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斂睑微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謝珠一聽這話,便樂了:“多謝小姑姑疼愛侄女我。”她小姑姑可是個大财主,可富了,就算是手指縫裏漏出一點,也能讓她樂呵好幾天了。
這嫁人少有的幾個好處之一便是能自己掌财,花費不必是等着家裏發月錢或是向長輩伸手。
做姑娘的時候,什麽都有家裏的長輩管着,事事不用操心,可一旦是嫁了人,便都要自己來了,雖然能财富自由,但也有好多的憂愁和忙碌。
像是謝宜笑這些日子在接手鋪子田莊,這一日日的,不是見這個管事就是那個管事,不是對這家的賬本就是那個賬本,若是哪家鋪子有什麽問題,管事處理不好,則還要去想法子處理。
謝珠想了想,還是覺得做姑娘好。
謝宜笑将烘烤好的月餅分了,送了一切去長甯侯府、容國公府以及年家,餘下的自家分一分吃了,今日已經是八月十四了,若是覺得好吃,明日再做一些也正好過中秋。
中秋月圓,合家團圓。
謝家今年在祠堂設宴,一族上下坐在一起吃飯,待是吃完飯了,謝宜笑謝珠帶着諸位姑娘去了主宅那邊喝茶吃月餅賞月。
夜風輕柔,明月高懸,姑娘們正在院子賞月說話或是玩投壺遊戲,謝宜笑坐在檐下回廊的美人靠上,安靜地看着她們。
今夜往年玩得最高興的人之一謝悅仿佛是枯萎了一樣,似乎是提不起興緻,也坐在邊上看着大家玩。
“今年的月亮仿佛比去年更圓一些,可惜了,不久之後十三姑便要出嫁了,明年不能再與我們一同賞月了。”謝悅說罷還感慨了一聲,“十三姑,您覺得我若是要嫁人,該是嫁給什麽樣的人好呢?”
謝悅大約也知道了謝愉的事情,心中有些羨慕,又覺得可惜,雖然嫁入容家确實不錯,日後有九公子和十三姑庇護,日子肯定不會過得太差,可是她又覺得如此一來,便要一輩子屈居人下,讓人差遣。
謝悅有些聰明,同樣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謝宜笑一直都是知道的,聽到她這麽說,也隻是笑了笑道:“我不知,且看你要嫁給什麽樣的人了。”
謝悅抿了抿嘴角,心想,她還是不甘于平凡,不想一輩子屈居人下,任人差遣。
可她到底也有些自知之明,依着她如今的出身,若是要嫁人,太好的肯定是夠不上的,便是權貴世家的出色的庶子,她也未必能撿一個。
她想要往上爬,唯一的選擇大概便是嫁一個不錯的寒門學子,然後一步步往上爬。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是命運委實是有些不公,有些姑娘一出生就什麽都有了,帝城的貴公子任由她們挑選,嫁的也是同樣的權貴世家,這一輩子都能享受富貴和尊榮。
而她想要這些,隻能是付出諸多的艱辛去争取,隻因她出身比别人差。
謝宜笑見她沉默,看在同是一族的情分上,也多說了一句:“嫁什麽人,過什麽樣的日子,你需得是好好想清楚才好,畢竟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将來就算是後悔了,也來不及了。”
謝悅看向人群中的謝愉,她在與旁的姑娘說話,天上皎潔的月光落了下來,襯得她安靜又溫柔。
有時候她都覺得謝愉的選擇也不錯,将來有了庇佑,不用太努力,隻需要聽吩咐辦事就能過得不錯。
但是她...她心中實在是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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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宜笑與姐妹們賞月吃完月餅話聊散了之後便回了春雪苑,一進屋子,青螺将一封信送了上來:“九公子的信,入夜之前剛剛送到。”
謝宜笑有些詫異:“九公子的信?前幾日不是才來了一封嗎?”
自從上次剿匪之後,陛下不知道怎麽想的,開始頻繁地派遣容辭出門辦差,什麽剿匪、巡查、查案等等,從五月到八月,他便沒有幾日是呆在帝城裏的,今年中秋都身在外頭,不能回來與家人團聚。
謝宜笑收到過他的幾封信,大約說了一下近況,意簡言赅,像是彙報工作和時間安排一般,半點都看不出來這是給他未婚妻寫信,反而像是給上司寫的。
若不是謝宜笑早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心裏怕是在猜測他寫這封信的時候是不是很敷衍,将其當成任務一樣。
青螺道:“這個屬下就不知了,姑娘自己看吧。”
謝宜笑接過信封:“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我一會兒自己看就是了。”
青螺隻負責将信件送到她手裏,聞言點點頭,便離開了。
謝宜笑仔細看了看信封,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将其寝室的桌子上,待是洗漱完換了一身寝衣出來的時候,這才又将信件拿了起來。
明心在給她擦幹頭發,見她拿着信忍不住笑了起來:“九公子又給姑娘寫信了?”
謝宜笑嗯了一聲,明心又道:“我也收到了。”
謝宜笑:“???”
她扭頭看向偷笑的明心:“九公子給你寫信了?”
明心險些被她這話吓得岔氣了,忙是道:“沒有沒有,誤會誤會,九公子怎麽可能給奴婢寫信呢!九公子是什麽人啊,哪裏會給奴婢寫信,是陸追給我寫的。”
“陸追啊?”謝宜笑笑了一聲,“陸追給你寫信?真的假的?”
“當然、當然是真的啊!還是和姑娘這一封一起送過來的!”
明心已經悄悄看了,信中與他一同坐在瓜藤下吃瓜,陸追無力吐槽,說是他無意間瞧見了九公子給姑娘寫的信,信中平叙尋常,一點起伏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知道他是寫信給未婚妻的,還以爲他是寫給陛下的奏折。
還說他想要教九公子如何将一封信寫得纏綿悱恻,但是九公子似乎不大肯學的樣子,讓他這個先生實在是做得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