好些個馬車在路上,也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麽。
江昭靈被晃得腦袋暈暈,臉色也有些發白。
溫氏伸手給她遞了一杯水:“都說了讓你莫要出來,如今可怎麽好?”
江昭靈有孕近兩個月了,原本家中想着她今年就别來重陽祭了,但她覺得自己身體倍兒棒,又不想缺席,便還是跟着來了。
江昭靈搖頭:“我沒事,就是晃得有些暈,再說了,旁人來得,我自然也來得的。”
那些因爲懷孕不來的婦人那都是月份大了行動不便,她這還好好的,自然要來的,而且她心裏有數,自己身體能行,一會兒注意一些别是旁人撞到就好了。
謝夫人道:“既然能來便來就是了,不過若是有什麽不舒服的,也盡管說,一會兒阿瑾媳婦多照看一下你弟妹。”
溫氏自然點頭應下:“婆母放心吧,兒媳自然會照顧好弟妹吧。”
謝家的兩個兒媳,溫氏寬懷,江昭靈也不是計較的人,偶爾可能有一點點摩擦,但相處得還算是和諧,這個時候溫氏自然是要幫忙照顧的。
而且早在前幾日謝琢便求了溫氏幫忙,溫氏對此也上心。
謝夫人見馬車停了好一會兒不動,便掀開車幔,吩咐外面的護衛:“去看看前面什麽情況。”
護衛領命前去,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前面是懷南王府的馬車,懷南王将顧家姑娘帶了過來,寺裏守門的人不讓進,現在還在那裏僵持着。”
這上祭天台拜祭先烈的資格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能來的這些無一不是有爵位的家族便是官員以及家眷,官員家眷也需得是從三品以上。
去年的時候,顧悠是以長甯侯府嫡女的身份來的,可是如今她已經和長甯侯府沒了關系,又尚未嫁給懷南王,故而身份上有些尴尬,被攔在了門口。
顧悠氣得與那些人争辯了起來。
“我怎麽就去不得了?諸位先烈忠魂埋骨,受天下人敬仰,難不成拜祭他們還需得分出一個尊卑來,若我是個普通的老百姓,就沒有資格拜祭了嗎?”
“這當官的是人,難道這普通的老百姓就不是人嗎?連拜祭先烈都不配嗎?”
“你們這是歧視我們普通老百姓嗎?”
這話說的......
“如今天下太平了,我心中非常感謝他們,真心想要拜祭,想要盡一盡我的心意,難道就不行嗎?”
“你們怎麽能如此......”
馬車停的地方不遠,這門口争執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大家也都聽見了。
謝珠小聲地嘀咕:“想要去拜祭是好事,可若是人人都能進去,那豈不是亂套了,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謝宜笑道:“也确實。”
像是現代的烈士墓園,也不是誰人想進去就給你進去的,說是去拜祭,可誰人知道你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到時候搞什麽破壞怎麽辦?
而且今日重陽祭整個帝城排得上号的權貴之家都來了,甚至是陛下太子以及諸位宮妃都來了,若是随便放任進來,混進反賊刺客怎麽辦?
“不過若是真心想要拜祭,也可以在寺裏設一個大殿供奉牌位,到時候專門設定一個日子可以讓百姓來拜祭,其實也挺好的。”
謝夫人點頭:“你這主意不錯。”
如今顧悠都這樣說了,若是直接将人趕走了不讓她進去拜祭似乎也不大合适,到時候傳開了,指不定天下的百姓心中就嘀咕了,難道我這真的是連拜祭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今日之事,若是不處理好了,這百姓指不定就議論陛下了。
謝夫人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忙是讓護衛跑一趟,将這些話跟容國公府那邊的人說一說。
那護衛領命前去,過了沒多久,太子殿下便領着人從寺裏出來了。
太子殿下淡淡地看了一眼懷南王以及氣得臉頰通紅憤懑不已的顧悠,然後道:“今日是皇家以及百官的拜祭,普通百姓自然不方便放行。”
顧悠也不管對方是個什麽身份的,輕哼一聲便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普通人就是沒有資格拜祭了?”
太子微微一笑,而後道:“這天下百姓自然是有資格拜祭的,隻要有心皆可,不過今日确實不方便,畢竟皇家以百官官眷都在,若是叫賊人混在人群之中到時候可是要出大事的。”
“不過顧姑娘與天下百姓的意願孤與父皇也收到了。”太子面露欣慰,“父皇決定在大恩寺之中開辟一處宮殿供奉先烈牌位,日後每年重陽祭,天下的百姓皆可去往大恩寺拜祭。”
大昭寺是皇家寺廟,大恩寺才是香客諸多的百姓寺廟,若是将牌位供奉在那裏,也是剛剛好。
“不過今年已經遲了,今日便算了,等什麽時候大恩寺那邊準備好了,百姓們便可以前往拜祭,如此解決,顧姑娘覺得可是還行?”
顧悠梗了梗脖子,動了動嘴唇,一時之間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如此安排,确實也挑不出什麽錯來,既然天下人拜祭,那就給你拜祭了是不是?
“可爲什麽不能一起上祭天台?大家都是人,難道非要分一個高低貴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