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過了好些時候,裏面還不見有動靜,院中的人覺得事情不對,撬開門一看,顧悠的影兒都沒了。
李重陽得知此事之後臉色大變,派人尋了不見人,與胡先生商議了一下,覺得她可能是跑回長甯侯府來了,于是便領着府裏的護衛前來要人。
好在今日長甯侯和顧知軒都在府中,兩人攔在門外了。
長甯侯臉色陰沉得吓人:“王爺這是何意?她不見了,去找就是了,與我們長甯侯府何幹?”
他女兒沒了,連同軀體都被人占據,他們不過是想辦個喪事,送一送她,這些人怎麽就不能消停消停,非要在這一日惹出事來,讓她連這一日都不得安甯。
李重陽臉色同樣是難看:“長甯侯府是她的娘家,他離開了懷南王府,不在外頭,便是回了長甯侯府,本王命人去查過了,并不見她,想來她是回了長甯侯府。”
顧知軒擋在前面:“什麽娘家不娘家的,王爺莫不是忘了,我家阿幽已經不在了,今日府上正在爲她辦喪事,王爺說的那個人是何人,我等可不知曉。”
李重陽這才注意到長甯侯府挂着白幡,而後臉色又是一沉:“長甯侯府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了,人還活得好好的,辦什麽喪事!”
李重陽實在是想不明白長甯侯府到底是想幹什麽,就算是現在的顧悠和以前的那個人判若兩人,可他也是仔細查過了,确實是同一個人。
長甯侯又是将人告上大理寺,說她殺人冒充,又不認她與她劃清界限,現在還辦了一個喪事。
今日這事情一出,帝城也不知道多少人在議論。
“王爺說笑了。”顧知軒擰緊了袖口,“我等也願她還活着,畢竟骨肉至親,願她長久平安,可惜,如今這情況,怕是已經不在了。”
“王爺要尋人,應當是别處尋才是,她若是敢出現在我長甯侯府,别說是留她了,不将她直接送到大理寺去收押都是輕的。”
長甯侯接着道:“而且王爺莫要忘了當日在大理寺答應過什麽,段大人同意王爺将人帶走,王爺也保證了,若是要審查此案的時候,定然會将她送到大理寺,如今人不見了,王爺需得想想如何向大理寺交代。”
李重陽聽了這話,臉上也有些微妙。
是啊,當初他答應過大理寺會将人看住了,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表明顧幽死了,她顧悠殺人冒充,但還是有些嫌疑在,待大理寺查明此事,定然是要審的。
如今人不見了,若是大理寺找他要人,他如何交代。
雖然說大理寺也并不能因爲此事将他如何了,但若是到時候他交不出人來,對他名聲有損,到時候參他的本子怕是不知道有多少。
顧知軒拱手道:“王爺還是請回吧,今日長甯侯府辦喪,世人雲,死者爲大,若是王爺今日非要闖我長甯侯府,讓死者不得安甯,怕是不大妥當。”
李重陽眉心都在跳:“人死還沒死,難不成你們不清楚嗎?”
顧知軒又道:“我倒是想問王爺,這人是死是活,難不成王爺也不清楚嗎?吾等先前聽了一處戲本子,其中有一場戲叫做‘借屍還魂’,不知道王爺可曾聽過?”
“我等以前覺得這些不過是志怪故事,不曾想是我等孤陋寡聞,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李重陽瞳孔微微一縮,長甯侯府的人這是懷疑顧悠是借屍還魂的,所以才不認她的。
他對上顧知軒的眼,見對方眼中的冷意不似作假,一時之間有些遲疑了。
若是長甯侯府的人是這樣想的,那麽顧悠若是過來了,定然會被送到大理寺去,而不會私下将人藏起來。
顧知軒又道:“如此,王爺還覺得長甯侯府會收留她嗎?”
“若是王爺要來長甯侯府做客,長甯侯府上下定然掃榻相迎,但今日長甯侯府辦喪事,王爺還是勿要再拿此人之事,擾了吾妹之安甯。”
“王爺,請回吧。”
李重陽又看了看長甯侯府的大門,最終轉身離去:“回府。”
長甯侯和顧知軒都松了口氣,齊齊行禮:“多謝王爺,恭送王爺。”
謝宜笑這邊怕長甯侯府衆人重複書中的命運,匆忙就去找江氏,顧滢和顧滟見她如此,也便跟了上去,一同去了壽安堂。
她剛來的時候便聽說長甯侯和顧知軒将懷南王攔在了門口了。
謝宜笑聽到這個,松了口氣。
在書中也是在顧悠跑了之後,懷南王前來要人,還要将人抓起來審問,爲保家人,江氏一頭撞死在長甯侯府的大門上,死得極其凄慘。
因爲顧悠一事,謝宜笑對長甯侯和顧知軒的作法有些不喜,但也知道他們也是孝順之人,若是有他們二人在,怎麽可能發生讓老太太撞死的事情。
或許當時長甯侯府一幹人等都隻是弱女子,才會出了那樣的事情。
如今有這兩人在,懷南王便是要硬闖,也是不容易。
江氏眼中有着厭惡:“那顧悠失蹤了,懷南王來我們家做什麽?那女子也實在是可恨,什麽時候不跑,非要挑着今日,我們家阿幽到底是哪裏對不住她了,便是辦個喪事,也不讓阿幽安甯。”
江氏恨顧悠,恨她一個孤魂野鬼占了顧幽的身體,害死了顧幽,也恨她惹出這麽多事端,壞了顧幽以及長甯侯府的名聲。
到了今日了,連爲顧幽辦喪事,她都要冒出來,讓顧幽這一日不得安甯。
謝宜笑從未見過江氏這樣的眼神,心知她是有多恨顧悠,這會兒隻得道:“外祖母放心吧,有大舅和大表哥在呢,定然不會讓懷南王闖進來的。”
“若是他非要硬闖,也休怪咱們不客氣了,此事,便是真的動起手來,說到陛下面前,咱們也是有理的。”
“而且懷南王今日但凡是有點理智,也不敢真的闖進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