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到謝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大門上的燈也已經點上,二人一身疲憊,卻也先去見了謝夫人與謝夫人說說武安侯府的情況。
謝夫人聽完之後有些唏噓:“你們這表姐也是可憐人。”
在這些事情當中,最無辜可憐的便是顧湘了,還有她那孩子,換做誰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都得發瘋的。
“可見是天底下的姻緣,還是要你情我願的好,這心裏有人的男子,最是嫁不得,一不留神他就能将你一腳踹開,不管你的死活。”
“前不久武安侯與懷南王也從宮中出來了,聽說都給予了懲罰,武安侯教子無方,罰奉三年,懷南王同樣是罰奉三年,同時自省三年,另外需得給武安侯府賠禮道歉。”
“自省三年?”謝宜笑挑眉,陛下的意思,三年内都不會用他了,讓他自省己過。
三年時間可不短,尤其是朝堂上的事情,有些機會稍縱即逝,若是正好有一個好位置空出來,到時候被人占了,下一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三年之後是什麽局勢,誰也說不準的。
朝臣最怕的就是家中高堂過世,一是因爲是父母,爲人子女哪裏舍得,二是因爲要丁憂三年,丁憂三年便是離職三年,三年過去了,能不能回原來的位置都未知。
“是啊,自省三年,看來陛下是真的生氣了。”
江昭靈道:“陛下哪裏能不生氣的,懷南王目無法紀私闖侯府,此乃一罪,再有對孕婦動手,使其沒了孩子,殘暴冷血,此又是一罪。”
“最重要的還是後面這個,懷南王好武安侯府對上也就罷了,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有孕的婦人動手。”
若是沒出事還好,出了事,懷南王就有罪。
謝夫人歎了口氣:“武安侯府與懷南王府的恩怨你們便不要管了,最多便是去看看你們那表姐,我記得庫房有些不錯的藥材,都是養身的,你們下回去的時候,去拿一些過去。”
“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謝夫人說罷忽然又想到一件事,“還有一樁事,宜笑你留下來,我與你說一說。”
江昭靈聞言告辭離開,屋中隻留下了謝夫人和謝宜笑,謝夫人道:“我瞧着謝愉不錯,想要讓她之後過去幫你,給她選一門親事,九公子那邊可是有什麽人選?”
“謝愉?”謝宜笑擡眼,“讓她來幫我?”
謝夫人點頭:“九公子這邊,也是家大業大,你的那些婢女,若是明鏡在還好,将來于你是一份助力,可如今明鏡離開了,你手邊也需要一個能辦事可信之人。”
“我前兩日問過她了,她說願意。”
謝愉這樣的旁支姑娘,要說嫁得太好是很難的,要不嫁的同樣是旁支公子,要不就是很小世家公子,再或者是寒門學子。
若是她跟着謝宜笑,雖然日後爲謝宜笑辦事,但謝宜笑也不可能是虧待了她,給她尋一門不錯的親事,她這輩子也能是過得不錯。
“我瞧中了容家的六公子容修,容國公府二房那邊的人,今年二十四了,是容二爺第二位夫人生的嫡子,與謝愉差不多,也算是容家的旁支,身份上也算是相配。”
說起來,容家二房比謝愉家中還不如呢,容家可是在容國公這裏發迹的,和二房沒有半點關系,也就是因爲是容國公的親弟弟,沾了光罷了,等再往下兩代,誰還記得容二爺他們這一家。
謝家是在老祖宗那裏發迹的,謝愉雖然是旁支,但和現在的嫡支也是同根,謝氏家族的庇佑也會一直都在。
“容修?”謝宜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她第一次去容國公府的時候,謝钰陪同她一起前去,似乎與他玩得好的,正是這位名叫容修的容家二房公子,具體排行她倒是不清楚。
“這些事情需得好好想想,也不知道容家這邊對這位容修公子有沒有别的安排,還是他自己想要考科舉,再或者是,他想日後幫着容世子也說不準的。”
謝夫人點頭:“若是你見了九公子,倒可以問問他。”
謝宜笑點頭應了一聲是,而後便回了春雪苑,紅花讓廚房送了一些吃食過來,她洗了個澡出來才吃上。
這會兒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天空有些陰沉沉的,無星無月,檐下點了燈,在桌子邊上還放着一盞白淨的宮燈,将周圍映得雪白。
謝宜笑想到今日顧湘的事情,雖然是又累又餓了,但真的沒什麽胃口,匆匆吃了一些便讓人撤了,然後讓紅茶開了庫房,挑選了一些補身子的藥材,趕明兒給顧湘送去。
明心皺眉:“怎麽明日還要去?姑娘您今日都累了一天了,而且那二表姑娘以前可從未對姑娘好過。”
明心線條粗,但恩怨分明,在她看來,顧湘這人隻有在有事的時候才會求姑娘往姑娘身邊湊,沒事絕不出現,有好處的時候更不會想到姑娘是誰。
這樣的人,今日去一趟算是圓了這姐妹身份也就得了,何必再多費心思。
謝宜笑點頭:“明日再去一趟,之後便不去了,順道和武安侯夫人論一論之前提的事情,就算是...算是送佛送到西吧。”
在書中嫁過去的是原主,雖然說她以前也勸告過顧湘,說是姜澤雲嫁不得,這親事是顧湘自己一意孤行嫁的,按照道理說也怨不到她的身上。
但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她難免心中悲涼,就當是因爲那個可憐的孩子的份上,就送佛送到西吧,給她将這路鋪一鋪。
明心有些不樂意,但主子都這樣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
到了第二日,謝宜笑和江昭靈又去了一趟武安侯府,将準備好的藥材送上之後,謝宜笑又提起了昨日的事情。
武安侯夫人臉色又難看了下來:“謝姑娘,我都說了,旁的事情都可以答應你,但此事是絕無可能的,你不必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