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茶确實與明鏡相差甚遠,以前明鏡在的時候,許多事情都不用謝宜笑開口,明鏡都将事情辦妥了,但到了紅茶這裏,需得告訴她要做什麽,怎麽做。
謝宜笑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适應,不過她也心知這才是正常的狀态,明鏡小姐姐太能幹了,她被養壞了。
她定了定心,然後和紅茶說院子裏她要管的事情,好讓她早日上手,接下來的那段日子,她又參加了兩場婚宴,一場賞花宴,餘下來的時間便和謝夫人交接日後她嫁妝鋪子田莊的事情。
謝青山的産業謝夫人安排了兩個管事管着,兩位管事是一對表兄弟,表哥姓趙,表弟姓陳,趙管事管着家族給謝青山的東西,陳管事則是管着謝青山的私産。
因爲是分開管的,如今交接起來方便倒是方便,家族的産業都給了謝宜陵,謝青山的私産二人則是各分一半,謝青山的私藏歸謝宜笑。
謝宜陵分得了三間鋪面和一個三進的宅院,謝宜笑則是得了三間鋪面和兩個田莊。
兩個田莊一個也在帝城城郊,就是之前謝夫人給她用的那一個,另一個有些遠了,在帝城之外的望帝鎮裏,坐着馬車需得半日才至。
另外家族給謝宜笑的陪嫁也準備好了,她嫁得好,家族對她自然就大方了許多,除了那一萬兩銀子的規定之外,還有兩間鋪面一處宅院一處田莊。
正好是将分給謝宜陵的東西補回來了大部分,這些之後也歸陳管事管着。
另外長輩各有添置,長輩也很大方,這一通下來,陪嫁産業就很大的一筆了,而且她還有她母親那邊的呢。
謝宜笑看到這些羅列出來的東西都愣了好一會兒:“這些都給我?”
謝夫人點頭:“你父親的本該分給你的,家族給你的,也是經過商量的,你也放心拿就是了,将來嫁了人了,這手裏頭也不好拮據了,長輩給你的,也是對你的疼愛。”
也因爲謝宜笑嫁了容辭,是将來容國公府的九少夫人,也是這定王府将來的王妃,所以給了她這些東西,族裏的人都很樂意。
就算是謝宜笑不做什麽,可有這門親在,對謝家便大有好處。
至于長輩這裏,謝家的嫡支也就這麽幾個人,各家誰都有點家底,自然要給些的。
謝夫人見她有些恍惚的樣子,又道:“你也無需多想,謝家的家底還是有些的,先前那些年,趁着前朝的世家陸續離開,也買入了不少。”
如今各個世家的家底就是這樣攢出來的,朝堂更替,有些害怕被清算,低價賣了産業趕緊跑路,還有一些像是廖家這樣淪落到賣祖産過日子的,手裏有錢有權的世家就開始買入經營。
而且帝城的世家權貴也就是那麽一些,各家的東西自然都不少。
謝宜笑這一刻大概是深刻地了解了一下什麽叫做‘大部分的财富都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這帝城的鋪子田莊怕是有一半都被世家占據了。
普通人想要在帝城有一家鋪子,那真的是萬分艱難,有時候有錢也沒有人賣給你。
封建君主制的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連土地都被那小部分的人掌握在手中,好些百姓自己都沒有田地,隻能租賃地主的田地耕種,如此一來,種出來的糧食要交國家的稅收,還要上交地主一部分。
這要是運氣好一些,碰到有良心的,日子還能過得去,可要是碰見了沒有良心的,那日子真的是苦得很,一年到頭辛辛苦苦的,像是一頭老黃牛一樣地工作,可連吃飽飯的日子都沒有多少。
可世間之事,想要求别人有良心才能過日子,那真的是......
謝宜笑有些恍惚。
謝夫人道:“你和宜陵若是有想要換置的,趁着趙管事陳管事都在,你們自己商量一下,這些你們自己做主就是了。”
謝宜笑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是。
待是從四閑堂出來,一行人便去了外院的一個院子,姐弟二人開始換鋪面,原本陳管事管着謝青山私産裏的三間鋪面,陳管事都想換回來,畢竟是他一直經營的,他比較熟悉,不用換一家新的重新來。
謝宜陵沒有意見,雖然鋪子不同,經營也參差不齊,但他已經得到很多了,便不在乎這點,反正不管哪一家鋪子對趙管事而言都是新鋪子,若是經營不好,再想法子就是了,實在不行,便租出去。
謝宜笑和謝宜陵換了鋪面,便與謝夫人說了一聲,請了府衙的人過來,幫忙更改地契房契的姓名,将歸屬都分清了。
在此之後,分給謝宜陵的産業由趙管事管理,謝夫人幫忙看着,等謝宜陵将來成親了,便交給他,謝宜笑這部分日後便需要她自己管了。
未出嫁之前的這段日子正是她學習上手的時間,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來問謝夫人。
這麽一忙下來,便到了三月廿四,這一日是長甯侯府給顧幽辦喪事,謝宜笑與溫氏以及江昭靈一同前去。
長甯侯門口處挂着白幡白綢,整個府邸都安安靜靜的,一行人去上了香。
顧家爲顧幽準備了衣冠冢,打算是将她入土爲安,一切塵歸塵土歸土,從此之後,這個世間都沒有顧幽這個人了,外面的那個,他們不認。
三人上完了香,便去拜見了江氏。
溫氏今日是代表謝家而來,見江氏面上憂傷,勸了一句:“顧老夫人節哀,可是要注意點身體。”
江氏點點頭:“難得你能來,我無事,坐吧,今日沒什麽好茶招待你的。”
溫氏道:“顧老夫人客氣了,咱們兩家是親戚,何必拘泥于這一盞茶水。”
溫氏如同其他的客人一般,上門上了香,和主人家說幾句話,禮數周全了,便告辭離開。
謝宜笑好江昭靈則是留了下來,陪陪江氏。