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謝憐在外頭偶爾還喜歡充闊氣,給她的一些姐妹買東西,請她們吃飯,但實際上三月的時候她父母還上門借過錢。
江上清風樓的花費比不得樊月樓那種酒樓,但比長安樓還要貴一些,謝憐家中都要借錢過日子了,她還跑來茶樓消費,委實是令人看不上。
這不是打腫臉充胖子嗎?
謝珠這話并不大好聽,謝憐聽了臉色都白了白,想起家中的情況,她确實有些擔憂,但來都來了,謝珠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話,這不是給她難堪嗎?
她咬了咬唇,有些倔強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既然來了,自然是吃得起的。”
謝珠見她不聽,也懶得管:“也罷,那你自己去吧。”
謝宜笑不知這裏頭的事情,但她對謝憐原本就沒什麽好印象,自然是站在謝珠這邊,點了點頭道:“你們去玩你們的吧。”
謝憐有心想要留下來,但又擔心謝珠又說出什麽讓她難堪的話,隻得是離開,遠着她們一些。
她還不想離開這裏,今日江上清風樓開張,指不定顧世子就會來這裏,她或許就有機會見到顧世子了。
想到那個俊美無俦的貴公子,她忍不住心裏的血都在沸騰,哪怕是能遠遠地看上一眼,她也是萬分高興的。
隻是可惜,憑着她的身份,根本就接近不了顧世子。
甚至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除了謝宜笑之外,她還有哪條路子能接近長甯侯府,聽說長甯侯夫人瘋了,長甯侯府放出話來,要爲他娶妻了。
若是他要娶妻了,她豈不是會與他無緣?
想到這裏,謝憐滿心酸澀,她原本想求謝宜笑幫忙的,可她又知道謝宜笑就是個冷硬心腸的,根本就不會幫她這種事。
可她是真的喜歡顧世子啊。
喜歡得不得了。
謝珠見謝憐走了,也不怕别人聽見,直接和謝宜笑道:“上個月她家中還過來借錢,那時候我在大伯母那裏,正好是聽到了,家裏都吃不上飯了,還敢來茶樓。”
“你們别看她與我和小姑姑一副很親近的樣子,其實我們與她真的不熟,她連我們謝家的旁支都不是,是以前分支遷走的族人,血脈都隔得很遠了。”
謝珠是怕謝憐頂着謝家的名頭做事,心裏實在是很煩。
“難怪。”曹絲錦恍然大悟,謝家這種世家,嫡支尊貴,但旁支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差,至少偶爾來一次茶樓不算什麽事情,如此,謝珠自然不會說什麽了。
“我以前聽說過,謝家分支遷走了不少人。”
謝家人聰慧,很是懂得審時度勢,知曉大秦不行了,便退出了朝堂,分支遷走,保留香火。
大秦覆滅,不知有多少世家爲其陪葬,尤其是這帝城之中的,便是能留存下來的,也大多數和廖家一樣落魄得靠着賣祖産過日子。
也隻有這謝家,依舊位高權重,家中能人輩出,還受到了重用。
謝宜笑道:“别管她就是了,折騰久了,她什麽都得不到,自然就歇了心思了,來,多謝諸位今日前來捧場,以茶代酒,敬諸位一杯。”
謝家的前塵往事,謝家人都不怎麽喜歡提,生怕是有人又拿來說事,謝宜笑自然也不喜歡。
諸位笑了笑,與她飲了這一杯茶。
樓裏的比賽如火如荼地進行着,一行人看了一會兒,覺得熱鬧是熱鬧了,但有些吵,于是又回到三樓去了。
謝夫人、謝宜慧、明氏正在和幾位夫人說話,她們幾個姑娘便沒有進雅間,而是在臨湖欄杆的一處空位上坐下,謝宜笑讓侍女取來棋盤和葉子牌,打算玩一下打發時間。
與同齡的姑娘們相邀,坐在這一處臨湖水岸小樓上,吹着風,看着風景,喝着茶,吃着點心,與朋友們閑聊日常,再下棋玩牌消遣時光,簡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謝宜笑與曹絲錦下棋,另外幾人則是一起玩牌。
待日近午時,容辭便帶着陸追走了過來,與她道别。
“我午後還有些事情,便回去了,若是有什麽人鬧事,你便尋王管事,讓他管理茶樓不行,但是處理這些鬧事的人,他還是在行的。”
“若是覺得累了,早些回去歇着。”
謝宜笑點頭:“我知曉了,你那邊沒什麽事情吧?”
說的便是男客那邊。
其實這種店面開張的事情,大多數都是交給下面的管事忙活,容辭也不打算來的,但到底是謝宜笑親自籌劃的,還費了不少心思,顯然是想将這江上清風樓弄好,她也要來,他自然也是要來一趟的。
他知曉沒想到她能這麽有本事,将這開張的事情弄得這樣熱鬧,想來這将來過日子的錢也有着落了。
這姑娘是個會摟錢的。
容辭有些想笑,但好歹忍住了。
“沒什麽事情,你放心,我讓人看着呢。”
謝宜笑嗯嗯了兩聲,點頭:“如此我便放心吧,那你走吧。”
這話說得,仿佛是用完就扔,而且還扔得這般理所當然。
容辭:“???”
衆人:“......”
容辭伸手擰了擰眉心:“那我走了?”
真不愧是和他母親混在一起的人,這用完就扔的做派簡直是一模一樣。
邊上的幾個姑娘聽他這話,似乎有幾分委屈無奈的樣子,忍不住直笑,幾人推推擠擠了好幾下,謝珠才大着膽子道:“九公子,您要是不想走就不走了呗,要不您把我小姑姑也帶走也行。”
謝珠這話一出,姑娘們又笑了。
謝宜笑瞪了她一眼,覺得她是唯恐天下不亂,皮癢了,連她姑姑都敢取笑了。
不過她似乎這會兒才想起這個要走的人是她未婚夫,他們也一個月沒見過了,這會兒難得見一面,這才說上幾句話。
于是她忍不住将語氣放得輕柔一些:“你有事便去忙去吧,别聽她們胡說,我與她們玩一會兒,累了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